118新生,爱若天荒大结局
四年以后。
从阿姆斯特丹回来的飞机刚刚着陆,此时的电视广播正播着今天的头条要闻。
“据悉,毓皇集团到今天为止已经将主力全部转回香港,据港交所披露权益最新显示,毓皇如今共持有19间上市公司,以前日收市价计算,所有公司市值合共7328亿元,占港股总市值的3。9,……”
新闻还在播,入境处的人群如今已经排成长龙。
“曲……静凡?”入境检察官对着护照拼了半天,才把上面的字母拼了出来。
女人似有一丝紧张,但依然微笑的点了点头。
或许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笑容过于美丽,入境官小小的愣了一下,然后不知不觉的,把许可签章盖了上去。
“这是我孩子的。”女人收回自己的护照,又把另一本护照递了过去。
“孩子……?”入境官还真不敢相信这么年轻的女人居然有了孩子?
女人把孩子抱到胸前,好让入境官看个清楚。
“妈咪啊,为什么这个Uncle读妈咪的名字读那么久?是不认识字吗?”小男孩缩头缩脑,像说悄悄话一般贴在女人耳边低喃,一双眼睛雪亮雪亮,那五官梦幻得犹如从童话中走出的小王子,不知迷倒在场的多少阿姨和妹妹。
女人又笑,伸手抚着儿子的一头黑发,也将唇瓣贴在儿子耳边小声说:“那是因为妈咪改过名字!”
小王子见母亲如此神秘,更觉奇怪:“那妈咪为什么要改名字?”
“因为……”女人转转眼球,“因为妈咪希望今后的生活就像名字表现的那样,安静而平凡。”
小王子貌似懂了,嘴巴拱成一个“O”型。
“好了!下一个!”检察官将护照还给了他们母子,入境算是顺利过关了。
小王子好开心,这是他长大以来第一次来香港哦,虽然听母亲说,香港是他出生的地方。可是在他记忆的小脑袋里,对这地方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耶……
一出关口,迎面就走来两个人。
温仪蓉笑容可掬,像是等得久了,看到他们母子,立即拥了过去。
“婉倪,天泽,你们终于回来了!”
“大姐,好久不见!”站在温仪蓉身边的另一个人,当然就是曲威。如今的他已经16岁,高大英俊,很有当年曲嘉晟的风范。只是比起小时候的顽皮和任性,这个孩子现在可是成熟多了。
女人一头及肩的直发,本来去荷兰的时候就已经剪短,可这两年不知怎地又把长发留了回来。而她此刻身穿普通的连身洋群,淡雅的颜色配上白皙的肤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依然很是完美,还多了些风韵。而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又让她多了份书卷气,乍一眼看,还以为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海归。只是,如果机场上还有记得她的人,那他们一定会开口叫出她原来的名字——曲婉倪。
她将孩子从地上抱起,面带微笑的向儿子介绍,“来,快叫外婆。还有,这个是舅舅。”
小王子张嘴含了含手指,几分钟后这才腼腆开口:“Hello,外婆!Hello,舅舅!”
温仪蓉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哟,真乖!”
小王子又笑,一双眼弯成了月牙的形状,鼻子直挺挺的,果然有王者风范。
“这孩子,现在越看越像……”温仪蓉不住打量,可她还没说完,就被曲婉倪打断了后面的话。
“二妈,不管怎样,都过去了。我这次回来,也不是为了和他重新开始的。要不是嘉芮她……”说到这,曲婉倪眼神暗了。
温仪蓉神色更是受伤,比起四年前,如今的她,真的苍老许多。发梢上偶见的几缕银丝在灯光下折射得更是明显,脸也瘦了,眼角的皱纹微微摺起。
曲嘉芮,四年前被毓哲送进了戒毒所。这本该是一件好事,可是,四年后的今天,却传来她自杀身亡的消息。
曲婉倪知道,这一次,妹妹是真的走了。
多年吸毒最终酿成恶果,当ADIS确诊报告书正式下来,曲嘉芮彻彻底底崩溃了!
ADIS,全称是“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也就是通常说的——艾滋病!
曲嘉芮在戒毒所疯了!拼命的扯着头发,将衣服全都丢在地上,再一把火,将它们统统烧光!然而这火不但烧了她的宿舍,还差点把戒毒所的寝室楼烧了一半。她被看守所的人关了起来,为防止她心里不平衡报复社会,他们把她关在一个没有利器的房间,没有电,也没有火源。她不能和外人交流,不能拿到武器,每天,只能望着窗口的太阳,初升、西下。但这并不是权宜之计,他们只想等她冷静到能接受现实以后,就送她去医院治疗。可就在被关的第三天,她将床单撕成布条,上吊死了。
接到死亡通知书的那刻,曲婉倪还在荷兰的花店里干活。这四年来,她的日子一直过得很平凡。白浩轩给她的账户汇了一大笔钱,如果不工作,也足以够她生活大半辈子。可是,她却把那笔钱,以自己的名义捐给了自己的母校,同时也是白浩轩的母亲在任校长的高级学府——香港大学,这样,她也不欠白浩轩什么了吧!
荷兰生活四年,赚到的钱,除了小部分用来生计,大部分,都被她存着,等到了一定数额,她就汇到温仪蓉的账上,再从那里转给毓哲。那是她欠他的。
温仪蓉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初毓哲不惜一切代价拼命将曲婉倪从警署里捞了出来,又替曲嘉芮填清了债务,帮她交了戒毒所的一切费用。这必须还!而她在澳洲接手了父母亲的生意,到现在,也确确实实攒下一笔不错的存款。这次回香港,除了办理曲嘉芮的后事外,她还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将她这部分钱先还给毓哲。
停尸房内,当他们看见一身冰冷的熟悉的遗体,瞬间泪眼婆娑。
不知道她在戒毒所里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苍白的脸已是骨瘦如柴。也或许是因为冷冻的关系,皮肤上的脂肪明显没水分了。
曲婉倪一直蒙着天泽的眼睛,不让他看到小姨子如此残酷的模样,最先转头走了出去。
“妈咪,很恐怖吗?”天泽自从出生以来还真没见过什么是死人。
曲婉倪点点头,“是很恐怖,比你看的那些恐怖片可怕多了。”
“啊,那我不要看!”他捂着双眼,做出一副惊慌的样子。
她吞着眼泪,伸手抚了抚他滚圆的脑袋,还是小孩子好,天性乐观,也没有烦恼。
温仪蓉和曲威也跟着出来了,见曲婉倪坐在外面,于是也就顺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婉倪,一会儿阿哲也会来,有一些手续,他得和我们一起来办。”
听到这话,曲婉倪面色即刻变了,猛地起身,并将天泽抱在怀中,“二妈,那我先走了。”
温仪蓉皱眉,“为什么?阿哲到现在还没有结婚,你们完全可以……”
“不,二妈,我不能和他破镜重圆!”曲婉倪急忙打断。
“我不明白,婉倪……”温仪蓉依旧摇头,“为什么,你明明还爱着他,而他也根本没把你忘记……”
曲婉倪被问住了,为什么?她能说出这个原因吗?
“对不起,不要问了,我和他,不会再有可能……”她说着转身回头,脚步匆忙,一刻都不愿多做停留。
……
……
曲嘉芮的后事办得非常简单,只因之前办过一次,她们也不可能再办第二次,所以也没有请外人来。所有的流程,都只有曲家的人独自完成。
这次,曲嘉芮原来的那块墓地终于派上用场,祭拜过后,温仪蓉就和曲婉倪谈起了将来的计划。
“半山的房子现在还租给人住吗?”这些天来,温仪蓉他们一直住在酒店,没有回家。
曲婉倪摇摇头,“早就没人住了,这几天我已经请了钟点工打扫干净,以前爹地在的东西还有家具,都没有动过。”
“你不是整栋房子都租出去的?”温仪蓉奇怪了。
“没有,只是租了客房。家具什么的,在签合同的时候都已经写明了不能乱动。我们的房间,都上锁了的。”
“那还好……”温仪蓉松了口气,她最怕回去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换了个样。
有时候回忆虽然让人难过,但毕竟珍贵,她不想被人轻易破坏。
曲婉倪将天泽抱在腿上,一边替他剥水果一边喂他。他最爱吃水果了,无论什么,他都不挑。
“这孩子四岁了,上幼儿园了吧?”温仪蓉突然问。
“他上小学了,在荷兰4岁以下的孩子才上幼儿园,小学就从4岁开始上到12岁,一共8年。”曲婉倪边说,边溺爱的轻拍着天泽的脸蛋。如今,他就是她的唯一,是她心头最大的肉。
“8年?这还真长。”温仪蓉惊呼。
“是啊。有时候,我都想把孩子转回来了。在那上学,借读费什么的都好贵!而我每个月所赚的就那么点钱。”曲婉倪忽然伤感起来,想起自己这四年,过得可算是含辛茹苦。她娇小姐长大,没做过什么粗活,也没想过有一天会缺钱,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你一个人带,确实辛苦。为什么不到澳洲来?我也可以帮你申请澳洲移民。”温仪蓉也不忍心看她的生活如此艰难,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法律上,她们毕竟还是母女。
曲婉倪只是淡淡的笑笑,或许连温仪蓉都不知道,她之所以选择荷兰,是因为那里不会有毓哲。
从墓地回来,曲婉倪给了温仪蓉一把新配好的钥匙,然后道:“二妈,如果你短时间内不打算回澳洲,那就回半山住吧!”
温仪蓉接过钥匙,“那你还要回荷兰?”
“是的,我还是要回去。”她没有说太多,抱起天泽,然后伸手拦了辆的士。
在新界的一处偏僻角落,那里布满了破旧的唐楼。在一个一房一厅的套间,曲婉倪拎包住了进来。这的租金算是最便宜了,没有电梯的四层小楼,外表是刚刚翻新过的,每套房里也加了独立的卫生间,再不会出现一群人排队洗澡的囧境。
小天泽一从母亲怀里下来,就迫不及待的爬到窗棱往外看去,楼与楼之间距离相近,好在他们租的是面对街道的套间,否则基本能用暗无天日来形容这里的环境。
“妈咪,今天你撒谎了!为什么我们不回荷兰?”小天泽多想念在阿姆斯特丹的美好日子啊,一路的郁金香,在春暖花开的季节绽放着芬芳,让人喜不胜收。还有他前几天还答应过一个金发娃娃做她几天的“男朋友”呢,那可是他第一次接受女同学的求爱,想他相貌堂堂一身英气不凡,倒追他的女娃多了去了,他就是看不上眼。但那个金发娃娃,她她她居然趁他不备亲了他一口!这不,初吻没了,他是不是要让她负责?但现在他找谁负责去啊?
曲婉倪将行李箱打开,把他们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放进刚擦干净的衣柜,一边整理一边回答:“荷兰生活消费太高,我们已经住不起了。我们都是香港市民,至少看病什么的都很便宜,教育也不比荷兰差。这里是你出生的地方,你也要在这好好成长,等你长大赚了钱了,再带妈咪一起回荷兰好不好?”
小天泽一听以后要自己赚钱,于是并拢双脚挺直腰背,像荷兰军人那样敬了个礼,“好的,遵命!”
曲婉倪被儿子逗笑,捋了捋他的黑色短发,目光打量着他的迷人小脸,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真的越来越像毓哲了。
替天泽寻找学校也是一件辛苦的事,4岁的孩子在香港必须读幼稚园,可从小在名校长大的曲婉倪这次还真是纠结,既不想委屈了儿子,又实在拿不出太多学费。迫于无奈,她只能选择价位相对低廉的非牟利团体兴办的幼稚园。
小天泽第一天去幼稚园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万人迷般的脸庞倍受青睬,女童们纷纷情窦初开,明里暗里,都拿天泽当了话题。老师们更是不忍眨眼,直勾勾的盯着这根本是从漫画界里走来的神奇人物看了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这孩子多漂亮啊!天,我还以为是哪个小明星来了!”
“看那睫毛好长,鼻子真好看!”
“小时候都长这样了,长大后还了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小天泽围得水泄不通。
曲婉倪无奈的皱眉,可也帮不了儿子。好吧,反正这货注定是惹桃花的,就由着他自己茁壮成长吧!
离开幼稚园后她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附近四处悠转,寻找可以工作的地方。回香港后她已经把荷兰的电话卡卸下,将许久不用的旧卡插了进来。可信号接通后她突然有些心慌,不知会不会收到过期已久的短信?可惜过了好几分钟,手机信息依然没有显示。
庆幸中她又有些小小的失望。
走了几条街,招工最多的是柜台售货员,亏她持有港大的毕业文凭,却无法拿出进行面试。因为毕业证上,“曲婉倪”这三个大字,一定会让所有人都对她拒之门外。
走累了,她找了间茶餐厅坐下歇歇,随手翻阅着手机通讯录,在毓汐和凌丽的名字上犹豫片刻。该找她们吗?可她现在真的不想再打扰任何人,就连温仪蓉,也不知道她现在还留在香港。这么想着,她再次关机,将电话卡拔了出来。
茶餐厅旁边的报刊亭里,正热卖着这周的商业期刊。毓哲再次荣登封面,他身穿着深灰光泽的西装笔领,俊容微颔,目光高傲却并未正视前方,峰峦般的鼻梁略一上抬,那完美的2/3侧面360度无死角的近距离拍摄,把他整个精致的五官绝佳的表现出来。曲婉倪不过是想要张电话卡,可就这么随意一瞥,视线又忍不住在封面上多做停留。
“要这份杂志吗,小姐?”老板也注意到她的目光,不由得问。
曲婉倪笑得尴尬,“谢了,不要。”她从钱包里掏出电话卡的钱,整一百港币放在期刊上面,然后转身离去。
回到出租房,她打开电脑,在网上继续寻找工作。
不能靠文凭,真是什么事都办不了。好在她有一张荷兰语等级证书,凭着这个,她倒可以去外企公司试试运气。于是她开始用荷兰语及英文写了份简历,在线投了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商合作公司。
下午去接天泽的时候,她意外的发现天泽的小脑袋多了好多小草莓印子。
“妈咪,我发觉我在这里比在荷兰还受欢迎,嗯,我开始喜欢这里了。就这样吧,我不打算回荷兰了!”
