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强者之心

真正的底牌？

韦昊微微点头，难怪赵无极的脸色那么诡异，原来是涉及到了天翼门的秘密啊！但韦昊其实还是有些感动的，他才入门不到十天，赵无极就能把天翼门的底牌告诉他，那种信任，已经超出常理了。

哪怕赵无极最开始的时候有些顾虑不想说出来，可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韦昊，那厮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如果真的有一天天翼门出现了困难，他也责无旁贷就是。

“天翼门的实力，并不是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但也没有看起来那么辉煌。”

赵无极的脸色不是很好，有几分微弱的自豪，但更多的，却是浓浓的忧虑之色。

“大长老放心，我是天翼门的四长老，不管要面对什么，那都是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

韦昊不失时机的表态，给了赵无极定心丸，点点头，道：“你应该发现了，天翼门五峰之上的五座楼阁，最上面的两层，都没有人住，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

“最上面的两层，有天翼门的祖修长老？”

也只有这个答案了，韦昊心思敏锐，反应能力极快，赵无极嗯了一声，继续道：“但那也只是一个方面，天翼门的祖修长老众多，实力也都在乌龙境八重和九重之间，最强的一个，应该跟武文门主差不多，已经摸到了金龙境的门槛了。”

“这是好事啊，有强者坐镇，天翼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李唐国皇室的力量，在天翼门的面前，不值一提了吧？”

“不，情况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天翼门方圆百里的范围，都是元力浓郁之地，当初第一任门主建立天翼门的时候，选择的这个地方，是李唐国最好的宝地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翼门属地范围内的元力越来越稀薄，虽然现在还是比李唐国的其它地方要浓郁很多倍，可问题已经渐渐显露，五峰之下的元力灵脉，逐步枯竭，最多再过百年，天翼门就会丧失元力浓郁的优势，变得很普通。”

“那样的天翼门，就再也不是真正的天翼门，衰老是必然的。”

赵无极说起这些他以往不想承认的话，满脸苦笑，表面上的风光，根本掩饰不住衰落的迹象，外人不知道，可天翼门内的实权长老，都是知道的。

韦昊的脸色也沉了下去，元力灵脉是天生之物，在元力灵脉的覆盖下，周边一切生灵都能比在其它地方修炼速度更快，那是天然的优势。元力灵脉本不会枯竭，它聚拢其它地方的元力挥发到覆盖范围内，天翼门五峰所在地下的元力灵脉，却反常规的显露枯竭之象，十足的怪事。

“大长老，可调查过元力灵脉枯竭的原因？”

“调查过，但没有查到什么，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一种邪恶的妖兽，正在蚕食着元力灵脉。”

赵无极语气微寒，韦昊甚至能够从赵无极的话中察觉到几分惧意，蚕食元力灵脉的妖兽，会是何等恐怖之物？

韦昊暗暗的记住了赵无极的话，心底有了几番计较。

“韦长老，为了保证天翼门能够延续下去，所有退位的祖修长老，都为天翼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像上次你见过的三位祖修长老，如果不是因为要完成天翼门的延续，估计以他们的天资，早就渡了金龙境了吧。”

“什么意思？”

“在我们之前的长老，都住在五峰楼阁最上面的两层，他们不断的炼化元石，把元石炼化成元力，挥散到五峰区域内，让门内弟子自由吸收。”赵无极说到这里，眼色逐渐发苦，“所有的天翼门长老，都逃不过这种宿命，也没有人想逃。长老的职责，就是延续宗门的传承，元力灵脉散发出来的元力不够用了，就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维持元力浓郁程度。”

微叹了一口气，赵无极站在窗台前，看了看广场上正认真修炼的弟子，道：“直接给他们吸收元石，一是会助涨惰性，二是他们也难以吸收干净，三是吸收过多的话，会伤及内府，得不偿失

。把元石化成元力，让门下弟子吸收，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韦昊听的心惊肉跳，炼化元石成元力挥散出去，只为了让门内弟子更好的修炼，那份胸襟，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炼化元石自己却不吸收，反而要散出去，偶尔如此还没什么，经常这样做的话，自身的修为，很难提升。

祖修长老为了天翼门的传承，牺牲了太多太多了。韦昊突然间明白了，难怪问赵无极要一些元石，那厮都显得很肉疼的样子，原来天翼门大批量的元石都被炼化成元力挥散出去了，哪里还有很多的剩余？

“天翼峰，天峰，翼峰，青翼峰，这四座山峰顶上的楼阁都有祖修长老在默默牺牲着自己的修为，只有你的青峰，因为最近百年都没有人气，不需要那么多的元力，也就没有祖修长老在上面居住了。再加上风轻扬前辈弄的阵法太厉害，我们联手试探过，都没能破开，想要上去也是没辙的。”

赵无极说罢，对着韦昊摆了摆手，又道：“我带你去见乔长老，就是给你神云盾的那一位，他在祖修长老中地位很高，就连我的师祖辈长老，都很信服他。”

跟韦昊猜的一样，那个乔长老，就住在天峰之上的天楼。天楼十一层，赵无极住在第九层，而祖修长老们，住在第十层和第十一层。

“这边来。”

