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徐州风云 第三百二十二章 陈登的选择
对于司马孚引爆这个矛盾点,曹植并没有阻止,相反由司马孚这个标准的世家弟提出来,有好处。
这个矛盾点能不能突破,直接关系到科举制的推行问题。虽然曹植已经挑起了让世家牵头进行教化的计划,但是教育这东西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而且就算培养了一大批寒én弟出来,但世家在其中的影响力还是大的。
因此,除了展寒én弟这个基础之外,分化世家内部,也是必须的。若是这问题由曹植提出,世家那边戒备和敌意肯定会很浓。相反,由司马孚提出来则可避免,即便有人能看出,曹植和司马孚相j甚笃,但身份摆在那里,这是不能磨灭的。
而司马孚此言一出,果然引得众人大1un,这是人生价值观与家族利益之间的矛盾,岂是这么容易想透的,因此很,整个大堂便1un哄哄一片。
主位之上,张俭对郑玄说道:“康成,莫非你就是听到此言,有所感悟?”
郑玄笑了笑,目光落到曹植身上道:“司马叔达所言,仅皮已。”
张俭听着,脸sè变了数变,忍不住惊讶道:“这仅是皮?”张俭可不同于郑玄,郑玄毕生都没有出仕,乃是一名纯粹的学者。而张俭早年就曾出仕,而且还身居高位,不然党锢之禁他也不会是主要人物之一了。而党锢之禁后,他决定归隐,故此在政事上面,张俭的经验要比郑玄丰富得多。
张俭人老了,心态也平和许多。司马孚所言在年轻一辈中有些谎言怪诞,毕竟自董仲舒以来就开始独尊儒术,其他学说在世家之中并不讨好。但如张俭这类老人,已经不再限制于儒家学说,对于先秦诸,都极为jīn通。加上张俭丰富的从政经验,却是能看出,司马孚所言有一定的可行xìn,而且他应该还有一定的实践经验在。
张俭心中虽然同意,但也没有立即出言,毕竟他威望太高,若是出言支持司马孚,这会打击其他学生。想到此处,张俭却是微笑着对郑玄道:“康成啊,俭倒是想点跟你这个小友畅谈畅谈”
郑玄听着,微笑道:“还是等这帮小家伙讨论完先吧。”
张俭闻言,捋髯笑道:“有理有理这帮小家伙,倒是比我们年轻的时候好多了。”
郑玄点头道:“身逢1un世,自然要奋上进,非我等那时可比。”
郑玄和张俭两老在小声j谈,而曹植和司马孚已经闭上了嘴,却是那边杨修等人和一众颍川书院的学生已然分成两派,在jī烈争论。
这两派,一派是拥护世家,以陈泰、丁仪等世家弟为;而另外一边则是支持司马孚所言的寒én弟,以郭奕为。而令曹植感到惊喜的是,为他所看重的蒋济,竟然在争论了一会之后,加入到郭奕的一边。
倒是杨修、荀恽、荀俣几人,还没有表态,在作沉思状。
曹植这里已经有司马孚代他言,自然不再说话了,只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场论战,却是空前jī烈,两边的人尽皆引经据典,又举上各种事例,就连曹植也是听得云里雾里。心中忍不住暗道:“这帮文士就是厉害,这么一点小问题,还能引经据典来争论。”
当然,若是真要曹植用这方法来争个所以然来,他也能做到,但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罢了。但这样也好,反正争论是士林的问题,让这帮士林打打口水仗好,这可以让自己的理论深入人心。只要时机一到,取个折中之法平衡一下双方的利益,就可以推行自己的改革了。
因此,曹植倒是一脸轻松地坐在那里听这帮家伙打口水仗。
