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塞勒王国的人鱼(十一)

打架一时爽,打完火葬场。

男孩到现在都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 他抽泣着,说道:“我的,爸爸妈妈都在里面!”

白承见状, 便二话不说走向木屋, 推开门之前,他还特地让男孩离远一些。

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直觉告诉他, 这里头藏着很危险的东西。

纵使外面阳光明媚,屋里头还是暗沉沉的。白承刚一推开门,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喘不过气。

白承身后大门透进来的光, 勉强能看清屋里家居的轮廓。

黑暗尽头有两个人, 好像是背对他坐着的。其中一名身材娇小的仿佛是女性的黑影衣着有点夸张,肩膀上连出一大片仿佛是衣物的东西, 向外低垂。而另一个好像是男性的黑影, 轮廓有点奇怪。

他们两人东倒西歪,这个姿势就像丧尸一样。

白承向前走了一步,鞋底踩到一些黏腻的**,低头瞧, 脚下木质的地板被远处漫过来的鲜血渗透。

他心中一惊, 猛地抬头看, 这才将那两个黑影真实情况给看清楚。

男人的轮廓之所以奇怪,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被啃得七零八落, 东缺一块西缺一角!而那个女人肩膀上连出去的根本不是衣物,是她被剥到一半, 垂下来的皮!

白承身后的光源伴随木门合上而骤然消失, 他回过头, 刚好看见爬在天花板上的怪物伸手将门关闭的模样。

食人魔迎上白承的目光,咧开嘴,牙上还附着一些肉屑和血液。

他仿佛在笑,在对白承说。

抓到你了。

“呃……”金发牧师意外的冷静,没有惊慌,更没有因恐惧而开始向食人魔求饶,而是在食人魔的不解注视下,慢慢脱掉外面这层累赘的衣袍。

一想到外头还有个等待父母回来的孩子,白承心里的愤怒瞬间盖过其他情绪,包括恐惧。

他性情温和,情绪向来都控制的很好,但如果事情触及到底线,这事儿就没得商量了。

即便是副本,即便是虚构的故事,白承还是不能接受这么残忍的事情,更何况他自己,才刚刚感受这种切肤之痛没过多久。

他不在意会不会崩人设,他只知道,今天要是不动这个手,还不如直接死在食人魔手里!

食人魔先发制人!

比起白承,他更适应黑暗,他在黑暗中穿梭,速度快到肉眼都无法捕捉。白承却拿着脱下来的外袍挂在手臂上,做出随时要抛出衣物的动作。

视力跟不上,白承便闭上眼,捕捉空气中所有细微的动静。食人魔在木质的房屋内跳来跳去,无论动作如何轻柔,都会留下踪迹。

它从左侧袭来!白承眼都没睁,反手展出衣袍甩出去。

又要故技重施!食人魔这回可不会再上白承的当!

他在空中扭转身体要撕碎这块布料,可白承却从衣服后面绕出来,实打实地朝它脸上挥了一拳!

食人魔被打得措手不及,滚着撞倒大片家具。

力度不够强,总结一句,就是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与食人魔恼羞成怒的样子相比,白承从容多了。

他确实不像钟齐有那么强的身体素质,单凭力博可能也打不过食人魔,但他拼劲全力,未必不能跟食人魔一较高下。

愤怒的食人魔扑过来跟白承滚作一团,食人魔肢体关节有三段,比寻常人多出一截,强悍有力的双手嘎嘎作响,准备撕扯他的血肉。

手上握着刚刚和食人魔搏斗间在地上捡的钢叉,白承发了狠,把这东西一寸一寸压进食人魔的肘关节。

食人魔哀嚎一声,反手把白承甩开。他在地上滚了一圈起身,刚抬头,迎面飞来一具黑影!鲜血还未流尽的尸体撞得白承一个踉跄,食人魔趁势飞扑过来将他按倒在地,中间隔着一具男尸,食人魔伸长脖子,在白承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快!在这里!”男孩在屋外大吼。

