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出山解结 敦煌巧遇

欲解绝学“千漩指”，天山琼云文夫人。

敦煌村口两派斗，锄强扶弱拔刀助。

“那真人是否愿意帮助我们化解两派五十多年来的恩怨？”涟漪道出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沉默了良久：“我会尽我所能劝服明玄的。”

“谢谢前辈！”四人齐道。

“不必言谢，像你们说的为整个武林，此是应该的。”

“那关于贵派掌门当年弑杀武林诸前辈之事……”

叶涟漪的问话被同泽打断。

“这事，最好由明玄亲自跟你们说，我相信当年之事，她是被人诬陷的，众人也是被表像所迷惑的。”

“我们问过，可她……”涟漪气得是不知怎么说。

“找个好时机，对她而言，那是她心底永远的伤：毕竟所有人的指责，她不用理会；他的不信，却令她心灰！”

四人静静地听着。

“我过些日子上山见明玄，一定帮你们说服明玄。”

“我们四人在此谢过，让前辈为我们奔波，实在过意不去。有什么要差遣我们的，尽管吩咐！若有什么消息，请告知飘虹，瑜州水惜霜女侠之女。”上官樱谢道。

“好，”看到他们四人脸上写着焦虑，知其还有要事在身：“孩子们想必都饿了，不如稍待片刻，在舍下吃一顿便饭，再行上路。”

“谢，前辈。”涟漪谢道：“真人可知如何解‘千漩指’？”

“‘千漩指’？谁得此内伤？”同泽关切的问道。

“飞好友，何少侠的未婚妻。”

同泽自语：“天下间会此武功之人少之又少，更遑论破其之法！”

“可有医治之法？或是何种武学可破？”卓飞讨教道。

“恐只有上古遗书里去找了。”同泽叹到，起身进厨房。

“上古遗书？”叶涟漪心里琢磨什么样子的书。

“上古奇书，里面记载了很多东西，有武学、医学药理、星象占卜，以及奇闻录。”樱儿解说道：“假使能得此类书，有若如获至宝，不过此书早已失传，我们未必有缘得见！”

“你说的不是废话嘛！”叶涟漪道：“我们平凡人看的见的能叫奇书吗？有这命吗？或许可以求上天赐给你看一眼！”

“这种奇遇并非没有！”卓飞笑着说道。

“是啊！我们不是做了师兄妹了吗？想想你我不会有这样的缘份可以认识对方，还不是认识了？”凌霄笑道。

“人生的际遇是很奇特的，没人知道上苍是怎样安排？”樱儿看着叶涟漪：“你若不来这里，我们岂会有缘相识？”

“是啊，我交了群跨时空的朋友。”涟漪说着。

樱儿凑进她耳边：“可能还谈了场跨时空的爱恋！”

“去！”叶涟漪笑着推了她一下。

“哈……”凌霄大笑起来。

叶涟漪瞪了他一眼：“笑，你也好不到哪去？有本事把慕容雪追到手！”

“你……”凌霄顿时舌头打结：“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你这个师妹啊！你别想制的了她！”卓飞笑道。

“所以喽，留给你伤脑筋！”这回凌霄倒是回的够快的。

“你……”角色对调，换卓飞语塞。

“都是你！”叶涟漪的拳头有如雨点般的落在他身上。

引得上官樱和凌霄在一旁大笑不止。

同泽将晚膳端上桌：“何事如此好笑？”

四人起身帮忙。

“天山琼云派掌门夫人‘妙手观音’，是神医？！”　涟漪问道。

“她的医术是世间少有人及，除了她师兄！”同泽忽然想到：“对啊！你们可以去找她，你们怎么想到的？”

“是明玄真人告诉我们的！”涟漪说道。

“樱儿，你怎会没想到她？”同泽问道。

“我并不是很了解她，况且她在嫁人之时已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这也难怪，不过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喔！”

上官樱望着同泽。

“你娘当年难产，接生的产婆说，孩子和母亲只能选一，是她把你平安带到这个世上的。”

“如此说来，我该去看看我这位恩人！”上官樱想像着自己的救命恩人长什么样子，既被称为‘妙手观音’想必应是个医术高明，心肠又好的大美人。

“那她是怎么认识琼云派掌门的，又怎会嫁给他？”不明白这个叶涟漪哪来那么多问题。

“那是人家的私事，你管得吗？”卓飞瞅着她说道。

“你管我？你谁啊？”

