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爱恨纠葛，石砬风波

我不愿再听下去了，默默地叹了口气，回到房子里。

“老二，看到晓茉了么？”老大一见我回来，便焦急地问我。

“呃……去厕所了……”

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没忍心拆穿这个事实，因为我真的不想看到老大悲伤的神态。自从他的母亲遇难，他便一直痛苦不已，晓茉的存在，温暖了他的内心，使得他的世界里重新拥有了阳光。他若是知道这样一个真相，该是多么大的打击。

“那小瑞哪去了？”老大思索了一下，又问道。

“呃……小瑞也想去厕所……等急了，去外面解决了……”

我的谎言编织得天衣无缝。我这么隐瞒，不知道是否是对的，老大迟早会得知这样的事实，或许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那一幕，晚一点揭开。

突然，晓茉拽着小瑞从外面急匆匆地大步走了回来，一进门，便站在老大面前，对着老大说道：“杨虎兴！胖子有话要对你说！”

老大怔住了，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这两个人，周围的人全都聚了过来，吃惊地望着他们，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瑞彻底怂了，连看老大一眼都不敢，被晓茉扯着，胆怯地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你说啊！你跟虎兴说你喜欢我，你跟他说我要和你在一起！”

晓茉像疯了一样狠狠摇着小瑞的胳膊，她祈求地望着他，眼睛里突然闪烁着一丝酸楚的泪光。

“老大……对不起……”

小瑞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跟老大说了这么几个字。

“咚！”

小瑞被老大一脚踹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锅台的铁盖子上，痛苦地翻滚着。

老大紧紧攥着拳头，眼睛狠狠地瞪着他，额头的青筋忽然崩起，一副暴怒的神态。这也是我们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看来小瑞和晓茉这件不光彩的事情，的确是伤透了老大的心。他脸部的肌肉不断抖动着，牙关紧咬，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瑞！……”晓茉一下子哭了出来，扑倒在小瑞的身上，流着泪，将小瑞扶了起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小瑞……你怎么样？还疼么？……”晓茉啜泣着搂着小瑞，她此刻难过极了，她这一时的冲动，同时伤害了两个人。

“我不要紧……”小瑞捂着腹部，痛苦地安慰着晓茉。他缓缓地转过头，歉疚地望着老大，“老大……对不起，要打要骂都行……只要你能原谅我……”

“原谅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老大愤怒地失去了理智，又是一脚过去，踢到了小瑞的脑袋，小瑞一下子昏了过去。众人见状，赶忙上去阻拦，晓茉顿时失声痛哭，抱着小瑞不住地摇着。

“小瑞！你醒醒！你醒醒啊！”

小瑞依然昏迷不醒，晓茉痛心不已，泪如雨下。

“杨虎兴！你别打他！要打冲我来！”晓茉一边护着小瑞，一边朝老大大声吼道。

老大彻底疯了，他万万没想到，一天之间，事情竟然变换到如此地步。他恨小瑞，恨他抢走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若是常人也罢，小瑞是自己歃血拜出的把兄弟，如今他背信弃义，作出这等不仁不义的事情来，简直令他无法原谅。他被气红了双眼，怒视着这两个最亲近，却又伤他最深的人。

“杨虎兴，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不关小瑞的事。我喜欢他，从一开始就喜欢他，他让我欺负，他逗我开心，他陪我玩闹，他能让我在最难过的时候快乐起来，直到有一天，他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我才发现，这种喜欢，已经转变成了爱。这种爱，是快乐，是感激，是发自心底的感受。可是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却从未有过这样的体会，所以我想，我或许已经不再喜欢你了，希望你能够原谅他，希望你成全我们的爱情。”

晓茉的泪水噙满了眼眶，她这一番动情的话语，表达了对小瑞感情的无比真挚，她的确不是一时冲动，她有她的感觉，和想法。

不过这番话却像成千上万只箭，一下子将老大的内心穿刺得千疮百孔。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恐怖的神态消失了，攥紧的拳头松开了，像是一个从战场上彻底败下阵来的士兵，变得一蹶不振。

“晓茉……谢谢你……”

小瑞醒了过来，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帮晓茉擦去脸颊的泪水，心疼地说道。他仿佛听到了晓茉刚才真诚的独白，他感激着晓茉的执着和那份真挚的爱。

“老大……请你成全我们吧……”

小瑞恳切地望着老大，眼神里满是渴求，还有对眼前这位大哥的无比愧疚。

老大不忍再看他们，刚才残忍的发泄，让小瑞身负重伤，再加上晓茉一番真情的诉说，简直让他痛心疾首。一个是自己的兄弟，一个是最心爱的女人，如今都要将他抛开了，这个结局无论如何也是他接受不了的。

“……你们彼此成全吧……用不着我操心……”

老大的眼角滑下一滴泪，然后提着战锤，转身走出了院子。

秃子想过去阻拦，却被我制止了，老大为人正直刚毅，他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想不开，他需要独自一人好好安静，平抚一下内心深重的创伤。

外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丧尸，为了确保他的安全，我和秃子悄悄跟了出去，见他往高速公路的方向走，这才放心地回到屋里。

这一晚，每个人都难以入睡。今天的事情实在来得太突然，将整个队伍的气氛一下子拉到了冰点。相处了这么久，大家彼此相依，都有了情感，这种状况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可怜的老大今晚应该是在车里过夜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希望他能够坦然地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继续与我们并肩作战。

晓茉和小瑞现在总算是在一起了，他们过去一直都是以伙伴的方式示人，如今公开了自己的恋情，却卷起了这么大的风波。小瑞负着伤，不时地咳嗽，晓茉趴在旁边悉心地照顾着，他们在**相互依偎，倒让人不由地产生一丝怜悯。爱情或许真的没有谁对谁错，谁负了谁，谁又欺骗了谁。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内心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人走进去然后又出来，然而有的人一旦迈进去，便再也没有勇气让他离开了。晓茉是个对情感很直率的人，他不会轻易委屈自己，因此，他勇敢地选择了小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