食人魔还要继续攻击,可男孩的声音更像是警告他危险来临一样,伴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逐渐放大,食人魔权衡再三,选择放弃迦珀墨,破窗而出,逃跑了。

白承精疲力竭,这才推开尸体,按着流血的伤口坐起身。

木屋的门被人从外踹开,赫林携带军队风风火火闯进来,看到的便是一个血腥恐怖的案发现场和他坐在角落,血淋淋的心上人。

“迦珀墨,你受伤了!”他第一时间冲到迦珀墨身边,眉宇间满是心疼和关切,“福利院的女孩儿说迦珀墨主教需要帮助,我就立刻赶来了。还好,还好!我没有来晚!”

白承还想跟他演一下害怕,眼角瞥见孩子正朝着屋里跑来,连忙阻止道:“别让他进来!”

赫林立刻依他所言,下令让人把小男孩拦在屋外,任凭男孩怎么哭喊,也不让他进来看到室内残忍的一幕。

迦珀墨淡淡叹口气。

此刻的他浑身血污,肩颈的伤口猩红刺目,脸上血迹零星勾勒着一股朦胧的易碎感,赫林心疼不已,差点恋爱脑上头,要把迦珀墨抱在怀里哄了。

美丽又纯净的天使啊!

生怕自己吓到天使,赫林费尽力气压制着他对心爱之人的渴望。

也还好他控制住了。不然白承可能会冒着崩人设的风险,干出一点钟齐行为。

最后,迦珀墨在赫林护送下,把孩子领回了教会,善后工作交给赫林及贝利亚主教。

作为第二次和食人魔交手还存活的特例,贝利亚对他进行了深入访谈,就食人魔为主要内容,询问了对方的样貌,攻击手法,以及迦珀墨为何能活下来等三个方面。

他忙着装弱鸡,除了食人魔样貌方面的问题,其他两个断断不能回答,认真找借口好不容易糊弄过去。

贝利亚主教确定问不出一二三四,只能让迦珀墨先回去上药了。

打架一时爽,打完火葬场。

肩颈的伤深入骨头,尤其是锁骨那块位置,只要白承稍微扭一下脖子,就会牵动伤口,不能说有多疼吧,就像一根藏在衣服某处的针,时不时窜出来扎一下,比木仓伤还折磨人。

可他还得去喂嗷嗷待哺的钟齐。

教皇又双叒叕不在内殿,白承也都习惯了。

今天不知道怎么,白承一进门,钟齐就表达出了不安的状态,一直在水中打转,还紧皱眉头。直到白承爬下石台,他还是这副状态。

没等白承跟他说明今天发生哪些事,钟齐整条鱼跳上水面,结结实实把他压在石台上无法动弹,还动手扒拉衣服。

吓得白承以为钟齐又**了。

“钟齐!你等等,我们不是说好了出本再……”

钟齐充耳不闻,强硬地扯开衣带,稍长的指甲盖勾起纱布一角,白承辛辛苦苦包扎好的伤,就这么毫无遮拦地出现在他眼前。

眼神一黯,钟齐恶狠狠地磨了下牙,摩擦声蕴含的杀意,白承听着都毛骨悚然。

随后,感觉到伤口处传来一阵湿意,温热的触感在伤口皮肤周围游走,让人背脊发麻。

视线里,人鱼长发杂乱无章地铺在他白色的主教长袍上。钟齐眼帘低垂,动作轻柔,正慢慢地舔舐他的伤口。

疼痛散去,深可见骨的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直到完好如初,钟齐紧蹙的眉头才舒展开来,抬起头给了白承一个爽朗的笑容。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发热,他不太明白那是什么,也不太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只是和钟齐沉默地对视着,然后慢慢凑过去,落下一个吻。

作者有话说:

= =我这个手速,就感觉很对不起钟齐和白承

展开全部内容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