“我……唉，夜女侠说的对，跟你这种人的确是有理也说不清。”卓飞讽刺道。

管好你自己！她才懒得理他，看着同泽真人。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能说是缘份。我只知道‘妙手观音’玉婉菁救了文掌门一命。”

“就这样？”

“你想怎样？”卓飞好奇的看着她。

“我以为有什么浪漫的故事可以听呢！”

同泽笑道：“真是孩子！”

第二日，拜别同泽真人后，四人启程北上天山，正午时分来至一郊野茶棚。

“走了半天的路，歇歇脚，喝口茶吧！”涟漪扶着脸色苍白的樱儿道。

卓飞看了看樱儿，对茶棚里打着瞌睡的小二说道：“小二，来壶茶，再来盘馒头，有什么点心，也拿点。”

“客官稍待片刻。”小二起身回后棚。

“来，坐下！”凌霄扶住上官樱对涟漪道：“她的药呢？”

涟漪从行囊里取出一药瓶，倒出两粒药丸。

小二端上茶水，叶涟漪倒了茶水，放到上官樱面前，樱儿服下药丸。

“还要走多少路？有没有近路可抄啊？”涟漪喝了口水拿起一只馒头啃着。

“有啊，直接翻过昆仑山，就是回鹘天山境内。”上官樱回道。

“我当然知道。”叶涟漪看了眼上官樱，说的什么废话？

“知道还问？”

“你翻的动吗？”叶涟漪瞅着上官樱：“你若身体力行，我绝对赞成这条近路——翻山！”

“我们还是绕路吧！”凌霄体恤的说道。

“这么体贴，有人要吃醋咯！”

“谁啊？”卓飞没反应过来。

“笨！”

上官樱捂口笑着。

“丫头，你……”凌霄摇头，这死丫头老抓他语病，曲解他的意思。

天空忽然变的灰暗，乌云遮日。

“看来，要下雪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一下，明天再走如何？”卓飞想想下雪天还赶路樱儿要病倒的。

“没事，救人要紧！”樱儿道。

“还是听卓飞的吧！”叶涟漪帮樱儿将点心，每一样夹一点放到樱儿碗里，又倒了杯茶给她：“别一个人没救成，又病倒一个人。”

上官樱、卓飞、凌霄都看着她。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为你的身体着想。”

“我知道。”上官樱给她一个理解的笑，毕竟自己的身子不好是事实。

“小二，附近可有客栈？”卓飞问道。

“有，此去不远处有一家小客栈。”

几天后，一行人行至一片荒漠，一望无垠。

“前不见来者，后不见去者，念旷野之悠悠，独黄沙而掩双目。”①

四人笑了出来。

“涟漪，真看不出来，你还会改诗？”樱儿笑着。

“改的不错，不知道陈子昂听了会做何反应？”凌霄说道。

“当然是夸她了！”卓飞边取笑边看她：“走吧！起风沙会迷路的！”

数日后，四人来至敦煌。

“这里有个全国最大的石窟——敦煌莫高窟，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听说里面的壁画，精妙绝伦、栩栩如生。”叶涟漪一脸兴奋的说道：“我还听说，莫高窟中最出名的是飞天女的壁画，　那画气韵生动，绵长的丝绸飘带随风飘动，轻盈而自如……”看看其余三人，没一人有兴趣听她说。

“涟漪，别闹了，赶路要紧！”卓飞道。

“救人如救火，什么时候了？”樱儿看了她一眼：“你不嫌累啊！”

“这里离天山还远着呢！”凌霄也说道。

“干嘛，这么扫兴，既然来了过去看看嘛！”涟漪扁着嘴。

“先找个村庄过一夜吧！”卓飞没理她。

樱儿点点头，看到前方有炊烟：“那里吧！”

卓飞拉起涟漪的手：“再不走，天就黑了。”

半个时辰后

众人来到一村庄口，见到一幕厮杀：四名白衣女子与三名蒙面人在酣战中，一名翠钗斜插云鬓、珠环绕附青丝的贵妇站于一旁，柳眉微颦，脸上略有焦色；一双丹凤水目注视着眼前的战局。

“哇，寻仇啊！”

“是！”樱儿拉住涟漪：“还不离远点，刀剑不长眼，小心你的小命。”

叶涟漪吐吐舌头：“这不成了古代版的古惑仔了。”

“什么？”三人未听清楚她说的什么？

“这就是所谓江湖恩怨的定义和解决方式——冤冤相报！”

“哈……”卓飞笑道：“你的解释还真新鲜、真有创意呐。”

“‘落花纵林’剑法！”樱儿叫道：“天山琼云派的功夫。”