士人争论起来,还是十分jīn彩的,特别是听他们引经据典,倒是让曹植也获益良多。曹植都如此,遑论其他人了。故此,当日落西山之时,讨论还未结束。还是张俭见到天sè不早了,宣告暂停。
不过郭奕跟陈泰二人却是意犹未尽,约定明日再战。
见到二人如此,曹植心中忍不住叹道:“他们两个的老爹不对付,想不到小一辈也不对付起来了。”
而接下来几天,曹植都在颍川书院住下,不时跟郑玄和张俭两个老头聊一下自己的想法。至于书院内的大论战,却是持续了三天之久,但终却还争不出个高下来。反倒是争论三天,让两派之人都技穷了,因而相约一月之后再战。
颍川书院论战此事,却是由一众学传了开去。由于颍川书院有郑玄、张俭两位大儒坐镇,堪称天下第一书院,因而极受关注。论战三天,这等事可是数十年难得一见,因而这个论题,跟着此事飞地传播出去。不到一月,便已经传到河北,再次引起一场大论战,这却是曹植始料未及的。
……
就在士林jī烈论战的时候,徐州下邳城,陈家府邸。
陈登脸sèyīn沉地望着他的老父陈珪,而陈珪正拿着一封书信在仔细阅读。旁边一名普通百姓打扮的汉,束手而立,正是被曹植从许昌派来的文稷。
陈珪看完之后,抬起头说道:“有劳长礼将军送信了,元龙,且去安排客房给将军。”
文稷听到,笑了笑道:“不劳烦汉瑜先生了,四公的书信稷已然带到,稷现在就要回去复命,告辞”
陈珪见着,也不阻拦,而是对陈登说道:“元龙,且送长礼将军出去。”陈登应了一声,将文稷送出屋内。
当其回来之后,地合上房én,凝声问道:“父亲,此事当如何?”
陈珪以指骨轻轻敲着案桌,沉yín了许久,说道:“吕布绝对挡不住曹孟德”陈登听着,轻轻点了点头。陈珪又接着说道:“刘玄德,不可靠。中原早已是曹孟德囊中之物,我陈家若是想继续于徐州立足,只有一个选择……”
说到这里,陈珪便停住了嘴,陈登凝声道:“投靠曹孟德”
陈珪听完,轻轻点了点头,继而说道:“荀家地位稳固,我陈家若是在此战中出力,未必不能在徐州得到如荀家一般的地位。”
陈登闻言,轻点了一下头,说道:“孩儿亦以为,投曹孟德好”顿了一下,转而说道:“现在吕布大军已然在进攻彭城,而曹孟德大军亦将至。无论如何,徐州关键一战,都应该会在彭城开打。若吕布能在曹军来之前,攻下彭城,那么曹军胜机大,若攻不下,要进行野战,吕布未必能占优……”
就在陈登要下结论之时,外面忽然有人大声道:“太爷、老爷,外面有一位自称孙公佑的先生求见”
陈珪和陈登听到,对视了一眼,陈登凝声道:“请他到客厅,就说我随后就到。”
“诺”
当家仆去后,陈登却是苦笑道:“各家都来争取我陈家,呵呵……”
陈珪微笑道:“这未必不是好事。不过刘玄德现在虽领两淮,然而已是油尽灯枯,无甚作为。元龙对他,无需理会,打他走便可。”
陈登轻笑道:“这个孩儿自晓得。”顿了一下,陈登却是问道:“父亲,那我等该如何助曹孟德?”
陈珪沉yín了许久,叹道:“现在吕布手下还未对其离心离德,恐怕难以策反。再者下邳守军皆掌握在其麾下,怕是难以动手”
陈登听着,摇头道:“若是等吕布回城再策反,我等功劳就太小了。现在下邳城守军不多,若是我等能占住下邳,让吕布归不得,那岂不是好”
陈珪眉头一皱,说道:“这么做风险太高”
陈登缓缓摇头道:“父亲,所谓富贵险中求。我陈家在徐州地位稳固,然而若是能在此战中立下大功,我陈家将能进一步”
听到这话,陈珪目光绰绰地盯着陈登,凝声说道:“若是败了,我陈家基业将毁于一旦”
然而这次,陈登却是摇头苦笑道:“父亲,你可知道曹建的野心?”