赵无极带着韦昊在天峰第九层拐来拐去，终于到了一个入口，入口处波纹闪动，看不清那边的情况。

“对面就是楼梯，通往天峰第十层，但要进去的话，靠蛮力是不行的，就算是乌龙境九重强者来了，也别想硬闯进去。”

韦昊点点头，看起来水波**漾的入口，充斥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没有合适的方法硬闯的话，下场绝对好不了。况且，就算是有人破开阵法闯了上去，等待他的，会是几名乌龙境巅峰强者的围攻，也没有好果子吃。

“你看，在这里有九个凹槽，就是入阵的关键，在第一个、第三个、第四个、第八个凹槽内，分别放入一颗元石，入口就会自动打开。”

赵无极一边说一边演示，拿了四枚元石放进他说的凹槽，元力气息顿时散发出来，四颗元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而入口处的波纹，也剧烈的**漾起来，那浩瀚的威压之力，直直的把韦昊推得后退了几步

！

“我的实力还是太弱了，赵无极就屁事儿没有，我却被压制的很惨。”

韦昊暗暗咬牙，娘的，被一个阵法余波给欺负了！

“行了，我们进去。”

入口已经明朗，那是一道普通的楼梯，阻拦入口的波纹消失不见，赵无极走了进去，韦昊迅速跟上，他不懂阵法，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要不然在阴沟里翻窗，就不美了。

绝对的实力可以压制一切，可惜的是，韦昊只是小小的乌龙境二重，压制不了什么。

上楼，天楼第十层！

入眼看去，一片迷蒙雾气，浓郁到了极致的元力在天楼第十层飘**着，几名头发胡子均花白的老者盘腿坐在蒲团上，他们的身前都有一堆堆的元石，一颗一颗慢慢的炼化着。韦昊那厮是变态般的体质，还有吞噬荒芜，炼化元石只是小菜一碟，但对一般的修炼者来说，即便到了乌龙境八重九重，要炼化一颗品阶不差的元石，也需要十多个时辰。

“拜见诸位长老，赵无极有事禀告。”

在天翼门内，赵无极是权力极大的掌舵人，可在那些祖修长老面前，他毕恭毕敬，发自心底的尊敬装不出来。

韦昊也跟着赵无极拜了下去，对那些牺牲自己修为的祖修长老，他也充满了敬佩之意。

“赵无极，有事么？”

回话的正是给了韦昊神云盾的那名祖修长老，其余的几人，都在专心致志的炼化着元石，长久的机械般的动作，让他们的头脑都有些不清醒了。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真正面对大敌的时候，能帮上多少忙。

“韦长老有事找您商议。”

赵无极退到了一边，安安静静的站着，能不能请动祖修长老，就看韦昊的了。

“韦昊小子，你找我？”

乔长老那满是皱纹的老脸对着韦昊微微一笑，对韦昊这个杰出的天才后辈，他还是很喜欢的，要不然也不会把神云盾给他了

。

“神龙境强者的遗留即将出土，我想请您带队去争夺，我们的实力不够，很难抢到手。”

韦昊不耽搁时间，直言无忌。乔长老却是想都没想的轻轻摇头，“我们都不能出天翼门，这是无法改变的。神龙境强者的遗留固然是好东西，但我们没有福分去见识见识了。韦昊小子，这件事我帮不上忙，亿万大山之行一切小心，切记不可莽撞，能得到是好，不能得到，也不算损失。”

乔长老不在乎能不能得到神龙境强者的遗留，天翼门的天才后辈安全成长，才是他最大的希望。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在乔长老说出来，配合着他那皱巴巴的脸，韦昊就有些鼻子发酸了。这个老者，是真心担忧他的安全，貌似长这么大，如此关心过他的安危的人，只有韦林和彭情儿两个吧？

“韦昊谨记在心。”再次拜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给乔长老施了一礼，韦昊这一次，心甘情愿。

乔长老咧开嘴笑了笑，慈爱的注视了韦昊一阵，道：“自从卸任了长老那天开始，我们都立过天道誓言，绝不离开天翼门范围半步。韦昊小子，去吧，以后有空的话，多来陪我们这些老家伙坐坐。”

韦昊点头，对这些祖修长老的敬佩之心，就更加上升了一个台阶。立下天道誓言困住自己的坚持，牺牲自己成全新人的胸襟，岂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他终于明白了，天翼门为何会强盛这么多年的原因，为何会是南荒域南部鼎鼎大名修炼宗门的原因。正是这些甘于奉献的人，用极大的勇气和包容心，暗暗燃烧着自己，照亮了别人。

也许他们炼化元石产生的元力还占不到天翼门百里范围内元力的十分之一，但是在冥冥之中，那种伟大的情怀，也在影响着整个天翼门吧？

天翼门弟子之间虽偶有小矛盾，但整体氛围融洽至极，不愧是南荒域南部的修炼大宗门！

韦昊出了天楼，抬起头向上看，似乎有一双慈爱温和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从这一刻开始，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