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初回到主屋的院子前,苗管家和他儿子苗生被绑着,堵着嘴押在院中的石板上跪着。
见到宋云初的身影,苗管家激动地“呜呜”地叫。
宋云初抬手:“流云把你的刀借给我用用。”
流云一愣,随后将腰侧的雁翎刀解了下来,递给了宋云初。
宋玉初拔出刀,握着刀柄走到苗管家和苗生跟前。
“唔唔!”苗管家奋力挣扎,膝行到宋云初跟前,满头是汗地向宋云初求饶。
这时玲画也让人将小翠带了过来,宋云初手指在寒刃上轻轻一抹,问:“小翠,是不是苗生将洋金花的毒药给你,让你下给二小姐的?”
小翠点头:“是。”
“唔唔。”苗生愤怒地瞪着小翠,想说什么,嘴里又被堵住了。
宋云初直接抬手一刀扎在苗生的大腿上。
“唔!”
苗生全身剧烈一抖,从脸到脖子迅速涨红,眼睛里飙出了泪。
但他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脸色痛苦地扭曲着,额头上布满冷汗。
苗管家眼眶一热,拼命想靠近宋云初,被流云一脚踩在肩上按住了。
宋云初抽出刀,鲜血立马溅了出来。
苗生痛得在地上打滚,他的身下很快聚了一滩血。
一院子的人都无声地看着这一幕,小翠怕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宋云初提着刀,跟在苗生身后。
“从你打算对洛洛下手时开始,你就应该知道有今日这一刻。”
苗生一拱一拱地往前挪动,濒临死亡的恐惧让他眼泪、鼻涕泗流。他像一个低劣丑陋的暗蛆,为了活着,佝偻地匍匐在地上。
宋云初又一刀扎在他另外一条腿上,他整个身体往上重重一挺,随后落了下来,小幅度地打着摆子。
宋云初踢了踢他,见他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宋云初蹲下,拔了他嘴里堵着的布条,冷声问:“谁指使你对洛洛下手的?”
苗生痛得已经失去了意识,无意识地流着口水和眼泪。
陆倾走过来,一针扎在他脑后,苗生才陡然清醒了过来。
宋云初再问了一遍:“谁指使你毒害洛洛的?”
苗生畏惧地说:“我,我没……”
“还想狡辩?”宋云初冷哼一声,一刀扎在苗生的肩上。
“啊!!!”
苗生惨叫一声,声音迅速低弱了下去,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是冷汗。
“我,我说。”苗生痛苦地低声道,“没有人指使我,是,是我听到侯爷和我爹说话,知道侯爷讨厌二小姐,所以才想替,替侯爷除去二小姐,以此……在,在侯爷跟前邀功。”
宋云初眼中怒火沸腾,两腮紧紧绷着,神色极冷。
“死到临头,还想替人遮掩。你还能挨我几刀?”
苗生痛苦地说:“小人说的是实话,真的没有人指使我。是我鬼迷心窍,想让小翠替我下毒啊!”
宋云初将刀尖往肩膀里推了推,寒声问:“那墨条里的毒也是你下的?”
“什……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
苗生已经痛得神志不清了,嘴上一个劲地说着胡话,翻来翻去都是“不是我”三个字。
宋云初沉着眉眼,若有所思。
苗生已经问不出什么了,她抽出刀,将刀扔给流云,流云忙接住了。
她擦干刀尖上的血迹,重新入了鞘。
宋云初走向小翠,小翠眼睛都哭肿了,看到宋云初靠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刚才宋云初面无表情提着刀的样子,让年纪还小的她打从心里畏惧。
宋云初问:“你说是苗生强迫你给洛洛下毒的?他是怎么强迫你的?”
小翠低着头说:“我爹娘,将,将奴婢卖给了他……”
宋云初皱眉:“你的卖身契都在我手里,你爹娘怎么卖?”
小翠慌乱地解释:“不是那样的卖,我爹娘就是让我服侍他。他,是苗管家的儿子,我爹娘都很巴结苗管家,所以让奴婢,奴婢去伺候他。”
小翠声音哽咽:“奴婢不想同意,但爹娘将我骗了回去,还直接让苗生来了奴婢屋子里……”
她小声低泣,瘦弱的肩膀一缩一缩的。
她的话一出,那晚她失踪发生了什么便一目了然了。
玲画走上来,一把捋起她紧紧裹着的衣袖,果然看到手腕上青紫的痕迹。
“畜牲!”玲画恨恨地骂,恨不得上去再给苗生补上两脚。
小翠缩回手,低着头道:“他一直催奴婢下药,还说要是奴婢不做,就,就将奴婢爹娘赶出府去。”
小翠一家人都是侯府的家生子,她的父母签的卖身契都是死契。若是主家发卖,他们的下场会很凄惨。
以前宋云初做的当家主母,这侯府上下的卖身契都在她手中。后来任柏远将中馈大权拿走了,除了她院子里的人,其他人的卖身契都给了苗管家。
苗生要是以此威胁小翠的父母,他们确实会害怕。
宋云初看着她问:“那你为什么迟迟没有下药?”
小翠扑咚跪了下来,哭着说:“奴婢心中清楚若不是夫人,奴婢早就被父母给卖了。”
若不是夫人选中她,将她调到院子里,又让她跟着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做事,让她给父母长了脸。不然她早就被父母卖了,如今只不过是本该发生的事,延后发生了。
她知道夫人对自己的好,也不想伤害二小姐,才迟迟犹豫不决。
“奴婢有愧于夫人,有愧于二小姐,奴婢该死。”小翠重重磕头,已经心如死灰了。
夫人已经教训完苗生了,接下来就轮到她了。
小翠怕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从她记事起,她就战战兢兢地活着。
因为她知道自己有一副好相貌,随时都会被父母卖出去。她一天天长大,这种恐惧如影随形。
爹娘看她的眼神像是看着好不容易喂养大的猪崽,当她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苗生,她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哪怕如此,她都不想死。
她才活了十二年,她还想多活几年。
她抖得厉害,眼前一片模糊。直到玲画推了她一把,“别哭了,夫人没准备要你的命。”
她猛地抬起头,获救的喜悦让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神情茫然地看向宋云初的方向。
宋云初走到苗管家跟前,让流云拿出他嘴里堵着的布。
苗管家道:“夫人饶命!小人就这么一个儿子,求夫人饶过小儿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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