听听,这是典型的花花公子心态,曲婉倪差点晕倒,这货现在已经开始得意并膨胀了,她该怎么教他啊?
“小天,你再这样狂妄下去,我就送你去男校了!”她威胁到。
天泽双眼一瞪,嘴巴嘟成个喇叭花,“不—要!”
曲婉倪翻着白眼,有一种想捏人的冲动。
这母子俩一大一小这样闹着,远看就像一对活宝。女人婀娜多姿,低头间碎发不时拂过面颊,黝丝滑过红唇雪颈,风韵袭人。而身边的小男孩,一脸贵气,目光炯炯,眉宇间总有一股傲视群雄的范儿,高傲却自然。
车窗摇上,视线被茶色的玻璃遮挡,男人性感的唇角微微上提,摆了摆手,让司机将车开走。
红色捷豹在车道上掀起一轮尘土,她还没来得及回眸,车影就已消失不见。
三天后,曲婉倪收到了一个公司的面试通知。当接到欧亚地产人事部的电话时,她还真是吃惊不小。
“下午三点,我会准时到!”她再次得到确认,欣喜的挂了电话。
打开衣柜,许久不穿的名牌套装又被请了出来,坐在化妆镜前将自己重新理一遍,看时间尚好,于是拎包出门。
欧亚地产是个刚注册不久的小型外企公司,据说老板是从欧洲回来的,想必就是这点,才会对刚从荷兰回来的她颇感兴趣吧?
为了不容易让人认出,今天的她特意选择戴上一副黑框的平光眼镜,及肩的长发扎成一束马尾,清爽的垂在后脑。
人事经理看了看简介,眼睛微微亮了。
“曲静凡,你在荷兰上过大学?毕业证呢?”
曲婉倪咬着下唇,纠结了一番,终是把那份刚伪造好的毕业证递了上去。
“鹿特丹商学院……”
几个面试官交头接耳,不停的翻阅她的简历。她心惊胆战,害怕被人看出端倪,当众将她揪出。而坐在中间的一名妇人,年纪大约四十多的样子,外貌端庄,目光慈祥,注视曲婉倪的眼神也和别人略有不同。
或许她才是他们当中最有权说话的人?曲婉倪猜测。
后来那些面试官逐一给她出了几个问题,再让她用荷兰语自我介绍一遍,最后重要满意的点头,目光齐刷刷看向那名妇人。
此时,只见那妇人微微一笑,八颗洁白的牙齿整齐的露了出来。
“静凡是吧?我是欧亚的老板,刚从伦敦回来,大家都叫我‘清姨’,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清姨?她皱眉,不知为何这个称呼好是耳熟。
“首先我非常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欧亚地产虽然刚刚起步,但前途无量,这一点你必须相信。而我很珍惜像你这样的人才,甚至觉得,你只是来应聘文印室杂工也太可惜了。所以我在这里破个先例,允许你进入管理层,担任投资顾问这个职务。”
真是语出惊人,清姨的一句话不但展现了自己爱惜人才,还展现了其独裁的一面。
没有人抗议,虽然招聘岗位里并没有“投资顾问”这个空缺,可既然老板发话,也只能服从。
曲婉倪更是震惊,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逆转,本以为只要进入文印室就已经很满足了,却不想竟平步青云,一下子身价倍增。
众人开始鼓掌,更有人起身道贺。曲婉倪一一与他们相握,也从那刻起,清姨这个人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少崇高的敬意。
这一晚,为了庆祝自己顺利找到工作,她特地买了几个天泽爱吃的小菜,然后摆了满满一桌。
小天泽一见,兴奋的手舞足蹈。
“妈咪妈咪,今天心情不错呀!如果天天这样那就好了!”这孩子不但是个花货,还是个吃货。
曲婉倪挂起了围裙,将碗筷端了上来,一边盛饭一边说:“天天这样,那就穷死妈咪了!”
天泽又嘟了嘴,可一下子眼睛再次亮了。
“妈咪,我知道有一个办法,能让我天天有好吃的!”
“哦?是什么?”曲婉倪倒想听听,这孩子又有什么歪主意。
天泽突然从地上跳到椅子上,双手叉腰,挺胸,抬头,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从明天开始,我打算接受姑娘们送的爱心便当,而且自从我今天发话以后,她们排队都排到下个月了!妈咪,从明天以后的一个月内,我都可以吃好吃的呢!你看,我厉不厉害?”
哈?这是什么情况?
曲婉倪眨了眨眼,貌似这货是疯了吧?还是现在的幼稚园小孩都……
她凌乱了,如果他这么得瑟下去,势必会成为史上最大的花货!
她必须坚决制止,防患于未然!
“毓—天—泽!你如果再不停止你这种龌龊的、自恋自大的想法,我就立马把你送去澳洲,和你舅舅作伴去吧!”
“砰”的一声电闪雷鸣,小天泽几乎站不住脚,然后弱弱的缩着脖子,吐着舌头吃饭去了。
“妈咪,我还有个问题。”吃着吃着,这货还想转换话题,以免母亲又想太多,“同学们都问我为什么姓‘毓’,这个姓好少,大家都觉得我和那个报纸杂志上的商业帝王很像。不过,我觉得我比他漂亮!”
瞧瞧这家伙,说什么都不忘记夸赞自己一番。
曲婉倪眉头顿时皱起,其实这么久以来,她很少连名带姓的呼唤这个儿子,只为了不想让那个姓氏对自己造成干扰。可他毕竟还是毓哲的孩子,替他保留着这个姓氏而没跟她姓,很大的一个原因,是为了报答毓哲当初对她的救赎。
“‘毓’这个姓,确实少。但你的爹地,早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们,他不是杂志上的那个人,肯定不是,要不然,他不会不来找你。”她又说谎了,这年头她说起谎来也是不打草稿,一气呵成。
小天泽满心的希望又再次落空,抿着嘴,下巴变得扁扁的。
……
……
今天是曲婉倪第一天上班,很兴奋的,她居然拥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并且,办公室内还有个里间,似乎是给人休息用的,还有一张大大的床呢!
她开心极了,想必以后要是能带天泽来,还有个给他睡觉的地方!
清姨对她非常照顾,第一天上班,就给她配了个私人秘书。这秘书的任务大了,除了要协助她完成工作,还必须帮她尽快熟悉公司的环境。
“曲小姐,我叫顾莎莎,是你的秘书,以后,你就叫我莎莎吧!”
面对朝她伸出手来,一脸笑意漾然的年轻女孩,曲婉倪也友好的与她相握,“初来乍到,请多多指教!”
这个顾莎莎估计是个非常敬业的女性,年轻的外表下似藏有一股坚强的干劲,打完招呼后,她客套话也不多说,直接把这个岗位要做的事情一一说明。
“听说曲小姐以前也在地产公司工作过,想必对这个岗位应该不陌生了。很多人以为我们公司是新公司,但其实我们是在伦敦注册,而且已经经营了三年,只是今年搬来香港后才上市的。曲小姐该是知道我们老板的幕后背景有多大了吧?”
这一问,曲婉倪倒是奇怪。
“我只听说她是从伦敦回来的,其他的我就没打听过了。”
顾莎莎翻了翻白眼,“天啊,你来应聘,连老板的背景都不清楚?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和她是认识的呢!要不,怎么去招个文秘却进来了一个投资顾问?”
原来这丫头以为自己是走后门呢!曲婉倪不由暗笑。
“我也是刚从欧洲回来,在荷兰读的大学,老板是见我资历不错,才不惜把我挖了进来,得到这个岗位我也是很惊喜呢!”
听到这,顾莎莎才开始对曲婉倪另眼相看。
“好吧,是我失礼了。我们老板,其实是全球10大富豪中科尔顿先生的遗孀,听说她的先生不但是个成功的商人,还是大学教授呢!”
全球十大富豪?曲婉倪心里微微一震,不知为何,科尔顿这个名字,似乎又是在哪里听过。
“曲小姐,既然老板看中了您的才华,我也相信您确实是有真本事的,所以,以后我会尽量协助您完成工作!对于刚刚我的想法,就请您大人大量,原谅我吧!”
“没关系,是任何人估计都会这么想的。”曲婉倪对她笑了一笑,然后坐到办公室里,翻阅着摆在面前的一些资料。
顾莎莎看她开始投入工作,也跟着继续向她说明:“其实最近公司收购了一块不错的地皮,本想自己留来发展,但因为要启动上市计划,所以资金都用填充股本了。可惜了那块宝地,只好拱手卖给他人。不过现在,倒是有挺多人看好。桌上面的标书,是我们昨天才收回来的。老板特地交代我,送来给您研究研究,看卖给谁最合适,听听你的意见后再由她来裁决。”
曲婉倪挑了挑眉,知道这任务责任重大,如果稍有不慎,或许就会给自己崭新的开始抹一把黑。
“嗯,我知道了,我会慢慢看,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不懂的我再问你。”
顾莎莎点头,替她送来杯热咖啡,然后转身走了。
真是一个细心的秘书,曲婉倪端起咖啡杯嗅了一嗅,蓦然想起自己也曾这样给毓哲送咖啡的。
或许真是有一种落地的情愫,因为这块土地有他的气息,所以,她才会比在荷兰时倍加思念他吧?
她晃了晃脑袋,努力想抛开那妖孽般的俊脸,全身心回到工作中来。
标书她翻了三本,除了港澳地区的地产商甚至还有一个是大陆的,而第四本标书,她打开的时候愕然愣住!
毓皇?
她不会看花眼,毓皇也来竞标了!
没想到那块地魅力那么大,就连毓皇也参了一脚,她不得不再对那块地多做评估。
这是位于东涌的一块小地,面积不大,但得天独厚,环山临海,靠近旅游景点,交通也是便利,不但港铁横穿,巴士也频繁经过。用这块地发展新兴住宅,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而报价单上,这块地是她们欧亚以39。5亿的价格在一场降价拍卖中侥幸获得。搞笑的是,毓皇集团也参加了那次拍卖场,却比欧亚动作慢了一秒,于是顺理成章的,那块地自然也就由第一应价人响槌成交。
怪不得这一次毓皇会再次出手,而他们出的价格却正好比当初拍卖场上的起叫价高了5个亿,比其他商家的价位略高一筹。由此看来,毓皇对这块的的兴趣是相当浓厚。
曲婉倪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没想到她工作后第一个面临的客户就是毓皇集团。
报价差距那么明显,不用多做思考,如果她是老板,她肯定马上定了下来,但为什么清姨就是要听听她的意见再做定夺呢?她有些想不明白。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她没觉得自己伏案多久,就到了去接天泽的时候。
有了昨天的警告,今天的天泽没有昨天那么神气了,而且也不像前几天那样,每次去接她她都会看见他仍泡在小女孩群里依依不舍。
“妈咪,我拒绝了她们每天给我带的便当,可是我就不明白了,她们为什么哭啊!我又没欺负人。”
这货是真不懂还是装的呀?曲婉倪弹他一脑袋,“毓天泽,以后那些女孩子,不能来者不拒的,你明白吗?男孩子,就要懂得拒绝才有气魄,才像个男人!否则像什么话?”
真是这样?小天泽眨眨眼,似信非信。
可是,他裤兜里已经拽着阿红阿花阿美等等等等好几个女生的家庭电话,这些,难道要丢掉?
见他不答,曲婉倪以为他是懂了,于是拉着他往地铁站走去。
其实,不止是这孩子受人欢迎,连她这做妈的,也颇受人注视。刚到公司上班第一天,下班时她就收到了几束新鲜玫瑰,都是公司里的其他小领导送来的,下至部长上至经理,好像还有个什么总监也对她虎视眈眈。大家都知道她未婚,但却并不知道,她还有个孩子。
对于感情,她已经可以做到避而不谈,而能让她全心投入的,也只有天泽这个孩子了。
夜晚临睡前,她哄睡了天泽,就去洗衣服。
不知怎么的,洗着洗着,她突然想起了亚姨。要是她这个样子被亚姨看见,指不定又会惊恐的说:“我的大小姐,这水你碰不得!伤手啊!”
可是,她居然自己洗了四年。
天泽的尿布、脏裤子、汗T恤……所有的一切,她都一个人揽了下来。原来,这就是生活,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她终于明白平凡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是那么的不容易。
她好不容易洗干净一桶,将衣服一一拧干,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种唐楼基本都没有阳台,所以每家每户要晒衣服都只能到公共过道去占位子。为了不和人家争地盘,曲婉倪自己买了个晾衣架子,一杆子基本能晒一到两天的衣服。不过这样的晒衣方法虽然方便但也有不好的地方,要是碰上哪个变态,说不定转个身内衣什么的就会不见。
她很快晾完了衣服,刚想走回房间,却突然发现门柄上挂着一个纸袋。
她先是一愣,随后转头看看四周,却没发现任何动静。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她开门出来的时候,记得并没有这个东西。好奇心驱使,她放下提桶,将纸袋打开。
暗黄的灯光下,她骤然发现里面装的是无数张商品代金卷,其中有蛋糕卷、餐饮卷、购衣卷……等等等等,不同品牌不同商家,甚至连玩具店的代金卷都有。
这该不会是别人发传单落下的吧?可怎么会寄放在她的门口?
她怎么也想不通,就干脆先拎回屋内,明天再拿去给楼下看门的张老伯,问问是不是别人放错的。
翌日清晨,曲婉倪又一大早起来。替天泽梳洗完毕,就拿着这袋东西到楼下询问。
“您好,请问有见过提这个东西上楼的人吗?昨晚落在我家门上了。”她一边敲着玻璃窗,一边探头去问。
张老伯是这栋楼房东的老伴,平时闲来无事,就喜欢在值班室里和别人在网上戳麻雀,听曲婉倪这么问,却是一脸惊讶,“咦?这袋东西不是给你的吗?昨天晚上有个男人送过来的,我问他找谁,他就说了你的名字。我以为你们认识呢!就让他上楼了。怎么,难道他没上去找你?”
听到这曲婉倪更是震惊,有人来找过她?
“是什么时候的事?几点钟?”
张老伯摸了摸小胡子,“大概是……十一点这样,挺晚的。”
十一点?十一点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对了,是在晾衣服呢!可是,她怎么就没注意到有人把东西挂在门口?
小天泽听到这话后突然抬眼笑了,“妈咪,有叔叔要追你哦!”
