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听了她的话顿时火大,道:“就算你想知道罗芙草的用处,也不一定要你亲自去,你一个女子家,山遥水远的到处走什么,从临州来京城时已经够危险了,还去什么西宁国!”
展红菱没好眼瞪他,虽然他这是关心自己,可是话说得也太难听了,怎么听怎么是瞧不起女人。
秦昭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放软了声音说道:“红菱,你别生气,我是不放心你去那么远,而且又是为了我父亲的事去冒险,你让我心里怎么能过意得去。”
骆凤泽也道:“是啊,展小姐,就算要打听,派别人去打听也就行了,何必你亲自去呢。”
展红菱道:“让别人去我不放心,罗芙草肯定不是剧毒之物就是了,不然哪个郎中都能一眼看出来,可是既然它没有明显的药效,很可能在西宁知道它真正功效的人也不多,如果派别人去打听很可能会粗心忽略,所以我想还是应该自己去弄个明白。”
这次她说完秦昭也不说话了,展红菱说得很有道理,可是他再怎么也不能让她一个女子家去西宁。
想了想说道:“如果要去也该是我去,不应该是你。”
展红菱道:“你正在孝期之中,不能随便离开,别说于礼制不合,就是秦伯母也不会答应,所以你还是安心在家守孝吧,西宁国还是我去,正好我这边外公的案子也结了,家里这些生意,你帮我照应着就行了。”
骆凤泽听两人说低叹气,道:“唉,可惜我身份不便,不然应该我去才对,现在看来,我也只能派几名侍卫给展小姐帮帮忙了。”
秦昭道:“三皇子天潢贵胄,哪能到异国去冒险,还是我去吧,为父亲守孝是尽孝,查父亲的死因也是尽孝,相信母亲会答应的,唔……我现在就去找她说。”
说完转身出书房去找梁氏。
展红菱见了又开始担心,暗想自己这事是不是做错了,不和他们两人说,自己悄悄的去就对了,现在说出来倒搞得秦昭为难了。
再说秦昭,来到梁氏门外敲门:“母亲,你在吗,我有事想和你说。”
梁氏还坐在房里生气,恨自己为什么没能生个一儿半女的,弄得现在秦家就剩秦昭这么一个后代,却这样不争气,被那个展红菱迷得神魂颠倒,孝期里这么不检点,明明能到手的功名也不去争取。
听到秦昭在这个时候来她还真有点意外,朝门外说道:“我在呢,进来吧。”
秦昭进来见她脸色不好,说道:“母亲,早上的事你误会了,我和红菱没有什么。”
梁氏转转头,有什么没什么的都已经那样了,自己能怎么样。想着问道:“你来就是和我说这件事?”
秦昭说道:“不是,我想跟你说的是……我要去一趟西宁国。”
梁氏的眼睛当时就瞪起来,注视着秦昭道:“去宁国?为什么,爹去世你不在家中守孝,去什么宁国!有出去走的心,为什么不去殿上应试!”
秦昭听她又提起这事有些无奈,道:“我去宁国是为了追查父亲的死因,去殿上应试是为了谋自己的功名,这不一样!”
“查你父亲的死因就要去宁国?你父亲又不是死在宁国的,你去哪里查什么?”
“可是罗芙草是那里特产的草药,只有那里的人才知道它究竟什么用处。”
梁氏再次转过去嗤道:“哼,说来说去还是在查那东西,难不成你真觉得是我害死了你父亲!”
“母亲,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您该知道我不是冲你的,只是朱妈实在可疑,连宫中御医都不知道用处的东西,她怎么就知道这东西有益睡眠呢,难道您一点都不怀疑?”
梁氏被他说得无可反驳,停了一会说道:“又是展红菱撺掇你的吧!你就跟着她胡闹吧,功名不要了,父亲的孝也不守了,真不知道以后秦家会被你弄成什么样子!”
秦昭恼火地转头,道:“好吧,无论母亲理解不理解,总之我知道自己是在为父亲做事,宁国我是一宁要去的,家中劳烦母亲多照应,若有别人问起……就说我去墓前守孝了,父亲在天之灵如怪罪,就让他怪罪我一个人。”
说完推门出去。
梁氏气得坐回椅上继续生她的闷气去了。
回到书房,秦昭没说和梁氏的不愉快,只是告诉展红菱和骆凤泽:“我已经和母亲说过了,我会去西宁国的。”
展红菱狐疑道:“伯母竟然真的同意了?”
