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卿然：“王爷，还没告诉我曲嬷嬷可信吗？”

萧凛沉思片刻，摇摇头道：“不可信。”

孟卿然闻言一惊，不自觉地瞪圆了眼睛，“王爷何出此言？”

她本还想变着法地提醒他，要小心曲嬷嬷。

没想到，萧凛知道。

曲嬷嬷不是母后的贴身嬷嬷吗？萧凛为何也会提防她？

萧凛：“此事说来话长。这画中的毒，八成也是曲嬷嬷下的。”

“什么！”孟卿然又差点惊呼出声，“曲嬷嬷要害您？”

萧凛点点头，“曲嬷嬷其实是大哥的外祖母。”

孟卿然：？？？

肃王和曲嬷嬷，竟是这种关系？

孟卿然瞪大了眼睛，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

她怎么也没想到，温和的肃王会和曲嬷嬷那个毒妇有如此深的渊源。

萧凛：“大哥的生母是母后的贴身宫女彩玥，也是曲嬷嬷的女儿。”

孟卿然闻言更是震惊。

萧霁的身世一直是宫中三缄其口的秘密。

对外一直宣称他是永历帝后宫里某个不受宠的美人的儿子。美人一朝承恩有了身孕，本以为可以母凭子贵，却不想在生产时，因血崩而亡。

永历帝对这位美人，本就无甚感情，所以草草就处理了后事，甚至连个封号都没有给。

萧霁则因稚子年幼，被皇后顾嫣养于膝下，由她亲自教导。

此事一直如此传，但宫中总会传出一些风言风语，言说肃王的生母另有其人。

不过，这些话都不过是宫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无人敢当真。

毕竟永历帝的威严不容置疑，顾嫣也是御下极严，谁敢在宫中妄议此事？

孟卿然：“曲嬷嬷既是肃王的外祖母，肃王又与王爷感情甚笃，王爷为何说曲嬷嬷不可信？曲嬷嬷为何又要给王爷下毒？”

萧凛的眼神变得深邃，正思虑着要如何开口，孟卿然却等不及了。

只见她急急地问道：“您别想又瞒着我！”

萧凛过往的行为，早已在她这里失去诚信。

她既怕他什么事情都瞒着她，又怕事情出现变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又被曲嬷嬷害死。

萧凛看着她紧张的神情，心中不禁有些愧疚。但，大哥的身世实在让人难以启齿。

萧凛还是叹了口气，决定从头说起。

萧凛：“母后当年入宫实则情非所愿，永历帝也是装得极好。见母后要为陆将军守节，便佯装答应，愿与母后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但实则.....”

实则一切都在永历帝的计划中。

顾家满门被灭，被他栽赃到了羌国奸细头上。

然后，陆峥将军就被以替顾家报仇的理由，去了彭城，最后战死沙场。

一环扣着一环，一连铲除了顾家与陆家，两大家族。

而永历帝一开始还坚守着与顾嫣的约定，并没有碰顾嫣分毫。

但，一次醉酒，见顾嫣又在想念陆峥，永历帝彻底来了脾气。

本想压着顾嫣就范，却被顾嫣极力反抗，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逃出了凤仪宫。

等到顾嫣再次回到凤仪宫，准备与永历帝好好谈谈时，贴身宫女彩玥却替了顾嫣，成了永历帝泄欲的工具。

那一夜，彩玥在永历帝身下，被伤得体无完肤。

事后，永历帝更是不准备放过彩玥，准备将彩玥绞杀。是顾嫣拼命护着彩玥，这才保下了彩玥一条命。

而彩玥在那一夜后，因为不堪受辱，彻底疯了。

顾嫣生怕彩玥再遭永历帝毒手，便将她偷偷送出宫去，安置在了一个偏远的小镇上，并嘱咐曲嬷嬷好生照料。

两个月后，彩玥便被诊出了身孕。

待彩玥十月怀胎，生下萧霁后，直接趁人不备，选择了自尽。

永历帝得知彩玥生子的消息后，更是越发加恨于她，竟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愿放过。

曲嬷嬷为了保全萧霁的性命，不得不将他带回宫中，交给顾嫣抚养。

顾嫣为了顾桓，为了萧霁，也不得不向永历帝妥协。

永历帝能接受顾嫣不爱他，却要顾嫣给他生一个孩子。

这才有了萧凛的降生。

萧凛出生后，一直被顾嫣保护得很好，永历帝对这个嫡子也很是疼爱。

萧霁更是完美充当起大哥的角色，将萧凛当作亲弟弟一般守护他。

直到萧霁十七岁那年，筹谋了一切，带着顾嫣和萧凛逃离那吃人的皇宫，萧凛才知道原来永历帝与顾嫣之间的夫妻情深不过是面上的做戏罢了。

仅一天的功夫，他们三人就被永历帝抓回了宫中。但，那一日萧凛在顾嫣脸上看到了发自真心的笑容。

不再是一副空无灵魂的美丽空壳。

被抓回宫后，萧霁原先是要被重惩，是顾嫣在承乾宫外跪了整整一宿，才换来永历帝的心软。

从原先的乱棍打死，变成了去彭城历练。

但，明面上是历练，背地里却是让萧霁去送死。

只是令永历帝没想到的是，没有一兵一卒的萧霁居然在苗烈手下闯出一片天地，更是成了镇守彭城的得力干将。

短短四年，萧霁就有了与永历帝叫嚣的资本。但永历帝又用萧凛和顾嫣的命拿捏住了萧霁。

若是他离开彭城一步，那么萧凛便会替代他去彭城受苦。

萧霁这才忍了下来，这些年更是遵守对永历帝的诺言，从未离开过彭城一步。

而萧霁不知道的是，自他走后，顾嫣就意外从萧凛口中得知了陆峥身亡的消息。

萧霁做不到对顾嫣的承诺，顾嫣也撇下了萧凛一个人自焚身亡。

自顾嫣死后，永历帝就彻底发了疯。

得知真相的萧凛恨毒了永历帝，却毫无办法，最后甚至被永历帝扔进了暗卫营。

至于曲嬷嬷和顾桓，就从拿捏顾嫣的筹码，变成了拿捏萧凛的筹码。

这么多年，萧凛蛰伏在永历帝身边，就是要套出顾桓和曲嬷嬷的下落。

然而，当萧凛确实掌握顾桓的行踪时，顾桓却早已脱离了永历帝的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