张老伯见到天泽,忍不住捏了捏他的俊脸,“还是小王子聪明,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不由得让曲婉倪感到尴尬,于是只好谢过张老伯,牵着孩子走了。
地铁里,她将那些代金卷收了起来,想了许久她也终于通了,反正这是别人送的吧,又不是现金,说不定那人就专门发这个的,借花献佛罢了,不要白不要!
“小天,今晚我们就去吃好吃的!”
“真的?哇!好棒!”小天泽拍着手,“真希望那个叔叔多多送我们代金卷!”
曲婉倪被孩子的天真逗笑了,摸着他的脑袋,宠爱的亲了一口。
如今,送他去幼稚园,自己再去上班,已经成了她每天固定的套路。好在她工作的地方离幼稚园也不是很远,九点之前,她总会打开办公室的大门。
今天一如既往,桌子上又是一大束玫瑰。
“曲小姐,我看全公司的单身男子估计都会轮着送花给你,美女真是让人羡慕!”顾莎莎已经眼红了。
“送你!”曲婉倪看也没看花中的名片,直接将玫瑰递到顾莎莎手上。
顾莎莎喜出望外,捧着玫瑰走了出去。
曲婉倪又继续翻着桌上的资料,想起自己今天必须给清姨一个交代,头又开始犯疼了。于是她拿起电话,将顾莎莎又叫了进来。
“莎莎,我反复看了一遍那些标书,其实毓皇的价位真的很不错了。如果是我,说不定就这么定了。”
顾莎莎也跟着翻了一翻,“其实,老板是很心动,但她还想提高价位,毓皇的价格虽然在竞争选手中算最高,但对于我们来讲,可能是低了。”
曲婉倪明白,要卖地,谁不希望价高者得?那清姨心中的理想价位又是多少呢?
清姨刚挂了一个电话,曲婉倪就敲门进来。
“静凡?你来得正好,我刚想去找你。”清姨笑了笑,将电话放好。
不知为何,每次看见清姨,曲婉倪心里总有说不出的亲切。
“我是来和您谈谈,关于东涌那块地的事情……”
没过多的客套话,曲婉倪开门见山,将标书从怀里抽了出来,坐到清姨面前的软椅上炯炯而谈。
清姨一直默默听着,不时的点头,又不时的微笑,她目光慈祥,注视在人身上,总有一股温暖的感觉。
曲婉倪终于说完了自己的建议,其实那想法也是在上来的途中突然想到的,就借题发挥了一番。不过清姨似乎很赞同她的想法,将毓皇的标书看了又看,然后用笔在价位上打了个叉,再在旁边重新写下一个数字:60。
60亿?
曲婉倪不禁汗颜!
居然想提高那么多?她突然觉得欧亚地产有一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感觉。
“怎样,静凡,就按照你说的方法,和毓皇周旋一下,如果他们肯接受这个价位,那么,这块地就卖了。”
……
……
如果不是为了生计,曲婉倪怎么也不会和毓皇的人打上交道。好在与她磋商的人并不是毓皇的高层人员,否则,她一定会被他们认出。
但人家明显是做足准备来的,无论她多么费尽唇舌,对方就是咬死价格,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好在这样的结果是预料中事,曲婉倪和他握手微笑,然后一身轻松的离开雅座,似乎对毓皇这样的客户毫不在意。
几天以后,经人介绍,她认识了一个台湾来的富商。
台湾老板出手阔绰,特别是面对如此佳人美眷,就算是自己已有妻室,就算是自己已经儿孙满堂,就算是岁月已接近花甲之年,富商对美人的兴趣仍是不减。
不过,那是一个非常君子的商人。
和曲婉倪之前见过的男人不一样,他不会在暗地里朝她伸出毒爪,也不会故意和她单独相处,出入公共场合,总有旁人陪伴,让她安心。
曲婉倪接触他的目的非常明显,东涌的这块宝地,就是她和他见面就聊的话题。看势头,这台湾富商对那块地也有兴趣,而且对待价格,也有很大的回旋余地。确认他有购地之心后,曲婉倪开始约他打高尔夫,去跑马,去喝下午茶……
她这一举动,很快引来了公司上下对她的猜测。有人说她是想借购地之名去傍大款,也有人说她是为了做出成绩而与台湾商大玩潜规则,就连顾莎莎有时候也怀疑起她来,只是明里不说,暗里唏嘘罢了。
这消息也同样传到了毓皇人的耳朵里,高层开始有人急了,谁不知道,如今老板最想收购的就是那块宝地?
这天开完例会,古建斌收拾资料的时候就不由得对毓哲说:“欧亚的人最近和一个台湾商走得很近,看来是有人肯出高价了。”
毓哲听后皱了皱眉,“一个台湾佬也想和我们抢地盘?要知道他们向来比我们还要抠门。”
“不过自从上次和欧亚谈判未果后,那边的人还真是不再找过我们。”
毓哲抬眼看他,“对了,上次要你查欧亚的底细,你查到了?”
古建斌一拍脑袋,“瞧我,今天刚得的结果,差点忘了!”
“怎样?”毓哲有些迫不及待。
“这背景可‘深厚’了,我知道的时候,也是非常震惊!就是这么熟悉的一个人,她做了这样的举动竟然把我们大家蒙在鼓里!只能说,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大有作为!”
卖了这么久的关子,古建斌也还没说到正题,毓哲责怪的眯眼,似有杀人的冲动。如果换做是格瑞,肯定不会这么绕圈子也还没回答他的问题。
“欧亚的老板,就是您的师母,伟大的全球首富10强科尔顿的遗孀——苏婉清女士!”
听到最后那个名字,毓哲瞪大了眼,倒吸口气!
“那么,你知道负责谈判这个项目的人是谁?”他又问了一句。
古建斌扬了眉,“是一个,名叫曲静凡的女人。”
……
……
和台湾商周旋将近一星期了,东涌宝地的价格,已经停留在55亿的限度,如果清姨那边没有异议,那么后天,也将是曲婉倪和富商约定签合同的日期。
反正没了60亿,还有55亿,也是赚!
“曲小姐,我是真心诚意和您合作,这个价位也已经是我出的最高价了。”台湾商边说边挥着球杆,顺利打进最后一个洞穴。
曲婉倪丢了球杆,吐了吐舌,“看来这比赛是我输了。”
台湾商笑得开怀,“所以我最喜欢和曲小姐来打高尔夫,和别人打我总是输,只有在你这找回自信。”
“您高兴就好。”曲婉倪说着就上车,准备打道回府。
“静凡,我等你的合约。”老男人也跟着坐了上来,和她肩并着肩,但也保持一定距离。
其他随行人员也跟着跳入,在太阳底下替老板撑伞,还真是有够受的。
“不过李总,我还是希望您能接受我的价位,毕竟那是老总开的,我不能完成任务,还比预期低了5亿,这损失还真是不可估量。”她试图最后一搏。
老男人却只是笑,其实她很清楚明白,他之所以肯和她这么周旋,不过是表面君子,其真正内心是怎么想的,她不会不懂。
他在等她主动提出,但她就是不肯配合。
没事,放长线钓大鱼,他不上钩,自有人上。她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今天下班算是比较早的,小天泽还没下课,曲婉倪就已经到幼稚园了。家长不能进园,她只好在门口瞎等。自从进了欧亚以后,她又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来,和客户见面衣服自然不能随便。上次收到的那些代金卷她已经剩得不多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它多吧,花起来也是快如流水。
正走神着,突然有什么东西拉了拉她的衣角。她连忙低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学生样的男孩子手捧一束郁金香出现在眼前。
“美美阿姨,有个uncle叫我把这花送你。还有这个啊……”小男孩一边说一边提起另只手的一个包装袋子。
曲婉倪惊讶,不由望向四周,怎么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小朋友,告诉阿姨,那个叔叔在哪里啊?”她蹲下来,却没有马上接过鲜花和袋子。
“在车子里啊,红色的,那个……”小男孩说着伸手往身后的一个方向指去。
曲婉倪顺势眺望,那地方车子来来往往,根本没见他说的红色车子。
“咦?刚刚还停在那里的。”连小男孩都找不到了。
失望中,曲婉倪又问:“那个叔叔长什么样子?”
小男孩搔搔脑袋,“可好看了,我长大了也想长成那样!”
曲婉倪“扑哧”的笑了,从小男孩手里接过东西,再目送他跑了开去。这个季节并不是郁金香花开的时候,也不知送花的人是怎么弄来的,但比起玫瑰来,她更喜欢这种花。再看袋里的东西,更是让她惊喜!
这次不但又有了不同品种的代金卷,还多了几张打折卡,美食的购物的,应有尽有!
一定是同一个男人!她非常确定!
刹那间,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那令她怀念了好几年,却又不敢面对的男人的面庞。会是他吗?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天泽终于下课,跟着老师的屁股后面出来,而他屁股后面又跟着一堆小花小痴。他还是这么受欢迎,估计名声也准备传到别处了吧?
“妈咪!”小天泽看到母亲就又叫又跳,可当他看到母亲手中的花束和袋子时,他鬼马的黑眼珠机灵一动,煞有介事的笑了,“妈咪,今天是不是又有大餐吃了?这又是哪个叔叔送的?”
曲婉倪将花束递到他手里,“拿着吧,少问几句,我就带你上餐馆!”
小天泽果然闭嘴!
母子俩刚要走,突然就听见身后有老师在叫:“请问是毓天泽的母亲吗?”
曲婉倪脚步定住,侧身转头,“老师有事?”
那老师点点头,担忧的看了看小天泽,一脸为难,“其实……其实是想和您说说天泽的事……”
曲婉倪看了看儿子,儿子无邪的眨着圆眼,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不对了。
那老师将曲婉倪拉到一边,一边注视着小天泽一边小声的说:“天泽这个孩子吧,说实话我真的很喜欢他,不止是我,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喜欢他。可是,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他长得太可爱了,您也知道现在幼稚园里那些女孩子都早熟得很,每天缠着天泽走来走去的,都无心听我们的话了。现在只要天泽说一,她们都不说二啊!您这孩子……哎,我觉得可能比较适合去男校,不适合来我们这种男女合校。”
听到这话,曲婉倪整个愣了。
这夜,她带儿子去铜锣湾的餐馆吃饭,回来的时候,小天泽一边牵着母亲的手一边左右望着。
“看什么呢?”她不由好奇。
“妈咪,你说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蜡笔?”
曲婉倪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好奇,今天我看到有女孩子为了争我的一只蜡笔而打架,不就是蜡笔吗?我买来送她们一人一只,这样她们就不会打架了吧?”这货估计不会想到,真要是这么做了,估计打架的人会更多吧?
曲婉倪眉头深皱,想起今天放学时老师说过的话,她不得不再次重视。于是,她蹲下身子,轻拍着儿子那越来越俊秀的脸蛋,无奈的叹气。
“小天,这一次,你真要转到男校去了……不过妈咪答应你,只要你去男校,妈咪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
后面那句补充果然凑效,只见小天泽刚刚昏暗的眸子又重新绽放光彩,孩子嘛,没有玩伴不要紧,不能和吃过不去啊!
为了让天泽顺利找到学校,这一次,曲婉倪不得不硬着头皮给清姨打去电话,问问她有没有认识的关系让孩子进入男校。
清姨听完曲婉倪给她的解释后很快就有了回复,“关系当然有,而且不止一两个。但我这也不能免费帮你,要知道幼稚园不是我开的,我也没把握人家一定吃我的人情。”
曲婉倪咬了咬唇,“我知道,人情费我不会少的。但是我现在真的没多少钱,刚刚工作,又要交付房租,所以我恳请您就扣发我若干个月的工资吧,当做我提前挪用,就当做个人情。”
突然清姨在那边哈哈笑了,“我可没说要收你钱,只是你现在必须帮我完成一件事。”
不收钱?她心情瞬间大好!
“我刚刚接到毓皇打来的电话,现在那边已经同意和我们再次协商,而且时间,就定在明天晚上。所以明天,如果你能顺利谈成60亿元的交易额,那么小天泽不但可以上名校,就是费用我也全部替你免了。”
这……这是真的?她有些不敢置信!可那明明是从清姨嘴里听到的承诺,用60亿元的成交价,换天泽读名校的全部费用,这对商人来讲,并不是一个亏损的生意!只是……
要她去面对毓皇,虽然这早是意料中事,但如今真要去做,她又有些打退堂鼓了。
而她原本的计划只是,在与台湾商周旋过后,毓皇要是上当被逼急了,就让这项目的执行长官去和毓皇的人单独谈判,那她这投资顾问也就不用再继续出面了。
不知道这次,毓皇会派谁来谈判呢?
第二天,清姨为了给曲婉倪好好准备,特地给她放一天大假。送天泽去了幼稚园,回来的时候,为了今晚不丢面子,她不得不到中环给自己再买些衣服。
在这里逛街是最危险的,因为,她不保证会不会突然遇到认识的人,就是毓汐也经常会在这附近出现。不过她如今修了个中短的梨花头,配上黑框的平光眼镜,如果不是特别熟悉她的人,应该不会认出她吧?
为了以防万一,她唯有加快挑选速度,看好的款式也不打算进去试了。
就在她准备下手一条不错的裙子时,四周突然听人讲到:“快站好快站好,毓少来了!”
毓少?她急忙转头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不知何时走来了一群身穿统一制服的男女,而走在最前面并且衣服颜色和别人与众不同的两个男人,好巧不巧,就是毓哲和古建斌!
“毓少来视察工作了!天,这次居然没有提前通知?”
“快点站好,一会他们的人经过,我们都要行礼。”
那些售货小姐个个面色紧张,一边出来站台一边伸手整理着自己的发髻,在自家店门口排了队列。
很多还在挑衣服的顾客也都好奇的停了下来,回头看那群气场强大的人们,眼中不由飘过些许的兴奋和憧憬。
毓哲一身干净利落的栗子西装,在深蓝色西服的人群中显得格外耀眼夺目。举手抬足间,他的一颦一笑、一眸一瞬,不知牵动了多少暗恋的芳心,“高富帅”这三个字对他来讲已经不能形容他的完美,他就是一个帝王,一个让人敬仰膜拜,却只能在梦中触及的神奇人物。
曲婉倪没想会在这种场合与他碰面,面色一红,突然就觉得气紧,而脚步也如被强力胶粘住般无法移动。
毓哲果然是来巡视的,每经过一家店,都会在店内短暂逗留。而他有神又犀利的目光,还会不时的往四周轻扫而过。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的目光,突然就对上了她的!