秦昭点头:“查父亲的死因,她当然同意了,不然你觉得呢?”
展红菱以为自己多了心,点头说道:“哦,同意了就好,不过我也不放心你自己去,要不我们一同去吧。”
秦昭道:“同去倒也可以,只是你的店铺怎么办?新棋苑那边也在修着。”
展红菱道:“店铺没事的,现在外公做京市令,官府那边不会来为难,建棋苑的事舅舅可以帮忙照看,而且陌儿也大了,让他有事没事往各处走走,既能散心也能学些事情,我离开肯定没问题的,只要你带着我不嫌烦就行。”
展红菱要求和他一起出行,秦昭开心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她烦,于是深情地注视着她说道:“怎么会,我只是怕你太辛苦了。”
骆凤泽在一旁觉得尴尬,咳了一声说道:“咳,那你们就去吧,京里我会照应着的,无论是秦家还是程家。”
展红菱和秦昭道:“那就劳烦三皇子了。”
决定下来之后展红菱和骆凤泽便离开秦家,展红菱和秦昭分别整理行李准备出行。
展红菱自己房里的东西习惯了自己收拾,就算翠萝帮她收拾的时候也不是很多,而这出门的行李她更不愿意让别人整理,自己在房里一件一件地翻找着。
找来找去,她在箱子底下摸出一块令牌拿起来看着。
这块令牌就是来京城时半路被抓,她从卢将军那里偷出来的,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块什么令牌。
她拿着看来看去,忽然觉得这东西没准可以防身用,沉甸甸的一块,如果有紧急事情发生,掏出来朝谁头上砸一下也够对方受的,而且还能装在怀里,总比一个姑娘家带刀带匕首的强,想着便揣进怀里。
她收拾好后第二天又到程家和舅舅、外公说了一下,让他们帮忙照应生意和棋苑的事,顺便也和他们辞行。
展陌听说姐姐要去西宁国,走野了的他也嚷着要一起去,却被外公和舅舅拦下了,宁国那边也乱得很,近年分裂成东西两半,如果展红菱不是说和秦昭一起去,程应举和程彦是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把家里都安排好后,转天展红菱和秦昭便出发了。
因为担心被某些人盯上,所以两人是暗地里走的,没让家里人送行。
展红菱先坐着车出城,到城外后再改换马匹。她带的是栓子和翠萝,秦昭带只着梁可一个仆人。
为了行路方便,展红菱和翠萝再次女扮男装,而秦昭出门在外不便穿孝服,便穿了一身素白的衣服。
他本就长得俊美,再被白衣一衬,整个人玲珑剔透,像冬天的雪树一般,看得展红菱移不开眼睛。
暗想着两个人都认识几年了,竟然现在才对他有了心跳的感觉。
可是现在的秦昭心里压着太多事,对别人情绪的应知没有从前那么强烈,竟然没发现展红菱看他的目光有所变化。
这次出行人多,比上次展红菱三人来京顺利多了,基本上没走错道路过,一路顺利地来到两国交界处。
宁国和晟国早些年经常交战,后来宁国分裂,分成东西两片,之后东宁国便致力于收复西宁,对晟国的侵略少了,所以这边的边疆也就安宁了许多,两国的百姓偶尔也会有一些往来,出入对方的国界并不是难事。
五人从东宁国的边疆小城八角镇进入宁国国境。据说这里进城的时候盘查比较松,不用那么多的手续。
果然,五人进城的时候守城的官兵只是问了一下:“你们是作什么的,哪国人?”
秦昭说道:“我们是晟国商人,到宁国来收购草药的。”
“商人?有官文吗?没有官文一律不让进!”
秦昭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道:“官文在路上弄丢了,再回去开太麻烦,所以还请军爷方便一下。”
守城官兵接过银子掂量掂量,然后就这样把他们放过去了。
五人进去之后还在议论,翠萝说道:“小姐,我还以为到别国要费多少事呢,没想到这样就让我们进来了。”
而展红菱也没出过晟国境,不知道到别国究竟要怎么样的手续,说道:“或许是两国久不打仗的原因,所以防范就松懈了。”
秦昭也道:“据说这个关口是比较好进的么,这里的士兵出名的贪财。”
五人边说话边向里走,罗芙草是西宁那边出产的,这里刚进东宁境内,立刻就打听还是早了点,所以五人还要向都城那边走。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刚过了城门,那个收了银子的士兵就向旁边的人说道:“去禀报将军,进来五个形迹可疑的人,让他派人盯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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