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而不言,但笑不语。这都是疼到极致的人才会有的表情吧?——姬雪
“生前?”顾思烟生硬的重复着秦征的话:“你是说生前?文烟的生前?”
秦征叹气,斯文的扶扶眼睛:“我很抱歉这么说,但是你母亲文烟女士昨天晚上在看守所自杀了……”
“按照医嘱,顾小姐真的不适合听这些!”楚言的态度强硬:“要是有什么事情,我想你作为委托律师可以处理好吧?”
“是的,但是作为文烟女士的老朋友,我很想将她临终的话告诉你。”
“临终?”顾思烟清冷的说:“她还真是……”临死都只想见到你啊。
秦征继续礼貌的说:“我们可不可以找个地方聊聊?”
四个人又回到了病房,姬雪不放心的将顾思烟安置好,就要跟楚言出去。顾思烟拦住了:“没事,你们留下。”
秦征颇为不满的皱着眉,却没有说什么。
“她和顾泽不是都没事了么,怎么会这么突然的,要自杀?”
秦征拿出文件,公事公办的说:“你母亲看了视频。”
顾思烟整个脸变的苍白,秦征就跟没看见一样,继续说:“她认出了你,所以她觉得对不起你。”
“然后她就自杀了?”顾思烟说话声都有些抖,她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是她母亲文烟做出来的。
“正是如此,”秦征继续说:“不过有人在她死后没多久却发现了她留下的遗嘱,她将所有的罪过都认了下来。结果,跟你父亲最早的供词一样,没多久,你母亲畏罪自杀罪名成立,你父亲就会无罪释放了。”
顾思烟激动的站起来,她的气息有些不稳,抬手阻止了姬雪和楚言要上前的动作。她大声的质问:“你来到底是想说什么?是来告诉我其实我妈是被我爸害死的是吗?你又想要我去做什么?”
秦征毕竟是个大律师,面对小女孩不礼貌的态度依旧岿然不动:“我只是来告诉你事实而已。你母亲临死前我看着她,她让我来转达她对你的歉意。至于那封认罪的遗嘱,是谁栽的赃,你
应该能猜到是谁也就不用我多说了。”
除了顾泽,也不会有别人了。
“你母亲临死前叫我去,她以前做过一些资产转移,为的就是跟你父亲离婚的时候有一些经济保障。或者说,是为了你的经济有所保障。文烟女士曾经以你的名义买过很多的房产……”
顾思烟觉得下腹疼的要命,原来曾经的一切,不是一个简单的手术就能彻底割断的。原来就算孩子没了,也掩盖不了她曾经被人强 暴的事实。
“都给我卖了吧。”顾思烟体力还不是很好,她脑袋又开始变的混浆浆:“我委托你,把这些房产都给我卖了,其他的,我今天不太舒服我们以后再说。”
“好的,顾小姐。”秦征有条不紊的拿出各种文件给她签,然后礼貌的要走。秦征也是快五十的人了,却一点都没有中年人的疲态。不像是顾泽有着硕大的啤酒肚,也不像是赵宏斌有着令人反感的酒糟鼻。他体型匀称,给人很健康的感觉。
这就是她母亲,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啊……
“你爱过她么?”就在秦征要踏出病房的时候顾思烟突然问道。
秦征停下来,似乎是在思索,似乎是有些尴尬回答。看着他沉默的背影,顾思烟轻轻的说:“我母亲的后事,就拜托你了。”
秦征努力很久,最后淡淡的开口,嗓音却已经有略微的沙哑:“谢谢。”
“你不去看看你母亲么?”不知道过了多久,姬雪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顾思烟很安静,安静的不像话。
楚言也说:“是啊,你要是需要哪里我能帮的上的……”
顾思烟不会去看文烟的,文烟觉得愧疚才自杀。如果她去她的葬礼,文烟会觉得更加的难过。既然她爱了那个男人一辈子,那就都放心的交给他吧!
“你们先出去吧,我静一静。”
“可是……”姬雪被楚言拦下来,拉了出去。
病房没有开灯,顾思烟站在窗前,月光打在她的身上。她就跟个雕像一样,屹立不动。
“嘶……”下腹没命的疼,疼的她站不稳
跌倒在地上。
“思烟!”楚言冲进来将她抱起来放在病**,他温柔的说:“你还是病人呢,先不要想那些解决不了的事情了。”
“杨柳死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呢?”
顾思烟悠悠的一句话让楚言有些错愕,他苦涩的开口:“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其实很早以前她就自杀过好多次,只是都没有成功罢了。她刚死的时候,怨过家里,怨过自己,也怨过你。可是那天你说的话很有道理,这是她自己的命,我们改变不了。”
哼,自己的命么?那为什么她顾思烟的命就要被人捏来揉去的?为什么所有的痛处都要她自己来承担?
楚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病房里又剩下她自己。
顾思烟面无表情的拿起电话打给赵宏斌,电话那面的人一接起电话就破口大骂:“你个婊 子!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我还真是着了你顾家的道啊,你爸还真是够狠!连自己的老婆都能逼死!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骂骂咧咧了好长时间,顾思烟就静静的听他骂完。赵宏斌气喘吁吁要挂电话的时候顾思烟却开口了:“赵宏斌,你想不想要翻盘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顾思烟平静的说:“顾泽只是放出了视频的一部分,他手里肯定有全套的。那你何不干脆认下我们的事呢?”
赵宏斌再次暴怒:“你他妈的耍我是么?我是常委!养个十八岁的情妇,你不是让我官位不保呢么?”
“迷 奸罪是刑事犯罪,要是养情妇,你情我愿的事也就没人会审你了吧?”顾思烟嗤笑:“再说了,你赵宏斌遇到这样的事,还少么?”
赵宏斌似乎在考虑顾思烟说话的真实性,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要我为你做什么?”她才十八岁,帮他认下这样的事,会不会代价也很大?
“对于我为你做的事情,你对我做的只是小事罢了。”顾思烟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残酷:“我要你保住顾泽的命,但是要他在牢里呆一辈子,这辈子都别让他出来,别让我见到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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