那瞬间她只感觉心脏差点要蹦了出来,匆忙中她只能疾步转身,拿起手中的那条裙子以最快的速度进入试衣间里。
“毓先生,这是我们上个季度的营业总额,还有满意度调查表,请您过目。”店长还在孜孜不倦的将自家的成果递给面前的伟大领袖,只希望能得到一句赞扬。
古建斌替毓哲将账本接了过来,草草看了一眼,再交到毓哲手上。
毓哲的视线还望着远方,突然有东西落在手上,他不由得将心神瞬间收回。
“看看和账目上的数对不对。”他目光横扫,转头对身边的秘书说着。
“嗯。是一样的。”
得到确认后,毓哲把账本给了回去,唇角牵起一弯迷人的弧度,顺势夸赞,“很好,继续保持。”
不过是一句极简单的鼓励,也乐得店长好半天合不拢嘴。
曲婉倪当然没看到这一场景,可那家店和自己所在的这家,只相隔不到10米的距离,她真不知他的视察工作要进行到何时,或许本就不该躲进来的,如今她拿了店里的衣服,试穿也不是不试穿也不是。
就在她打算赶紧出来放下衣服走人时,突然听见门口传来毓哲的声音。
“这是新进驻的品牌吧?”
“是的,毓先生,我们家是上个月才开始营业。”
“成绩怎样?”
“现在都还处于优惠期,这是我们上个月的营业情况……”听起来成绩似乎并不理想,那店长也不知是鼓足多大的勇气去递交账本的。
毓哲亲手接过,随便翻了一翻,眉头不由微皱,然后抬眼环视四周,“我感觉你这家店款式不错,但第一个月的成绩微微有些惨淡,客流量不多吧?要注意下宣传。你的宣传力度不够,活动也不够吸引。现在店里可有客人?我想听听她的想法。”
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惊诧!
“客人?”店长在店内扫视一圈,刚刚是有一个女客人在这里挑衣服的。
一旁的店员像是明白了她的想法,于是说:“有一个客人在试衣间内,要不,我请她过来吧?”
这正和某人心意,毓哲笑得神秘,目光也直勾勾的盯着店里的试衣间。
曲婉倪这回真是无处可逃!刚刚他们的谈话她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而此时更衣室门外已经有人在敲,“这位小姐,您试好衣服了吗?能出来一下吗?”
怎么办!?
她慌了!
“我们商场的老板来这视察,想听听您对我们店内的意见和看法,小姐,如果您能配合我们,今天您喜欢的这件衣服,我们给您折上半折。再送您1000元的代金卷!”
她就是因为有代金卷才来这家店的,她在这时候可不稀罕再多有一张。
“对不起……我……恐怕不适合提意见。这个……我最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了。”她紧闭着门,就是不肯出去。
那店员一脸失望,转头灰溜溜的回去禀报。
古建斌听后忍不住笑,“还有人不愿意出来见我们毓少的?你告诉她是谁要见她没?”
“告诉了,可是那客人说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毓哲微眯着眼,视线又往更衣间望去。
古建斌本还想亲自去请,可脚步还没迈开,突然毓哲伸手一拦,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我们不应该逼迫客人,她不愿意见,就不见吧!我们还可以问问这里的其他客人,你看门口不是有吗?”
这么一听,古建斌即刻回头。果然,除了商场的在职员工外,那些慕名而来“拜见”毓哲的顾客们可是数不胜收。
曲婉倪也没想到毓哲会这么快就放弃初衷,而她可足足在更衣间里躲了近十分钟,好不容易听到他们的脚步远了,这才探头探脑的出来。
“小姐,这裙子您要不要?”店员纳闷的看着她。
“包起来吧!”她想也没想,只希望快点结账走人!
……
……
洲际酒店位于尖沙咀梳士巴利道,坐落于繁华美丽的维多利亚海港港畔。一楼的自助餐厅外正对着狭长的星光大道,每每入夜,这条大道就如银河,蜿蜿蜒蜒的围绕在酒店一旁。
这原本属于白浩轩父亲股份下的一大酒店,可是如今,也早已易主。
曲婉倪今夜身穿着一袭米色长裙,丝滑冰凉的布料紧贴着肌肤,裙摆处垂下错落有致的百褶,亮片无形点缀,在璀璨的灯光下闪着碎碎的晶莹。她将及肩的黑发盘成一髻,别上由施华洛水晶制成的蔷薇发卡,黑框眼镜换了金丝边,剔透的樱唇抹了风韵成熟的绛红,惯用的“三宅一生”换成了香味浓郁却不落俗气的“巴宝莉”。这一刻,她端庄,也优雅。
一辆拉风的劳斯莱斯幻影“嗖”的停在酒店门前,车门一开,在侍者的恭请下,她细长的高跟鞋蹬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飘逸的身姿犹如傲立在港湾的金像女神,让人惊叹中不免自惭形秽。
想必毓皇对这次面谈尤为重视,否则,也不会给曲婉倪如此大的颜面,不但订了享誉亚洲之最的总统套间,还专车接送,将她“请”了进来。
700平方米的奢华面积,室外那250平凡米的平台花园让人不禁叹为观止!只稍站在客厅,就可一览维多利亚港和香港岛的全部夜景。
据说这里一个晚上的房价是87000港元,这样的消费还真是令人咂舌!
“小姐,我们就送您走到这里,老板再三交代这一次是私人会谈,所以,就餐过后,我们就不派人手随行左右。如有需要,可电话通知。”
领头的侍者交代完毕,与其他众人深鞠一躬,就默默的后退离开,房门关上。
一时间曲婉倪突觉心头发颤,能以这样的气场迎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她瞬时有想折回的冲动!可是,为时已晚!
大厅的吊灯突然亮起,整个天花板被强光照得通明,厅内的角落一览无遗。
白衣的厨师不知从那里走来,餐车上摆着造型奇特的香槟酒架,燃烧的鸡尾在白炽光中已不见雏形。很快,长长的餐桌已被色香味全的法式顶级佳肴逐一摆满,两张舒服的大椅却被人硬生生从相隔最远的距离移到伸手可触的宽距。
“小姐,请您先上座。”套房的私人管家面带微笑,毕恭毕敬的给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曲婉倪盛情难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厚颜坐下。
厨师们打理完一切就撤退了,如今留在这大厅的,也就剩管家和她。她刚想问毓皇的人哪里去了,突然就从会议室里走出一个人来。
紧张中她不安的朝那边望去,却在看清来人后不自觉的吐了口气。
原来,是她不认识的人。
她多心了!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身穿浅蓝色长裙的职业女性,估摸着年龄应该在40岁上下,齐耳的短发,平直的刘海,和曲婉倪戴着同样的金边眼镜,醒目的“Dior”标志暗示着这女人应该身份不低。
果然,女人见到曲婉倪后伸手先打招呼,并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毓皇的开发部经理dy。”
女人目光沉稳,一看就知道是身经百战的强手,干练又有魄力。但曲婉倪不免好奇,说到开发部,她并不陌生,就前段时间和她一直谈判未果的人,就是开发部新调任的副总Toma。现在这个自称是经理的女人,难道是正的?就是以前她还在毓哲身边时,也没在外出随行的人员中见过这人。
或许是感受到她的质疑,dy笑了一笑,然后解释:“很抱歉今晚不是Toma和你谈判,他被派到欧洲分公司去了,而我却刚刚从那边回来。”
怪不得没见过,曲婉倪总算明白。
两人相视坐下,管家开始为她们准备就餐。无论要吃什么,只要眼神一个示意,他就必须为她拿来。这就是酒店配置的高级管家,心领神会主人的眼神暗示,并无条件依从。dy和管家似乎很熟,不时用法语寒暄几句,再将注意力放回她的身上。
“我想客套话我就不说了,这次我也是身负重任,来和曲小姐您商谈东涌那块宝地的最后定价。”
曲婉倪见她开了话题,也不由得把手中的刀叉慢慢放下。
“听说这段时间曲小姐和一个台湾商人走得很近,大家都传言你们要把那块地卖给他,不知这消息是否属实?”dy首先提出疑问。
“是的,我们是有意合作,而且价位也基本定下来了。”曲婉倪点点头。
“那……他们出价多少?”这或许才是dy最想知道的。
曲婉倪伸出5个手指,“55亿。”
dy瞪了瞪眼,似乎是意外向来小气的台湾商居然能提出这个数,不由得对面前的女人另眼相看。
“想必曲小姐做出了很多努力,真是看不出来啊,欧亚还是拥有人才!”
“谢谢夸奖。”曲婉倪微笑着,端起一杯鸡尾喝了一口。
“其实,我们毓皇也非常期待和您合作,既然之前Toma的价格不合心意,那在这里,我代表毓皇的最高执行长官,给您出这个数。”说完,dy朝曲婉倪伸了一只手的拇指和小指。
这数字终于让曲婉倪有一种大功告成的喜悦,她弯着杏眼,唇峰微微上翘。
“这真的是毓皇老板的意思?”她故意问。
dy目光诚恳,用力的点了点头,“是的。毓先生亲口告诉我,这个价是他能给的最高价了,而且我们也相信,不会再有第二个商家能出得比这更高!”
曲婉倪观察着她,褐色的瞳眸微微发亮,眉间笃定有神,能有这样的自信,也是对毓哲一心无二的敬仰。
“好!如果确实是这个数,那么,我今天也就不白白来了。”这一刻,曲婉倪已经胜利。
“那么今晚,曲小姐可带协议?只要我们定下协议,那么双方也就确定了合作关系,等你们的合同下来,我们就正式签署!”
看来毓皇这次是真的急了,不但不想给对方考虑的机会,连其他商家的机会也一并断掉!
而曲婉倪当然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大好时机,清姨授权的协议也自然一起带了出来。
用过餐,在管家的带领下,她们在总统套间的会议室里,终于把购地协议正式签订!
dy似乎也久等了这刻的到来,在拿下这份协议后,她笑意漾然的托了托镜架,然后起身对曲婉倪说:“后天上午我会派人去欧亚接应你们,地点还是定在这里,我相信你们欧亚的合同不会让我们失望!”
曲婉倪也是微笑,和她一起走到门口,刚要旋开,突然dy伸手制止。
“曲小姐,先别急,还有件事我刚刚忘了和您讲。”
“什么事?”曲婉倪还纳闷,协议签都签了,难道除了购地,还有其他合作意图?
dy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将包里的镶金房卡递到她的手上,“这酒店本就是毓皇名下一处股份,所以今晚总统套房的费用可是限免,作为合作礼物,我们特别邀请您在这里度过一宿难忘的夜晚。这里的小吃饮品将无限量向您供应,还有随传随到的私人管家。大阳台那巨大的私人泳池今夜也将为您开放服务,水果佳酿都已备好,所以曲小姐,请今天晚上不要浪费了我们的好意哦!”
听到这话曲婉倪不由倒吸口气,被邀请在这里过夜吗?那天泽怎么办?
“我很感激贵公司的热情招待,可是我的孩子还小,为了今晚我还拜托人家照看着他,所以我不能为了自己一时享受而把孩子弃之不顾,再说我也不可能麻烦别人帮我照顾一晚……”
她还没说完,手机铃声顿时响起,低头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清姨的号码。
“不要意思,先接个电话。”她抱歉的向dy说着,按了接听并默默将身子转向一边。
“静凡啊,莎莎刚刚带天泽到我家来,正巧和我小外甥女玩得火热。这孩子怎么那么漂亮,而且又会说话,唬得我家那小宝贝激动得不得了,硬是不肯放天泽回去呐!要不你看,反正明天周末,你就让他在我这住一晚吧?”
没等曲婉倪先讲话,清姨在那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提出请求。
曲婉倪真是恨得咬牙,她竟忘了天泽这萌女杀手到女孩子堆里肯定就走不掉,如今还被欧亚大老板的小外甥女看上了?现在的孩子啊,真是早熟得不得了了!
可既然清姨都这么说了,难道她还能拒绝不成?让她点头真是迫于无奈,若不是看在清姨的面上,她铁定会把天泽绑回家的!
这小花货!明天回去非得教训一顿不可!又在外面拈花惹草了!
讪讪的放下手机,曲婉倪再次转身面对dy,这一次,她也没有理由继续拒绝。
“既然是毓皇送我的礼物,那今天晚上,我也就不客气了。”
dy一听面上即现光彩,“那太好了!这套房可以一直享用到明天晚上6点,从今晚算起正好24个小时。您离开前直接把房卡交给管家就可以。”
她说着开门就走了出去,中性的高跟鞋在空旷的楼梯间发出重重的落地音,随着电梯的一声“叮”,又很快销声匿迹了。
曲婉倪送走了dy,重新回到总统套房时,管家已经替她备好浴巾。
“平台的游泳池边已经替您准备就绪,为了保证您的**安全,我们不会打开任何监控。所以小姐,在那里您可以尽情的游,有任何吩咐,也请按泳池边的服务铃。没您的需要,在下不会从休息室出来。”
管家说完,将东西递给她后就往一侧偏僻的角落走去。那或许就是他所谓的休息室吧,专门提供给在套间服务的佣人临时备用。
总统套房外的平台确实如传说中大,没有任何遮挡,完全可以270度纵览香港繁华夜色,迷人海景尽收眼底。
这真是一处绝佳的观景之地,赛得过太平山顶的摩天楼台,如果不是因为这的花费太过奢华,或许她下一次还会带天泽来这里观光。而他们之前口中提到的那个泳池,乍一眼看,还以为是与维多利亚港紧紧相连,这竟是个无边际的户外泳池!
兴许是自己许久不碰水了,看到如此佳境,曲婉倪的心情也变得澎湃起来。
从更衣室里换了泳装,她在岸上简单做了几组运动,然后“扑通”一声跳进池里。
夜色在此刻似乎显得格外恬静,高楼的灯光打在天空,又折射到波澜不惊的池面来,随着水中身形的潜出潜入,映在上面的光影不时变幻万象。曲婉倪“哗”的从水中冒出头来,在畅快的游了几圈之后,她忽然觉得饿了。
看来缺少锻炼后体力果然不比从前,这要是回到学生时代,她哪还有脸去参加什么高中联赛?
