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做了颗亮到都快要爆炸的电灯泡,但他炯炯的目光依旧像雷达似的,不停探照在陆忱景身上。
车子行驶到一家比较大的私立医院。
阿方索跟护士问了路,便领着他们一路来到间独立病房。
轻轻敲了门,里面立刻传来女人急切的声音。
“请进!”
房门虽然紧闭着,但从底下的门缝能感觉到凉飕飕的阴风挤出来。
不等穆兮竹提醒,阿方索已经将门给推开了。
那一脸憔悴,且头发凌乱的女人将坐着的凳子,推出刺啦的声响。
她跌跌撞撞奔向阿方索,然后一把握住他的手,苦苦哀求,“凯洛格先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诺娜,她已经跑出去两个小时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她没带手机,也没带钱,你说她会在哪里啊?”
“她已经死了。”穆兮竹的视线落在女人身边。
那里漂浮着个身上满是伤口的女生,像是被什么野兽袭击了,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女人愣了下,随即疯狂摇头,“你胡说!我女儿怎么会死?她怎么可能会死!女巫明明给了她护身符,说会保佑她平安的,她就是跑出去了而已,只要找回来就好。”
“她现在就在你身边。”穆兮竹仔细看了眼那些伤口。
上面有森森黑气涌了出来,很显然咬死她的并不是野兽。
或者说是变成了恶灵的野兽,现在还不能很好的确认。
“那个女巫给的东西应该有点用,不然她在死之后,不可能还回得来,但害死她的有可能不是人。”穆兮竹抬手,慢慢伸向那个低垂着脑袋的女生。
结果这个动作吓到了对方,女生立刻就往后飘了飘,身体都快塞进墙里了。
“你别害怕,我是来帮你的,你遇到什么都可以跟我说。”穆兮竹放柔了声音,耐着性子安抚。
“啊啊啊!”女生张大了嘴,发出痛苦的惨叫。
从她张着的嘴里,穆兮竹看到一个空空的黑洞。
舌头已经不存在了,是被连根拔掉的那种。
“你在跟谁说话?你不要骗我!你不要吓我!她才不见两个小时,怎么就死了。”女人松开握着阿方索的手,惊恐的往后退了步。
那双瞪大的眼睛,带着不敢置信还有怨恨,死死盯着穆兮竹。
陆忱景上前一步,拦住了埃菲的视线,“你若是不肯接受现实,那我便带人离开了,你可以继续去找你信任的人帮忙。”
他的语气沉静平稳,但却难掩那冻人的狠戾。
死了女儿或许在别人看来,是件值得同情,且可以暂时被包容她无理的理由。
但对于陆忱景来说,他并不会对此感到同情,更不可能会任由着别人在他面前欺负穆兮竹。
阿方索只能站出来安抚,“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还是节哀顺变吧。在发现诺娜不对劲后,我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我师妹,她直接坐私人飞机过来的,一刻都没有耽误,只能说命中注定的劫难,没办法逃的。”
埃菲气极地反手握住身后的椅子,甩向阿方索。
“什么命中注定?你说她是你师妹,那你不应该也能处理吗?为什么你不帮帮我的诺娜?”
“这种事她有另外的师傅,她只是跟着我师傅学习生物、化学之类的药理研究知识。”阿方索耐着性子解释。
当初还是竹竹的师傅救了他师傅一命,他师傅为了感激,便把没办法经常去学校上课的竹竹收为了徒弟。
“那你不是有个什么护身符吗?你若是大方点,借给我家诺娜用,她也不会出事。”埃菲气急败坏地反驳。
但这话说完,她又像陷入了什么疯魔的情绪,拼命摇头。
“诺娜不会出事的,她绝对不会出事!是你们故意说这种话来吓我,我的诺娜是绝对不可能出事的!”
她说完,看向站在陆忱景身后的穆兮竹,“你走!你赶紧给走!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可这话音都还没落,她便感觉后脖子上吹来一阵阴风。
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凝固。
她的身体也起了层鸡皮疙瘩。
“诺娜,是你吗?你真的出事了?”埃菲红着眼眶痛哭,眼泪却是流不出来。
“桀桀!桀桀!”女生没有抬起头,却开心的怪笑了起来。
原本她身上平静的阴气顿时疯狂肆意,将整个私人病房充斥的满满当当。
这样的怪笑声除了穆兮竹外,就只有埃菲听到了。
他们所有人只能感觉原本清爽洁净的病房,现在都变得苍白。
光可鉴人的地面,像是变成了厚厚的冰层,不仅透出阴冷潮湿的感觉,更是给人一种强烈的压抑感。
陆忱景察觉到不对劲,想要把琥珀手链拿出来戴上,却被穆兮竹按住了。
他拧了拧眉,却也顺从的没有再做任何动作。
这里是国外,虽然驱除恶灵的方法同样有效,但毕竟不是在华国的地盘,做什么都得谨慎些。
穆兮竹脸色阴沉,静静地看着那个女生。
“你想要做什么?害死你的人不是她。”
女生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眶里只剩下两个空洞。
显然在活着的时候,她连眼睛都被扣掉了。
可那个女生却歪了歪脑袋,嘴角向两边咧开,露出个兴奋又躁动的笑。
她的手突然伸向她母亲,掐着她的脖子,将她直接提了起来。
“啊!”埃菲用力挣扎着,双腿在半空中不停扑腾。
可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却在不停收紧。
“继天地诡法,承万物之责,幽冥鬼火——诛邪!”
穆兮竹见无法交流,只能迅掐诀,将红色的业火打向被叫做诺娜的女生。
诺娜察觉到危险,立刻收手。
她想要逃,可那团业火却追着她,不到两秒便打在了她的身上。
喉咙里发出声凄厉的哀嚎,她摔在地板上来回翻滚。
一团团掺杂着碎肉的黑血流在地上。
埃菲只能够听见惨叫声,地上的血肉却是看不见的。
“诺娜!你别吓我!你怎么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声音沙哑地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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