“曹建的野心?”陈珪听到,有些í糊。
陈登见着,便说道:“他在河北,煽动河北世家开设书院教导寒én弟。而早前又将康成公请到许昌,孩儿有预感,曹建是要跟天下世家为敌”说到后,陈登神sè极为凝重。
陈珪并没有太意外,反而点头道:“这个为父也能感觉到一点,但元龙为何如此肯定?他以天下世家为敌,元龙又觉得他可以成功?”
陈登指了指陈珪手中的书信,说道:“孩儿其实是从这书信中肯定的。我陈家在徐州的地位,人人皆知,曹孟德又岂会不明。他不派人来找我们,反而是曹建派人先来,恐怕曹孟德对我陈家,还有顾忌。而曹建的书信,正是告诉我们,只要主动投靠,方能有大的展。至于曹建与天下世家为敌,能不能成功孩儿并不清楚。但曹建削世家之意十分明显,若想陈家继续传承下去,唯有主动相投。不然的话,即便曹孟德不动手对付我们,曹建与天下世家真正展开正面对抗之时,我们陈家肯定会受到b及。”
陈珪眉头紧皱,说道:“元龙此言不无道理,然即便受到b及,若是我陈家不参与进去,损失还是有限的。无为,岂不是好”
陈登轻叹道:“无为的确没有错,但若曹建胜了,那么我们陈家,也意味着迈向衰落”
陈珪听到,忽而笑道:“原来元龙还是肯定,曹建能胜”
陈登叹道:“不知为何,孩儿总有这种感觉。特别是,曹建太年轻了,即便他只有四十岁的命,还有三十年时间。曹孟德打下基础,而曹建治理天下,三十年,足以改变很多。”
听到这里,陈珪点头道:“元龙现在已经是陈家家主,此次选择为父并不h手,但为父希望你的选择对陈家是对的”
陈登闻言,恭敬地拱手道:“多谢父亲信任”
陈珪摆了摆手道:“为父已老,总有一天陈家要j到你的手上。这决定,自然该由你来做了。”
陈登轻点了一下头,说动:“如此,孩儿且去打孙公佑。就请父亲修书一封,派人送与曹孟德,着其配合。”
陈珪凝声道:“善”
陈家在徐州,可谓地头蛇,这是当年的糜家和曹家也比不上的。特别是陈家父,都是老谋深算之辈,加上陈家在徐州的耳目,书信倒是顺利地送到了前线。
而此时,彭城城下。
以张辽、高顺为,吕布麾下一大帮健将对彭城轮番狂攻,这里面还动用上了吕布麾下为jīn锐的陷阵营。奈何,彭城自从当年被曹夺来之后,就一直经营。特别是徐州富庶,而玠也知道彭城乃是要紧之处,因此将徐州大部分资源都投入到彭城之中,让这座坚城的防御力得到极大的增强。
而曹闻得吕布出兵彭城之时,也去信通知彭城守将曹休。无论任何时候,都不准出城迎战,一定要守到有曹出兵的命令为止。对此,曹休是坚决执行到底。任凭吕布如何挑衅或狂攻,彭城都是岿然不动,反倒是没有停歇过进攻的吕布军损失惨重。
一个多月后,曹军前锋夏侯惇终于兵临彭城之下,彭城上面的部将见到,纷纷请求出城迎战。只不过对此,曹休却是毫不理会,只坚决执行曹ntbsp;也幸好曹休坚决贯彻到底,避过一劫。却是陈宫看准了夏侯惇所部远来疲惫,趁其部立足未稳,集合吕布军jīn锐对其动猛攻,并一下将其军击溃。而陈宫也留了后手,若然曹休率军出城,则预留下来的张辽所部,则会趁机攻城。奈何曹休没有中计,陈宫对此却是无可奈何。
夏侯惇所部虽然被击溃,然而退了三十里之后就重整军。而曹大军也到了,与主力汇合之后,却是步步为营推进,开到彭城之下,与吕布军对峙起来。
一边有十数万大军,外加彭城守军,另外一边只有寥寥数万人,战争的天平已经倾斜得十分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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