小憩过后她不得不从水中出来,本来盘好的发髻被她一手扯下,黑发垂落至肩,沾着水滴,妩媚中不乏性感。而她身上的这件泳衣,是从更衣间的备用衣柜里拣出来的,香奈儿系列的全新包装,她算是第一个穿这款泳衣的客人吧!简单的三件套比基尼,她一上岸,就把外套顺势披上。
阳椅旁边的小餐桌上,摆着各种不同的热带水果,不远处的冰柜还放着哈根达斯,想起dy说今晚的所有食物都不用掏钱,心底真是暗叹毓皇的出手阔绰。
她吃了些切好的果块,刚想起身去冰柜掏点其他吃的,突听身后水花震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池里。她蓦地一惊,匆忙回头,可泳池平如镜面,并没有任何异常。是她听错了吗?
她望了会,池面太多灯光折射,几乎让她望不见底。但是,如果真有人,不应该这么平静吧?除非那人的潜水能力特别强大,否则就这么久了,也该冒出些水泡。于是她不再多虑,转身继续往冰柜走去。
除了哈根达斯,她还看到了各种冻饮,她拿出一瓶红酒倒入杯中,还没品尝,就已闻到浓浓果香。
这是多醇的葡萄酒啊,勾着人的心神不由自主的想要多嗅几次。
真的,很香!
她于是拿起瓶身看了一下,意外的发现这款红酒的品名有个颇为心动的名字——婉留香。顺眼望去,出厂商更标有毓皇的标志,而厂家地址,却是……坪洲?
曲婉倪瞪大了眼,仔细阅读上面那一排细小的英文,最后更是确认了,酒厂的地址,就是出自毓哲在坪洲包揽的那块庄园,现在是……发展成熟了?而且,还真的在酿造属于“她”的品牌!
只一瞬,她只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淡淡飘过,那是多年前某个承诺兑现的悸动,如火苗般一点一点融化她冰冷坚固的心房。
很自然的,她将红酒再次倒入杯中,然后一口接着一口,喝得淋漓尽致。
可她忘了,红酒也能醉……
不出几杯,她的脚步开始摇晃,头也开始沉了。
“呃?”她不自觉放下酒杯,或许因为体内的酒精开始发挥作用,她只觉得身子微微发热。一步一步,她朝泳池边挪着脚步,却在要接近时,一个不留神,出脚滑进了水池!
哗啦啦的池水从头顶灌下,她只觉得耳间轰鸣不断,而池底又过于深长,她一时之间全无准备,被池水呛了几口。就在她清醒过来想要自救的时候,突然前方一个黑影快速窜入,伸手拖住她的腰际,一把将她从池中顶了上来。
她被这股力量推到池壁,却在看清来人之后,面色陡的僵住!
棱角分明的线条,勾勒着粗细有致的精美五官,挺而陡直的鼻梁上,那双乌黑的眼珠如一汪深潭,瞳白被灯光打得闪烁,坠入眼底尽是一片细碎的星芒,好比那暗夜晴天的点点银河,看向她的时候,也映射了自己最原始的内心世界。
那是……爱?
她下意识的感到慌乱,挣扎着想将自己从他的禁锢中逃脱,可无奈,换来的却是男人更紧的拥抱。
“你……你放开我!”她发怒了,既然躲不掉,那就硬碰硬。
男人完美的唇线立体得摄魂,只不过稍稍上提,就足以让面前的女人失了心神。
“要不是我,你差点就淹死了。我可不希望这第一次免费提供的总统套房会发生让人闻风丧胆的溺亡事故!”
他一边说着,一边加大控制她腰间的手劲,而他强烈的男性气息此刻正暖暖的包围着她,吐在她面上的每一处气流,都让她紧紧的提着戒备。
可他已经完全占了优势,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她逼近,压得她退无可退,挺着胸拼命将颈肩向后缩去,而她的上半身已经浮出水面,双手正牢牢扣住池边的台阶边缘,若不是被他在水下扯住腰身,她早就将他远离!
她的害怕此刻完全表现在脸上,然他却选择了视而不见,目光从她面庞慢慢下移,最后停留在她胸前半敞的白馒头上。
她这才注意到因为刚刚动静过大,导致扣在上围的海绵布料被蹭歪了,一边的峰峦露了出来,半躺在水下,那形态极为不雅,而造成的后果,性质也极为恶劣!
男人光洁的胸膛压迫着她,水下的火热正在燃烧,她的脚越是乱动,他就越是如水蛭般缠绕着她。
“我想,你这样不会是在勾引我吧?曲……静凡小姐?”
当他叫出那个名字时,曲婉倪心头倒是一震!
他知道,她就是她?
“你……”她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应,而他在水下的手也开始慢慢动了,捧起她的大腿往自己腰间跨去。
“或许我也该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叫毓哲,是这酒店的大股东,同时,也是你正在‘沟通’的毓皇老板。”他弯着桃花眼,目光却半步不离她的面庞。
她不禁有些尴尬,他这是故意和她做戏?
她故作镇静,板起脸,将捁在台阶上的双手缩了回来,却用力撑在他的胸膛上,以控制他接近她的距离。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吃我豆腐吗?”他垂眼看了看她的一双细手,那柔软的触感似乎与他的心脏只隔一层皮的距离,而他分明感到,她指尖中偶有的一小块硬结,那是?
他突然觉得心疼,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啄。
她蓦地将手回缩,可却被他握得更紧!
“毓先生,虽然这是你的酒店,但也总不该明知今晚有人住了,还在这里骚扰客人吧?你都有这样的爱好?”她终于鼓起勇气,用生硬的语气质问着他。
他挑挑眉,表现得却是那么不以为然,“是谁说,这房里只有你一个客人的?我今晚,也是这里的客人。这是家庭套房,uand?”
她面色变了又变,果然毓皇不会那么大方将一整天的总统套间免费供应给她!原来是另有所图!
她想到这不免有些生气,于是再一次用力推他,而这一回,她成功了!
趁他被水的阻力挡着,她一翻身就从泳池里爬上了岸,将歪掉的胸衣整好,拾起放在阳椅的浴巾裹着自己,并大跨步向屋内走去。
她不能再继续呆在这了!她要回去!
“曲静凡小姐!”毓哲突然在身后叫住了她,同时一个挺身从水里窜了出来。
她下意识转头,看到他只穿着一条贴身的平角泳裤,轮廓清晰的肌肉在灯光的打照下分外立体,未干的水滴不时从肩头流下,滑过每一寸毛孔细微的皮肤,如此魅惑!她有一刻意乱情迷,心脏抓不住节拍的咚咚乱撞!
“如果你不想在后天签合同的时候看到什么意外,那么,今晚你就必须好好表现!”
什么意外?
她不明白!难道他想违约不成?但就是违约,付罚金的人也不会是她!她还怕什么?
“曲静凡,你的名字,应该不是真的,对吧?而你却用这个名字,去签下一份价值60亿港币的购地协议,如果我将这份协议送交当局,那么你认为,这份协议的内容还会生效吗?恐怕,连你自己,也会遭殃吧?”他一边说,一边朝她的方向走去,“我知道有一个人极为厉害,特别是使用从他手中制造出的假身份证和护照过境香港,通过率异常的高,几乎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说到这里,曲婉倪面色一沉,脊背不由变得僵直。
而此时的他已经走到她的身侧,一手抓住她的臂腕,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犀利的扫过她的眼眸,再慢慢下移至她的唇边,“很可惜这个人在四年前就已经被香港警察绳之以法,直到现在,还被终身监禁着。”
他目光再次上抬,耐心端详着她不时变换的细微神情,继续说:“不过他还真有先见之明,而且,他也似乎很懂你的心思,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这个名字,所以,早在事发之前,他就已经替你弄好一份署名为‘曲静凡’的高仿护照,而这份护照是如何落到你手中的?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你在替我搜查他犯罪证据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并私自归为己有的,对吗?”
她瞪大了眼,无法相信他竟能将一切看得那么透彻!
“你还想让我说更多吗?婉婉?”这一次,他直接呼出了她的真名!
她听得差点就掉泪!那亲昵的称谓,是有多久,没在耳边响起了?
“别说了!你别说了!”她失控了,用力甩开他触碰她的双手,“你赢了!你从来都是赢家!再卑鄙的手段你都使过,不择手段的你比他更要残忍!你可以为了一个目的,去欺骗所有的人,包括你最爱的和最爱你的人,你都会去利用!可是你究竟有没有想过,这些被你利用的棋子,也是会受伤的吗?”
他怔住了,面对她嘶声力竭的指责,他无言以对!
这就是她离开他的理由吗?原来,她也已经全部知道了!
“我恨你!毓哲!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她哭喊着,再也不必隐藏什么,这就是她藏了几年的真心!对的,她恨他!
他突然乱了,他不知道她对他的恨能有如此之深!真的能深到,宁愿冒着危险使用伪造的身份混进香港,也不愿意被他察觉她回来了?
她咬着下唇,抹干眼泪之后打算继续前进,可就在要与他擦身而过时,突然被他用力一掰,整个人面朝他的扑了过来,就在快要撞到他的时候,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俯身低头,朝她微张的小口吻了下去!
当他霸道的唇舌侵入她的齿间,疯狂掠夺那湿润的城府时,她倔强的态度突然变得分外迎合,身体出奇的诚实!
是啊,她的内心还在爱他,而她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也还记着他啊!
她可以骗得了别人,可她却骗不过自己……
他见她没了反抗,动作更是大胆,直接扯下她裹着的浴巾,一甩手丢到不知哪个角落。她湿透的比基尼更阻挡不了他疯狂的手指,不出几秒,贴身的布料也都纷纷褪去!
他是多久没碰她了?不,或许说是,他有多久没碰女人了?
他为她做了四年的和尚!她回来后还如此折磨着他,挑战着他的耐性,激惹着他的底线!
他忍不住了!
“今晚,给我!这是一个公平的交易,后天的签约,我便不会透露你半个字眼!”
他贴着她,柔软的唇在她耳边反复摩挲,那声音极富挑衅,危险却又让人着迷……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被他掳上了床,在她摊开四肢接受他的那刻,她只看得见天花板上被壁灯反射的微微荧光,复式的吊灯下挂着的水钻随风摇曳,光滑的镜面玻璃似乎照应着他们纠缠的躯体,在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折腾到失禁的时候,她终于无望的闭上了眼……
当晨曦从房内高大的落地窗外照射进来时,她只觉得身上的某处特别疲惫,好不容易,她才撑开睡意惺忪的眼皮。四周显得格外安静,除了平台上不时传来的鸟叫,以及微风吹动吊灯时水钻相互碰触的声音。
她揉了揉眼,缓缓从**坐起,视线下意识的朝身边望去,怎么,他呢?
她愣了,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她竟浑然不知!
打开衣柜,她随便挑了一套内衣和裙子,穿好后这才拉开正对住大床的落地窗帘。更强的阳光射了进来,视线中一片经典的维多利亚港晨景,心情豁然开阔!
她在那里站了许久,要不是肚子闹腾,她估计还没打算从室内离开。
经过昨天相处的泳池,没发现他留下的任何证据,就像凭空消失一般,他不声不响的走了,也没和谁告别。可是私处的疼痛还是明明白白告诉了她,他们,该发生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管家似乎非常敬业,见到她时只问候了一句“昨晚睡得好吗?”,随即就将她带到餐厅。很难想象,当这间套房只有她一个客人的时候,这么丰盛的自助早餐该怎么消耗才不显浪费?
“请问这些食物,我可以打包带走吗?”她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当然可以,如果您觉得需要的话,请告诉我们您的地址,我们将派人送去,包括午餐和下午茶。总之在24小时内您能够享受的待遇和食物,我们都不会让您错过,包括这里提供的按摩服务,就是您这次用不到,我们也将为您保留享受的权力,甚至可以上门服务。”
曲婉倪真是惊讶,看来这上万的房价花得还真是值得!
用完早餐,她迫不及待的交了房卡。虽然酒店一再强调在今天下午6点之前还是能随便使用酒店的所有配车(包括幻影),可曲婉倪再次拒绝了。出门之后她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将清姨给她的地址向司机说出,然后很快绝尘而去。
小天泽见到母亲的时候正和清姨家的小公主打得火热,小公主原来是个混血,褐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皮肤却极像亚洲人,看着果然漂亮!
“妈咪,你来接我了?”他一兴奋就跳到母亲脚下抱着。
身后的小公主一看见小白马王子就要走了,急得双眼通红,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你怎么欺负人家姑娘了?”曲婉倪知道儿子这回桃花惹大了,惹到她老板的眼皮底下去了!这可怎么收拾才好哦!
小天泽撅着嘴,哪里肯承认自己做了什么不良的行为,当然,他是真的很纯情的,自己甚至连姑娘的小手都没主动碰过,可他呢?却再次被人袭击了小嘴!
这妮子以后要对他负责吧?看她似乎比那荷兰丫头可爱,他咬咬牙,忍了!
清姨这时候也跟着出现,见到这对活宝母子俩,抱起自己的小外甥女一起将他们送到门口。
“其实,也不急着走,我看他们两个玩得挺开心的。你不知道,我家这小公主啊,自从从伦敦来到香港,就没有一天听话过,可见到天泽后啊,突然乖顺得不得了!我看你家天泽就是我的福星,也是我家小公主的克星啊!”
这不知算不算夸赞,曲婉倪只是用力捏了下儿子的屁股,将昨晚签订的协议交到清姨手上后,就打算告别。
“静凡,明天你们约好时间了吗?”清姨满意的看着协议上面的内容,然后问。
“约好了,上午会有人到公司接应,地点还是在洲际。不过……”说到这,有一个请求她不知当不当讲。
像是看到了她的疑虑,清姨不由得问:“怎么了?”
她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提出,“我希望明天能给我请假,签合同的时候,我不想去。”
清姨眉间微微一怔,目光多有不解,“为什么?这个项目最大的功臣可是你啊!如果你不去参加,那庆功宴举办又有什么意思?”
曲婉倪听到这后很是为难,可她真的不想在明天再见到那个男人!