“那还不上前救人！”涟漪看了看卓、凌二人，倒是出手啊：“既然使得是天山的功夫，若我们救了她们，直接找她们帮忙不容易些。”

“话虽这么说，可介入别人的私人恩怨不太好吧！”卓飞道。

“有什么啊！江湖豪杰不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叶涟漪叫道：“原来书上都是骗人的！你们只懂明哲保身！”涟漪用仅身边的人听的到的声音道：“怕什么吗？反正你老爹是武林盟主！”

“啊？”

话才说完，顿觉说错话了：“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对……对不起！”

“你是那个意思他早完了！”樱儿笑道：“去帮帮她们！”

“喂，蒙面的，哪条道的？报上师承门派！”叶涟漪学着武侠小说中的口气说道。

三人看向她，她怎么这么问？

“涟漪！”卓飞唤道。

“你找死！”上官樱低吼。

那三人见一丫头用如此狂妄的语气对他们说话，互看了一眼，很明显是说：你自找的，死了别喊冤。

腾身而起攻向叶涟漪，卓、凌二人也跃身向前接那三人的招。叶涟漪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眼前五人已拆了数百招。

“这三人身手不差啊！”怎么办？涟漪自语。

“废话！”樱儿道：“不要恋战，速战速决！‘水月无痕’、‘　龙游八方’。”

两招一出三人只有招架的份，身形也在下降；卓飞一掌拍上左边一人的胸口，将他打落于两名白衣女子面前；右边一蒙面之人挥剑刺向凌霄，以手中的剑格开，左掌拍上他右掖窝处，蒙面人因吃痛而落地，躺于另两名白衣人脚下；中间一名蒙面人见两伙伴败下阵，使出一招‘无向剑横’。

“‘无向剑横’”樱儿叫道：“魔宫的人怎会在这？”

“魔宫？雪那的人？”涟漪望向上官樱，上官樱没回答她。

那蒙面人一出此招，卓飞以‘狂雷鸣闪’相克，凌霄一跃身形一招‘龙吟九霄’已对上他的‘无向剑横’；那人如抛物线般坠落于那观战的贵妇面前，卓、凌二人也落定身形。

“你们倒是快啊！”樱儿说道：“我也想说这两招了。”

“你是上官樱？”使出“无向剑横”的蒙面人冷笑一声：“天下武学尽在你掌握中！输了也不可惜！”

“你……你说什么？”樱儿小声叨念着。他的言下之意分明是说：他是败给我上官樱的。

回过头看了看卓飞、凌霄，他们二人似乎没什么反应。

“喂，你说什么？”涟漪见他把卓飞和师兄贬成这样，气不过上前叫道，被卓飞拦下，忽然一念头从脑际闪过：“是啊！原来，你们男人这么没用，这天下第一要给樱儿了。我想这大概是千百年来第一次吧，我看是自有人类以来第一次！哈，也不是！原始社会前期也是母系社会，对吧！哼哼，樱儿你可真给我们女人争光啊！”

一句话说的在场的女人都笑了出来。

“你们三个是不是要在这等你们的师父来看看你们落败的嗅样——输给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只懂理论的女人！”叶涟漪讽刺道。

“还不快走，留着丢人现眼？”一名白衣女子道。

多留无益，只有被羞辱的份。三人互相扶着离开。

“涟漪，你怎么把大哥、二哥也说进去了。”樱儿道。

“本来他们就烂嘛！”

“小丫头片子，你说什么呢？”卓飞的眼睛虽然在瞪着她，但眼神却是温柔的。

“好在他们无心于天下第一，否则你这么损他们可要小心后果了。”樱儿摇头笑着。

“唉。”

叶涟漪叹着气，众人讶然地望着她。

“爱美人不爱江山，无志之人难成大器！”

樱儿笑着摇头：“你想要天下第一啊！”

“天下第一，说出去脸上有光嘛！”涟漪道。

“原来，你这么爱慕虚荣。”卓飞用她受不了的眼神注视着她：“你希望你爱的人是把你放第一位，还是武功放第一位？”

叶涟漪躲开他吃人的眼神：“我不一样的，我那个年代不需要也不存在武功天下第一。”

“多谢四位相救！”从打斗开始一直未曾开口的贵妇说道。

“没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叶涟漪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

惹的那贵妇掩口一笑。

“对了，你们是谁？怎会惹上魔宫的人？”

注释：

①　见笑，见笑！

附原诗：《登幽州台歌》

陈子昂（唐朝）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