“对不起,清姨,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
……
签约仪式安排在上午九点举行,毓皇为了扩大宣传,甚至还特邀了媒体前来进行追踪报道。这一整天曲婉倪果然没有出门,窝在家中,看着天泽在一旁乐呵呵的吃着昨天中午从洲际酒店送来的食物,心中百感交杂。
毓哲知道了孩子的下落,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天泽拉过去吧?如果她没了天泽,那她还剩什么?
是否该带天泽再回荷兰?
但那边的花店她已经卖了,而且手头上也没有那么多钱,这要是去了,指不定会变成乞丐!
她走不了,唯有继续待在香港!
出租的房间没有电视机,她用手机关注了一下新闻,看到毓皇和欧亚在购地合同上正式签约了,这才放心的将手机丢在一旁。
“妈咪,这么多东西吃不完,冰箱放不进去怎么办?”小天泽突然抬起头,眼睛一眨一眨的问。
每每这样,她就觉得他不安分的小脑袋又在想着什么“苟且”的事了。
“那就邀请你的小伙伴们一起来吃吧!”她无奈的答。
“阿哈!我也是这么想的!”小天泽高兴的拍了下手,“我正好想请幼稚园的那些同学们过来一趟呢,有人听说我要转学校,都哭着求我不要离开。我没办法啊,要转学也不是我说的算,所以想让他们来这里玩哦!可惜我们这地太小了,根本就……就做不到10个人嘛……”说到这他兴奋的小眼又黯淡了。
曲婉倪微微皱眉,她知道儿子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虽然“花心”了那么一点,但对朋友是真的仗义。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在半山的房子,如果能把天泽带到那里,不说是10个人,就是整个幼稚园的小朋友,她都能将他们请过去。
可是……
她开始觉得自己对不起儿子,让他跟着她在这里受苦了……
“对不起,小天,妈咪答应你,妈咪以后一定努力工作,努力赚钱,换一个大一点的地方住,这样,你就可以带小朋友来玩了。”她内疚的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稚嫩的后背,暗暗给自己打气。
清姨果然没有食言,在当天晚上的庆功宴结束以后,就让秘书给曲婉倪送去了一份圣保禄男校附属幼稚园的录取信,还是免试录取的,这让曲婉倪不由大吃一惊。
“妈咪,那明天我是不是就要去新的幼稚园?”眼尖的天泽看到了那封信件,虽然目不识丁,但从母亲无意中读出的话推测,应该是这个意思。
曲婉倪收了信件,摸着儿子圆滚滚的脑袋,点了点头,“是的,明天开始,妈咪就送你去新的幼稚园。这回都是男生,以后,你要和他们好好相处!”
小天泽抿了抿嘴,随后一脸认真的说:“其实有时候,我觉得,男生比女生还要坏!在荷兰时,就有个男生,想摸我的小弟弟,可是被我一脚,飞了出去!”
曲婉倪听后面色一阵惨白,她觉得,她有必要带儿子去学一学跆拳道了!
为了替儿子办入学手续,清姨又给曲婉倪多放了一天的假。等第三天她回到公司上班的时候,不知怎的,一切似乎变了个样。
她的办公室被硬生生的搬到楼上,还与清姨的办公室仅仅一墙之隔。
“恭喜啊曲小姐,这么快就能升职了!”顾莎莎一边微笑一边将最近的人事调动通知递到她的手上。
她低头一看,愕然的发现自己的名字旁边标注着“开发部总监”五个方形大字,而左边的那一排英文单词“DevelopmentDirector”更是确定了她的眼睛没有看错!
她,居然升职了?
就这么容易?
她还来不及笑,顾莎莎又继续说:“可是,清姨的位置也被换了,哎……难道这是弱肉强食的表现?实在是太令我惊讶!”
什么?她刚刚说……清姨的位置?
清姨不是欧亚的股东吗?这个位置,怎么可能会被换?
“莎莎,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公司易主了吗?你不是说,清姨是全球财富排行榜第十名的男人的遗孀?她开的公司怎么可能就……”曲婉倪紧张的拉过顾莎莎的手,不就只是两天没来上班,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动?而且清姨什么也都没有对她说啊!
顾莎莎反倒愣了,一脸惊奇的看她,“你是没有看新闻吗?这两天全香港的人都知道,清姨在和毓皇签定那份购地协议的合同中,就携带了欧亚的一部分股权,现在,我们公司也成了毓皇的一个分支,清姨把大权交给毓皇的老板管理,所以这个位置,自然就是新老板来替代了!”
新……老板?是毓哲吗?
不一定是吧!毓皇上下那么多领袖,毓皇的分支更是多得不计其数,怎么轮也轮不到毓哲这只领头羊来欧亚坐镇!
想到这她倒是松了口气。
可是为什么清姨不和她说呢?她还没有好好谢过清姨替天泽出财出力。
新的岗位对她来讲其实和原来的没有多大区别,而从那张人事调动的名单来看,真正从毓皇过来的人也并没有一个。只不过是把一些人的岗位调动了一下,晋升的晋升,受贬的受贬。如今她身为开发部总监,在本公司内,权力唯一大过她的,就是欧亚的总经理了。可总经理的办公室,为什么离清姨原本的办公室还更远呢?这位置应该是分错了吧?她的办公室,才是总经理的!这么想着,她不由出门看了看门牌标志——CDO,没错啊!
刚想重新回到办公室,就听顾莎莎在一旁喊道:“曲小姐,去开会了!今天是新上任的总经理第一次主持会议。”
“哦!”她附和着,脚步匆匆的跟着顾莎莎一起走进会议室。
……
……
小天泽第一次去男校,各种的不习惯。
或许因为是名校的关系,同学们身上的衣服一件比一件更贵,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很不一样!
“我爹地说,等我生日的时候,会在浅水湾包下一套别墅开派对,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去那里玩啊!”
“我爹地说生日的时候会买一艘游艇送我!”
“我爹地在泰国买了个小岛,说放假就带去过去度假!”
等等等等,这个时候的孩子,都已经学会拼爹了啊!
当他们问到天泽的爹地有说过什么承诺时,天泽突然无言了。
“我……我爹地……”他都不知道谁是他的爹地,上次见过的那个叔叔,妈咪又说不是。
“听说你是欧亚老板强烈推荐来的,难道你爹地是欧亚的人吗?”
“……”小天泽根本不懂欧亚是什么东西,貌似是妈咪工作的地方吧?哦,好像是呢……
见他不答,大家倒更是好奇。可不知是谁在人群中突然说:“该不会是私生子,没有爹地吧?他妈咪一定是二奶!”
大家纷纷诧异,眼神中带着鄙夷。而天泽明显被后面的那句话激到,敢说他最最亲爱的妈咪是什么二奶?虽然他不知道二奶是个什么东西,但从他们的语气和反应中他就猜出,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妈咪才是二奶!你全家都是二奶!”他怒了,顺着声音望去,终于找到那个说瞎话的男孩。于是拳头毫不客气的上前一挥,就这样把人家打趴在地,扑了个四脚朝天的狼狈!
“呜哇哇……”被打的男孩开始大哭,还边哭边喊,“我告诉爹地去,我告诉爹地去,让他治你!你知道我爹地是什么人吗?他是毓皇的人,他是毓皇董事会的一员!”
结果,曲婉倪下班去接天泽的时候,就被老师告了一状。
“可能这孩子脾气太冲,但好打不打,怎么偏偏和格家的孩子过不去呢?”
“格家的孩子?被打伤了吗?”曲婉倪关心的是医药费的问题。
“伤倒是没伤,好在是没伤,否则格家的人找上来我们都不知该怎么办好!”
听老师的口气,这个格家应该权力挺大,不过在名校的孩子,有多少个人的父母不是非富即贵?
“对不起,我会好好教育孩子,如果他的父母有什么麻烦你们的地方,就来找我吧!我会负责的。”曲婉倪抱歉的鞠了个躬,紧拽着天泽的手,将他从老师身边扯了过来。
一回到家,她拿着一把长尺几乎就要打下,天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红了眼,一副无辜的表情,嘶哑的喊道:“妈咪,是他先说我的!他说我不要紧,可是他说妈咪你,他说妈咪你是二奶,所以天泽才没有爹地!”
只一句话,曲婉倪手中的长尺骤然掉落。
“二……奶?”她万万想不到,会有人这么说她!也更是没有想到,只因天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就引来了这无谓的争端!
她该责怪他吗?可孩子并没有错!
她蹲下身,心疼的抱着天泽,泪水无声流下。
“对不起,孩子,没有让你和爹地团聚,是我的错……”
“那么,天泽还是有爹地的,妈咪不是二奶,对吗?”
她点点头。
“那我能去见爹地吗?妈咪,我真的,好期待好期待爹地的样子,能生出我这么一个优秀的小孩,长得一定也不差吧?”这货天生就是外貌协会的成员,曲婉倪无奈的笑了,可她该怎么回答孩子的问题呢?
“现在暂时不能见爹地,说不定以后会有机会。不过你爹地必然是非常优秀的,这一点,绝对比得上幼稚园里所有孩子的爹地!我肯定!”
“真的?”小天泽双瞳发亮,不由憧憬起来。
……
……
这天一上班,公司里出奇的热闹。
“静凡,今天我终于看到新来的老板了!你猜是谁?”同是新上任的设计部经理一见到她就说起公司最近的八卦人物。
她没有一点兴趣,手里还捧着不久前在职工食堂打好的牛奶,不时吹着热气。反正不管老板是谁,她这做下属的,永远只想尽快下班回家陪伴儿子。
见她似乎没有反应,女花痴差点就急得跺脚,“就是毓哲啊!天,他真人比照片上的还要帅!”
听到这个名字,刚喝下的牛奶差点被她喷了出来!
“什么?毓哲?”她终于有反应了!
“对!就是毓皇的大老板、大股东,全香港最帅最多金的优质男人——毓哲!”
花痴女经理还想多说些什么,却被一群呼声扰了思路。
她们匆匆往可透视楼下的玻璃窗望去,只见毓哲穿着一身淡黄栗子色的西装外套,身边一群黑色西装黑色墨镜的贴身保镖,再有左右护法(格瑞和古建斌)紧紧跟随,风风火火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看吧看吧!真是毓哲!我刚刚在泊车的时候就见到他们了,真是好惊喜!”花痴女经理又在叫了。
曲婉倪俯身看去,惊慌中匆忙将随身携带的粗框眼镜翻出架在鼻梁之上。
“我先回办公室。”她说着就想转身。
“可他们都进会议室去了啊!你再不来,一会当着新老板的面进来岂不更尴尬?”
“就帮我跟总经理请个假,说我来例假肚子疼,崩漏了,衣服脏要去换新的,为不影响他们开会我就不进去了。只要总经理不说差一个人,不会有人发现。”
多么差强人意的理由,可曲婉倪也来不及多想其他,夹着屁股匆匆跑了。
花痴女经理没有办法,也只好按照她说的理由全部转述给上头听。总经理也不想第一次和毓皇的人接触就给他们留下有人开会缺席的不良印象,便也决定闭口不谈。可谁会想到,精明的毓哲会在第一次开会的时候,从助手那里拿过一份欧亚中高层的人员名单,一一点名签到!
“开发部总监,曲静凡!”
格瑞念了一次。
没有人应。
他再念。
还是无人敢应。
“缺席的,做个记号!”毓哲在席上不由皱眉。
“哦!”格瑞拿出红笔,唇角似笑非笑,在“曲静凡”这个名字上,画了个圈。
众人皆屏息——
这天曲婉倪一直躲在办公室不敢出来,就是午餐时间,她也要顾莎莎替她打包盒饭再送过来。吃完午餐,她以为可以安心溜之大吉的时候,却突然被总经理秘书传呼。
“曲小姐,请到总经理办公室。”
她硬着头皮,打开门的时候不由朝左边望去,毓哲他们,不会还在清姨的办公室里吧?千万别给她撞见了!
直到进入总经理办公室,她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欧亚如今的总经理Andy是个年近50的欧洲人,在这个公司里算是年资最高的长老了。Andy一见到她,先是板着老脸,一副训人的摸样。
“Miss曲,你今天算是闯大祸了。”
她吐着舌,也听说了今天点名的事。
“不过你肚子好点没有?衣服也换过了吧?”
总经理突然如此关心她的生理问题,她不知该不该在这时候感动一下下。
“你知道今天会议的内容将什么吗?”
她摇摇头。
Andy闷闷的哼了一口气,然后将一份起好的资料扔在她面前。
“这是毓皇第一次给我公司下的指令,上次东涌的那块地他们打算让日本建筑商承包,要开拓一批日式风格的住宅小区,所以这一次,我们需负责去日本和建筑商商讨方案。”
原来是要去日本谈生意啊!她稍稍懂了。
“不过这一次,上头指明要你去!”说着,Andy突然把一张机票放到桌上,“这是已经买好的机票,你持有香港护照去日本应该是免签的吧?这还真是方便快捷!反正你自己掐好时间赶到,这单生意如果谈成,上头就升你职,谈不成,不但你要走,连我也要卷铺盖!”
她一听,急忙低头一瞧,尼玛的,居然是下午四点的飞机!?
是今天?
她反复看了一下上面的日期,没有错!就是今天!
“可是经理,这么赶的时间,我家里还有个孩子,我……”她至少也要把孩子托付好啊!
Andy像是早知道她会有这层顾虑似的,于是回答:“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因为这件事确实比较匆忙,所以我们的应急预案小组决定将你家小公子暂时托付给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家看管。”
“?”可以信任的人家?她不知道除了清姨,还有谁值得信任。
“就是毓皇的格瑞,他家也有一个年纪和你家公子差不多大的男孩,可能小一岁这样,但听说,他们是在同一个幼稚园哦?不过是在不同的班级而已,但也没有关系,格家都会负责接送。”
听到这曲婉倪再次惊讶!格家?还是在同一个幼稚园?
她突然想起那天老师说过天泽在那里打了个同学的事情,貌似那孩子就是格家的吧?
她面色突然变得复杂,莫非那是,格瑞和毓汐的孩子?
“怎么样?如果你还担心,我也可以立即派车带你过去看,现在,估计孩子应该准备下课了吧?好像今天是早一点放学的,那应该是到格家了。”
曲婉倪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哭的是她的孩子还是被毓哲要走了,笑的是格瑞和毓汐终于也修成正果。
“我相信他们,去看就不用了。那孩子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强,无论去到哪里都会很开心的。”
“那我就叫孩子给你打电话吧,你和他说说话,让他安心也好。”Andy难得的通情达理,曲婉倪这次倒同意了。
因为是下午四点的飞机,所以曲婉倪连衣服都来不及捡,除了护照,她只拿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和笔记本电脑就气喘吁吁的冲上了飞机的头等舱。
飞机即将起飞,可是身旁的位置还是空的。兴许是没有人吧?今天这头等舱生意可真是够冷的!
她惨惨一笑,然后摘下眼镜打算养神。刚要闭眼,她身边的位置就有人坐了下来。
她匆忙转头,正对上那人投射的目光,那一刻,她真心想逃!
“你好,曲小姐,很高兴又见面了,我是你的新上司,毓哲!这次去日本的行程,很荣幸的,就我和你!”男人笑得邪恶,却也晃花了她的视线。
这男人真是她的克星么?她总觉得自己实在无路可逃,可又不愿意就这样轻易接受了他!
于是她扭回头,决定一路上不和他搭上半句话。
“怎么,这是你对待上司应有的态度吗?今天会议缺席的账我还没和你算呢!”
她恨恨的咬牙,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好不容易,她才渐渐平复心情,再次转头对他微笑,“您好,毓总!”
毓哲别扭的皱眉。
就在这时,飞机开始加速,在笔直的跑道上,轮轴渐渐脱离地面,耳膜被突然改变的气压冲击着,有一点点难受。曲婉倪这才想起忘记带上口香糖,于是不时揉着耳根,拼命做吞咽的动作。
“给。”一条木糖醇突然在视线中出现,是毓哲递来的。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伸手接过。
“谢谢。”说出这两个字,似乎还是有些艰难。
他们还要在飞机上共同相处近4个小时,下地以后,还要共同去住酒店,一想到这,她心中又莫名的波澜起伏。
好在毓哲这边现在一直都很安静,而他一直在不停翻阅资料,像是在准备后面商谈的事情。一时间,她忽然又想起了她和他去新西兰竞标的情景,她负责标书,他负责演讲,两个人默契的配合着,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她还在看他,他却突然抬了眼睛。
“怎么,看不够我吗?不要紧,等到了酒店,我会让你看个够。”
他又在说这种令人不耻的黄色笑话,她尴尬的将眼别开,把视线看向窗外经过的云朵。
那个晚上的事情仿佛又历历在目,可她却在庆幸他最后是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否则她真的无法想象,当她清晨醒来见到他时,又会出现怎样尴尬的一面。
飞机终于下降,出机场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迎接他们了。
日本人在谈生意的时候很是热情,而且他们提供的住所,也是最顶级的温泉酒店。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只有一套房间?
“秋田先生说,因为这次我们来得太急,所以好的房间不剩多少了。这套是他自己在度假的时候经常住的地方,这次就让给我们。别小看这里,有室内温泉哦!而且并不止是一间房。”毓哲给她解释着。
“我身为下属,住怎样的房到无所谓,要不你帮我和秋田先生说,给我随便安排一间就可以。”她就是不想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
毓哲又皱眉,“怎么,和我住委屈你了?况且,我们又不是第一天合住。”
他说得有些轻微的暧昧,她心头不由一紧,顿时发不出声。
不过毓哲也没有骗人,这套房间,虽没有洲际的总统套房那般大,可是也别具特色。这是在山上的一家顶级酒店,他们的房间不但有室内温泉,还有独立的室外温泉,并且这两个池子是相通的,就好像是在一处大温泉上,取其一半建了套房。
地板有防潮垫,所以躺在榻榻米上也不会担心身体受凉。
今天的行程安排很简单,在酒店放下东西后就直接吃饭,然后再回酒店。
“明天会有人带我们去他们的公司总部开会,会后有游玩的项目,你不想去也不行,这是礼貌。”毓哲简单洗了个澡,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日式浴袍,看架势是要下水泡温泉了。
她无意中瞥见他微微敞露的胸肌,吞了吞口水,脸又开始红了。
怎么办?这个男人的身体她也太熟了,就这样朝夕相对,难免会把持不住。
毓哲脱了浴袍,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可就在下水前,他又回头朝她望去。
“怎么,不敢和我泡温泉?那你可真不会享受!”
她轻蔑的瞥他一眼,“谁说不敢了?但我不乐意和你挨那么近,我去外面泡!”她说着,踩着木屐“哒哒哒”就往露天的温泉走去。
室外的灯光没有室内那么明亮,温泉池里弥漫着屡屡白色的水气,在月色斑斓的夜下犹如仙境般美丽。她确定毓哲没有跟她出来,于是伸手扯掉浴袍的带子,里面穿的是一套保守的泳衣,连体的。
她静静的趴在池边,温暖的泉水在仪器的带动下抖着层层细微的波浪,有一定的按摩作用,触到背上很是舒服。
假山上不时传来日本的民间歌谣,曲调很是动听,但她没学过日语,不会唱,唯有静静听着。
正陶醉,突然四周“啪”的一声,断电了!
眼前一片黑暗,除了银白的月光,灯火全灭!
她吓了一跳,赶紧转身往屋内退去,却没想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倒去,然后不偏不倚的,撞到了一个温热的充满男性气息的宽阔胸怀!
“啊,你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她惊叫,伸着粉拳作势要打。
他即刻抓住她的手,“允许你来外面,就不许我来吗?这温泉又不是你包场的!”
她黑了脸,想用脚将他踢走,却意外的,踢到了某些不该踢的地方!
他“哎哟”叫了一下,却更用力的伸手将她整个朝他靠近。
“你想我断子绝孙吗?还有,我那地方被你弄疼了,你是不是该安慰一下?”
她的脸立即红了,若不是身处黑暗,他一定会笑她像个番茄!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急忙找理由为自己辩解,可是,男人哪里听得进去?只见他一脚朝她臀部的方向跨去,用极其亲密的方式捁住了她整个柔软的身体,肌肤相触的地方,分别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感觉到他的火热,滚烫的**在侵蚀她的意志,所有坚定和倔强在瞬间土崩瓦解,然后,随着他一口温热的唾液袭唇,她被他融了进去……
女人是水做的,再寒冷的冰,遇到火焰,也会慢慢融化。
这一次,她醒来的时候,尴尬的场面,还是要面对。
毓哲一手还搂在她的腰上,两个人光溜溜的身子,榻榻米上还残留有昨晚留下的腥香。
她心一急,刚想伸手将他的魔爪用力掰开,却一不小心,动弹的膝盖再次碰到了那里……
他猛一睁眼,目光中的那簇**的火焰再次慢慢燃起。
“大清早的,你还真是性急。”他撇撇嘴,快速的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她用力推开他,可他却一个翻身,把她牢牢压在身下。
“我看性急的是你吧!”她抗议,这男人,究竟有没有搞清楚他们现在的关系啊?既不是情侣,又不是朋友,不过是上司和下属,却发生了不止一次的关系!
这就是毓皇老板的作风吗?随随便便和下属发生关系?
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毓哲将手指抵在她的胸上,然后用一种温柔得几近挤出水的眼神,在她耳边轻声求着:“婉婉,和我复婚吧!”
她怔住!
他,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提出这个要求?
可是心跳还是在他说那句话后,跳漏了一拍!
“你对我的惩罚,应该够了。这四年来,天知道我无时不刻都在想你!我总会飞到离你最近的地方,去德国,去法国,去比利时……我好希望你能从荷兰出来然后就能见到我,可是,你没有出现。”
他继续说,手指在她胸前打了个转,然后慢慢往下。
“我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我不应该不顾及你的感受,可是,我也一直拼命想要保护你的,可是没想到,伤你最深的,却还是我……”
他的话语那样轻柔,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他再次拨动,而她的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要去记忆他!
“婉婉,究竟要我怎样做,才能取得你的原谅?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就是要我把现在的一切都交给你,我也愿意!”
她无意识的流下一滴泪,划过眼裂,慢慢向耳边淌去。
而他一边乞求,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他试图用他最熟悉的她的身体去打动她,让她记得自己曾经和他深深爱过,让她感觉离不开他。
“婉婉,四年了,人生还有多少个四年?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错了……”
他从没有这样低声下气的道歉,也从不会放下自己的尊严去面对一个女人。可是,他在她面前,却做到了!
他还在低喃着求她原谅,可他的动作也一度变得大胆起来,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完了,面对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她实在是,毫无招架之力。
真的,要原谅他吗?
早上醒来的时候,毓哲已经换好了衣服。
“你今天就不用跟着我了,我自己去和他们谈也是可以的。中午吃饭我会来接你,你好好休息吧!”临走前,他在她额角轻轻吻了一下。
被他折腾了一个晚上,她确实累了,于是点点头,闭上眼继续睡去。
她似乎做了个梦,梦里的她在追着一个孩子,她边追边喊,好不容易抓到了她,却发现那不是自己的孩子!她慌了,丢下那个孩子到处去找,然后,在一个空洞的水井边,她看到了天泽!
“那很危险,不要过去!”她喊住他。
可小天泽却调皮的眨眼,“可是我的爹地就在里面,我想要见爹地!我听到他的声音了!”
她更是害怕,井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呢?
但她来不及伸手,天泽就,跳了下去……
“啊——”她大叫,惊恐的挥着双手!
“怎么了?婉婉?”有人摇醒了她。
她猛地睁眼,发现眼前的人是毓哲。
“做恶梦了?看你一头的冷汗……”他皱着眉,伸手替她抹去汗渍。
“别碰我!”她突然打开他的手,语气冷淡。
他愣了愣,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似乎觉得自己态度过于强硬,心一软,于是找借口别开话题,“你不是去谈生意,怎么又回来了?”
他微微笑,“你不看现在几点了,本来说中午要叫你的,可回来的时候见你睡得太死,就不忍心吵你。”
她看向他,见他还是出门时穿的衣服,不由又问:“那你吃过了吗?”
他无奈的摊了摊手,“一个人吃饭,没意思!”
她想他一定是在说谎,“不是说秋田先生会安排饭局?”
“我拒绝了。想着你,害怕我一回来你就不见,所以签下合同就赶紧走了。”他眼中藏着笑意,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无名指上多了一颗钻戒,款式好熟悉……
“我有点等不及了,婉婉,今天下午我们就回香港,明天,和我去民政局复婚好吗?”
他的眼中多有期待,就好像笃定她一定会同意。可不管她同不同意,他都已经买好机票了,不是吗?她觉得,他会这样的。
事实证明,她想的,没错。
下午六点的飞机,回到香港的时候,晚上十点。
毓汐和格瑞都在机场迎接他们,就连天泽和……咦?那孩子是?
曲婉倪好奇的仔细打量,这孩子长得和毓汐好像!
“快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孩子,格子辰,刚满3岁。”毓汐拉着孩子,对曲婉倪弯了弯杏眼。
真是毓汐的孩子!她好惊喜!
而天泽却在这时候多嘴说了一句:“妈咪,他就是在幼稚园里,说妈咪坏话的人!”
还有这么巧的事?曲婉倪差点笑出声来。
“子辰就是这样心直口快,不过没恶意的。这两小家伙刚一见面还闹意见,住一个晚上后,又好得不得了!”毓汐说着捏了捏儿子的脸。
格子辰吐吐舌,手插在裤兜里,低头嘟嘴。
“看来是不打不相识,哈哈。”曲婉倪真被逗笑了,抱起儿子,在他稚嫩的面庞上亲了一口,又弯腰去亲格子辰。
格子辰愣了一会,瞪着大眼抬头看她,面色一片绯红。
“他其实很害羞,特别是对美女!”毓汐也抱起孩子。
毓哲随着曲婉倪身后走来,看到如此协调的一面,他开心的翘起嘴角。
毓汐戏谑着两人,特别是看到好友手里戴着钻戒,心想哥哥这次行动一定是成功了!那该是多大的喜事!
可就在所有人都认定这件事的时候,曲婉倪却没情调的说了一句:“谢谢你们替我照看孩子,如果你们谁有空的话,就送我回新界吧!”
听到这话,毓哲面色骤然下沉。格瑞和毓汐也莫名其妙的望向当事男主,究竟这日本之行,是成,还是不成?
但曲婉倪没去理会这些,径自提着自己少得不能再少的行李,直接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我送你吧!”毓哲突然跟了过来,小跑着,拉住她的手腕,“我送你回去!”
新界的旧房区在此时只剩路灯的光亮,和香港市区的繁华很不一样,这里的人们晚上没事就早早睡了,然后第二天又要早早起来工作。
毓哲的红色捷豹在这条路上突然显得过于突兀,因为就算是偶有来往的车辆,也不会是像这样的名车。
不用她指路,他就开到了她住的唐楼。
没有车位,没有电梯。他只好将车子随便停在路边,再从她手中接过已经熟睡的天泽,慢步上楼。路灯是感应的,这段刚走完,后面的就黑了。真是好节能!
曲婉倪掏出钥匙开了门,让毓哲将天泽放在**。
“谢谢你,你可以走了。”她下了逐客令。
“谁说我要走?”他替她将门关上,锁好。
她紧张的瞪他,“你想干什么?”
他脱衣服,“睡觉啊!”
睡觉?她头上不断在冒冷汗,他怎么可以在这里睡觉?
可他真不是开玩笑的,脱完了上衣,就开始脱裤子,剩下一条短裤,然后进到厕所把手脚和脸洗了一遍,转身就挤上天泽躺着的床。
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他那么大个男人几乎占了大半,那她怎么办?
“谁允许你睡在这里的?出去!”她扯着他的手臂,试图将他从**拖下。
他皱着眉,“就给我睡一晚,好累啊!睡一个晚上多少钱?我给你。”
睡……一个晚上……多少钱?
这话听来怎么这么别扭?
可没等她回答,他翻了个身,就把天泽挤到墙角,“这样,位置够了吧?一起睡吧!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她咬咬牙,狠狠踹了他一脚,再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到厕所去洗澡。
水花声响了起来,这套房来就小,水滴打在门板的声音就显得特别大声。
毓哲突然坐起,透过毛玻璃看向正在淋浴的她的身影,内心燃烧起来。这门的锁,好像坏了吧?他刚刚试过,似乎是锁不住的。
邪恶的嘴角再次上抬,他蓦地起身,光着脚往那方向走去。
曲婉倪刚冲干净泡沫,毛玻璃门就被人推开!
“啊!你……”她捂着胸口,慌张的叫了一声。
他赶紧将门关上,以免她的叫声吵醒了**熟睡的孩子。
“你出去!”她生气的指着他。
“我也要洗澡……”他说着还把仅剩的一条短裤脱了下来。
她捂着脸,也不打算擦干身子,夺门欲走。
但他哪里肯这样放她?一伸手就已揽住她的腰肢,下一秒他的唇就碰上了她!
“啪”的一个巴掌,毓哲的脸红了半边天。
“你以为,我还是当初的曲婉倪?你错了!我叫,曲—静—凡!那个爱你的婉婉,已经死了!”她狠下心,一字一句,戳着他的死穴!
他怔住了,面庞的火辣似乎在提醒着他,这个女人,真的对他——死心了?
“这还给你!”她愤怒的脱下钻戒,朝他扔了过去。可钻戒却从他身上弹开,摔在地上,差一点就掉进排污道里。她没理会,愤愤的转身开门出去。
她以为他这次肯定会走,于是将他的东西全都放在大厅的桌子上,自己爬回**睡觉。
室内许久的安静,没有门的响声,也没有水花四溅,她背对着房门,抱着天泽,不知躺了多久,然后慢慢的,困意侵袭了双眼,意识渐渐弥散。
清晨醒来,天泽还在揉眼,她看了看钟,七点。
“今天不是不用上课?继续睡吧!”她拍拍儿子的脸蛋。
“唔……可是我饿了。”小天泽艰难的撑起身子,正要下床,突然一声大喊,“啊!妈咪,地上怎么有个叔叔?”
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曲婉倪这才转身往地上看去。毓哲裹着毯子,真的睡在那里!
“妈咪……那不是昨天的叔叔?”小天泽好奇的跳到他身边,蹲下来,将小手探到他的鼻下,“还好,还有呼吸!”
曲婉倪翻着白眼,这孩子哪里学来的这一手?
她再次看向毓哲,沉睡的脸微微有些红润,发梢上还粘着未干的水珠,而他蜷着身子,像只大虾一样霸着地板,走哪哪挤。
“喂!”她伸脚轻轻踢了踢他,“醒来了!”
他动了动,却把身子缩得更紧。
她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伸手一探额头,哇,好烫!
他发烧了!?
她赶紧将他从地上扶起,沉重的身躯让她费了好大的力,这才艰难的把他放到**。
“你昨晚是不是淋了一晚上的水?怎么全身都是湿的?”她掀开他裹在外面的毛毯,里面没穿衣服,一件没穿!
“哇,妈咪,叔叔的,好大!”天泽指着某个地方。
曲婉倪红了脸,忙把这小鬼扯到外面。
“去帮妈咪拿毛巾来,要干的!”
小家伙努努嘴,妈咪重色轻子,太可恶了!
曲婉倪帮毓哲擦干了身子,又替他盖上干净的被子,用冰块敷他的额头,再从床头柜里翻出几副小儿退烧药。她看了看剂量,如果是大人吃的话,应该要多加点吧?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几包倒在一起,用开水冲,扶着他在一旁喂着。
毓哲早在她舞弄这些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淡淡的看她,不发一言。
她瞥了他一眼,“喝完药如果烧退了,就赶紧走吧!”
他又受内伤!
她喂完了药,又下厨房煮粥,冰箱里的菜所剩不多,她不得已,只在粥里加了点青菜,没有肉。她又来喂他,一边吹着勺子里的,一边自我辩解,“我只是不想你死在这里才救你的,你不要以为我是对你心软。”
他凝望着她,伸手接过她递来的勺子,放在唇边却没有张口。
“家里没有肉了,就剩青菜。你将就一下。”她皱着眉。
他突然淡笑,然后大口大口的瓢起粥来。吃完后还不忘舔了舔碗底,“好吃!我没有吃过这么好的粥。”
她心底惊呼,这粥真的有这么好吃?
静躺了半天以后,他的头已经没那么热了,而她也把他昨天脱下的衣服放在床边,“穿上它们,就出去吧!”
她还在赶他走!他真是憋屈!可当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看着他的小天泽时,他有主意了!
“小天,想去玩吗?”他提议着。
小家伙一听能去玩,眼睛顿时亮了!
“想啊想啊!”
“那走吧!今天叔叔带你去迪士尼!”
“真的?”天泽跳了起来,去迪士尼耶……
曲婉倪瞪了孩子一眼,可不管她再怎么暗示,毓天泽童鞋是非去迪士尼不可了!
“妈咪不放心可以跟着来!”毓哲得意的朝她笑笑。
曲婉倪不得不佩服他的精力充沛,这像是在发烧的人吗?还是他的脑袋已经烧坏了?
“我不去!”她堵着气,插着双手坐在床边,恨恨的看着这一大一小!
毓哲果真带着天泽走了,出门的时候,他还胜利的向她眨着眼睛。
等他们走后,她开始打扫房间。衣柜的衣服都重新叠了一遍,还有昨晚被毓哲裹湿的毛毯,也被她拿去洗了。去菜市场买菜,鸡鸭鱼虾,都要了一点。就连碗筷,都多买了一套。当她弄完这些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唇角突然笑了,心里被一种充实感填得满满的,甚至觉得,有些微甜。
当毓哲将兴奋得不得了的天泽带回来时,曲婉倪正好煮完晚饭。
“咦,妈咪今天加菜哦!”天泽又露出了吃货的本性。
“咦?这个碗是新买的?好漂亮!”小家伙开始掏东西了。
“哇,衣柜都叠整齐了!”
曲婉倪真想把这家伙塞进去!而天泽却没有一点醒悟的意思,甚至对毓哲说了句:“看来叔叔出现还是有好处的!妈咪平时最懒了,衣服堆得到处都是。以后叔叔常来,妈咪就勤快了!”
曲婉倪头上冒了几条黑线,这孩子,少说点话就是哑巴吗?
毓哲在那暗笑,抱起天泽亲了又亲,“什么叫常来?以后叔叔就住在这了!今早你妈咪把我看光光了呢,我可是要她负责任的!你也是!你也把我看光光了!那你也要对我负责!”
天泽眨了眨眼,“负什么责?”
“叫我爹地!”毓哲即刻要求。
“哈?”听到这个称谓,天泽差点傻眼了!爹地?爹地是可以随便叫的吗?
“叫我爹地!以后,我天天送你去学校,谁敢说你没有爹地?你就告诉他们,你爹地是毓皇的大老板!”
“哇!真的?”天泽开始心动。
“叫不叫?”
“爹地!”
随着一声清脆的童音响彻四周,曲婉倪只觉得自己紧锁的心房,彻底瓦解了!
夜晚入睡,她和天泽窝在**,而毓哲却自己睡在沙发。多出的那条毯子洗了没干,这一晚,他只能挂空。这季节刚好入秋,窗户不时吹来晚风,拂到身上一阵阵凉。他打了个喷嚏,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见母子俩都睡了,于是趁机上床,左右挪动一下,终于给自己腾出位置。但他还想做些什么,便翻过身,将手搭在女人身上,胸膛紧贴她的脊背,这才满足的睡去。
这一夜曲婉倪又做了个梦,梦中的她穿着婚纱,而天泽则是替她捧纱的花童。教堂外是一大片蓝色紫色的鲁冰花,还有拥有土耳其蓝的美丽湖泊。她记得这个地方,这是新西兰的铁卡波。
教堂的钟声骤然响起,红色的十字架在神父身后闪闪发亮,她提着裙摆,朝神父站立的地方缓缓走去。
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就在前方,待她接近,他蓦然转头。
是毓哲。
她笑了。
……
……
又过了一年。
他总是在她起床时就将早餐煮好,但今天,他却故意把她的专用瓢藏了起来。
“老公,给我!”她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什么?”他装傻。
“瓢啊!”她提高了音调。
“你真的要?”他似笑非笑,然后开始脱衣服。
她愣住,“你、你干什么?”
他俊眸一瞥,“给你‘嫖’啊!”
于是,就……
房门外,虚掩的一道缝隙中,有一双小眼在偷窥着室内旖旎的画面。突然一只手遮住他的视线,然后将他整个身子扳了过来。
“小天,你这样做不对哦!妈咪爹地在给你造妹妹的时候,是不能乱看的!”清姨捏了捏他的小脸,这才将手从他双目放下。
“真的,外婆?我要多个妹妹了?”毓天泽两眼放光。
“嗯嗯……”清姨笑了笑,然后伸手将房门慢慢关上。——全文完——【以下是番外】
今天家里似乎来了客人,曲婉倪刚从学校将天泽接回,就见到泊在门外的白色保时捷。好熟的车牌号,只是不曾记起自己在哪见过。
门一开,就听见孩子们打闹的声音。
“咦?妈咪和哥哥回来了!”3岁的小女孩突然从大厅奔了过来,抓着曲婉倪的裙子做着要抱抱的姿势。
另一个8岁大的男孩从女孩身后跟了过来,看到天泽,急忙伸手拉他,“小天,我们多了个新朋友哦!”
“格子辰!我说过他不是我们的朋友!反正,不是我的朋友!”小女孩怒了。
“喂,我是你堂哥!不要老是连名带姓的叫我!”
小女孩“哼”了一声,“我才没有一个喜欢旷课的堂哥!你看我哥,多优秀?”
“哎,我是生病请假的好不好?”
眼看小家伙们要吵得不可开交了,曲婉倪急忙上前解围,“毓天恩,格子辰!你们两个还没和我说是谁来了!”
“是啊,究竟是谁?”9岁的毓天泽无奈的瞪了妹妹和堂弟两人一眼,催促他们快点说到正题。
“在花园呢!”毓天恩指了指后面。
“不止一个哦!还有一个男孩子!”格子辰说着,又继续去拉毓天泽,“和你一样大呢!我和他聊得挺来,走!带你去认识!”
两家伙跑得真快,只一眨眼,就钻到屋后的花园去了,唯有毓天恩小盆友嘟着嘴站在这里,可曲婉倪注意到,这孩子半边脖子上,貌似是有……牙印?
天!是谁那么大胆咬了她的女儿呀!
如今正值4月,花园里一片迷人的鲁冰花海,只一进入,就让人深深陶醉。
毓哲和格瑞坐在花园的石桌旁喝着小酒,今天他们下班较早,自从曲婉倪考了驾照以后,毓哲也不用天天接孩子下课了。视线继续移动,曲婉倪看见格瑞身旁还坐着刚从澳大利亚回来的古建斌,而他身边,竟然坐着……她突然觉得欣喜,那不是欧可歆?可高兴还来不及说,她的目光又被欧可歆身旁的另一个女人吸引住了,她不是毓汐,而是……
曲婉倪走近一看,不由大喜!
“佳怡?”她很快叫出女人的名字。
女人也发现了她,于是伸手朝她打着招呼,“婉倪!”
真的是李佳怡!曲婉倪心中好是兴奋,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究竟去哪了呢?也就在这时,一个帅气的男孩子从旁边窜了出来,刚想伸手到石桌上拿酒,就被李佳怡一把拍了回去。
“小孩子,喝什么酒?”
曲婉倪愣了愣,突然觉得这孩子长得怎么和白浩轩那么像?
像是看出了她眼中的疑问,李佳怡将孩子抱到腿上,然后说:“这孩子叫白允祺,是浩轩的儿子,和你家天泽一样大。”
李佳怡一边说,一边看向毓哲,眼里不住感激。
曲婉倪不由坐下,再次打量着这个孩子,真的,越看越像白浩轩。
“佳怡,这几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我都没有你的消息,我还想和你道歉……”她最想说的还是这句。
李佳怡又笑,“是你家毓少,收留了我。”
“什么?”曲婉倪很不明白,这又关毓哲什么事呢?
白允祺突然从母亲的腿上跳了下来,追着屋子里的另外两个男孩去了。李佳怡看着儿子奔跑的身影,心中不由感叹,当年就差一点,她就放弃他了。
“白浩轩一开始就不相信这是他的孩子,逼着我让我做了亲子鉴定,当时我的心就死了。我那么爱他,他却在怀疑我的真诚。后来……”
她开始回忆当年的情况,那次她冲动的去找毓哲,答应他会堕掉孩子,并接受他给的一百万补偿。可是,当他们把她带到离岛的一个居民区时,却对她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安心养胎,把孩子好好生下来。其他的事,就不要多管了。”她记得那时,古建斌就算这么说的。
她好疑惑,明明说好的带她堕胎,怎么又要她将孩子生下?
“老板并不是真的要把白浩轩赶尽杀绝,就算他们有再大的仇恨,也不会迁怒在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他知道你对白浩轩一往情深,也不想看你重蹈他妹妹的覆辙,所以,他支持你把孩子生下。如果将来白浩轩有什么不测,至少,还给他留了个后代。这算是他对他夫人的一个交代,因为他知道,他夫人,也就是曲婉倪小姐,对白浩轩还是深有内疚。”
原来这就是答案?李佳怡当场就哭了。
她羡慕有这样一个男人,能用这样的方式去爱一个女人。
她真的,好羡慕!
“那你现在,带孩子去看他了吗?”听完李佳怡的述说,曲婉倪感动的握住了毓哲的手。
李佳怡点点头,“去了。就刚刚才见过一面。”
“那他……认这个孩子吗?”
李佳怡又点头,可泪水哽在咽喉,让她无法再说出声。
突然孩子们“哇”的叫了,几个大人即刻起身,惶恐的目光齐齐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此时,只见白允祺和毓天恩双双扑倒在地,而两小家伙的嘴唇,不偏不倚的,居然粘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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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天泽为什么叫清姨作“外婆”吗?其实如果看文仔细的童鞋应该记得第四卷075章里提到的内容,不记得的童鞋可以回去翻翻。
感谢一直以来坚持把文看完的亲们,这篇文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不知道这样的大结局你们会不会喜欢?我只能说我尽力了。
123言情限制的东西太多,其实心中有很多构思很多想法,在这里都不能一一实现。
我只能说,良禽择木而栖,士为知己而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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