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少年x城来知青19◎
一个月说长不长, 说短不短,在报考知青们的紧张复习中,高考的日子快要到了。
恢复的第一场高考属于冬天, 和平村也早已大雪纷飞,原本的泥路被冻硬,茂密的树丛也光秃秃,但是却掩饰不了所有考生的热情。
在这一个月里, 原本知识越少就越安全的情况一下子被逆转, 努力学习的风气扫遍整个村子。
宣布恢复高考的后的几天, 村子里的大喇叭一直在连续播放了相关的消息。
无论是他们这些上山下乡的青年, 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亦或者是黑五类的孩子, 都可以参加高考,这是一个面对所有人平等的机会。
和平村所在的省份将高考地点定在了省会, 和平村距离省会有一百多公里。
在这个缺乏长途交通工具的年代, 和平村又贫困, 他们这些人参加高考还需要赶着牛车或者骑自行车到达长途汽车站。
自行车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 十个人里面有一辆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报考人数众多, 大家决定一起结伴而行,拿着准考证和介绍信,一起跨越这个山区。
在高考的前三天, 大雪封山前, 他们出了和平村。
虽然说和平村符合报考条件的人不多, 但是仔细算下来也有八九个人, 两辆牛车, 带着他们走向梦想之所。
牛车会由男生轮流驱赶, 而女生们则是单独坐一辆, 众人偶尔讲讲话,大部分都在低头看书。
姜穗坐在女知青堆里,在给身旁的人讲解数学题,人们手中拿的书大多数都是十年前的老课本,不知道会考什么,大家心里都没有什么底。
姜穗没那么紧张,因为她发现对于她这个曾经从某高考大省炼狱出来的孩子来说,这些题目真的十分简单。
有的东西不是说你过了三个世界就不记得的了,比如曾经刻入中贵人DNA的高考生涯。
有的时候姜穗做噩梦都还能梦见自己高考数学题没写完,给急醒了浑身冷汗。
而现在,她学习后观察下来发现大家的水平还没有后世那么卷,那么她应该不会存在考不上的问题。
大伙儿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来到了一个村镇,他们被村子里的干部安排在一个小院子里,这时候就不讲究了,男的一屋女的一屋,都睡大通铺。
夜里下起了雪,虽然不大,但是依旧冷飕飕的。
虽然这个村子给安排了一个小院子休息,但是并没有让人给做饭,大家都是自己带的干粮。
姜穗觉得屋子里有些闷,她捧着刚热好的干粮走到院子里欣赏雪景。
屋里人觉得冷都不愿意出去,恰巧就她一个在院子里,清静。
院子里还残留着烧火的痕迹,她站在屋檐下,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原本还有些烦乱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如果她真的是这个时代的人,恐怕此时也会如同其他知青一样,充满着对未来的希望与期盼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了姨妈的原因,姜穗总感觉自己情绪很不高,腹部也隐隐作痛。
她蹲了下来,一边发呆一边吃着硬硬的馒头配咸菜。
“给你。”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回了神,抬头向右边看去,看到了高大的少年。
他穿得没有她厚实,带着做成雷锋帽样式的黑色棉帽,棉衣在身上也不显得臃肿,手里的铁杯正冒着热气。
见她不动,少年也学着她的样子蹲在了她的一旁,没有离的很近,隔了一个肩膀的距离。
他将水杯放在二人中间,说道:“光吃干粮这么噎,你竟然还吃得下去。”
姜穗看着少年的侧脸,他长睫在高挺的鼻梁上落下了淡淡的阴影,注意到了她的视线,黑眸望了过来,偶尔有落雪因为微风而飘落在他们之间,落在他的衣服上。
她垂下眼眸,拿起了热水,随后朝他笑了笑:“谢啦。”
“客气什么?”贺老四皱了皱鼻子,像是不满她客套的态度,随后状似无意道,“怎么出来了?没瞧见外面冷得能给人冻掉耳朵吗?”
姜穗抿了一口热水,顿时觉得胃暖洋洋的,闻言轻笑了一声,“怎么?还不给人透透气啊?”
贺老四声音似乎更不满了,姜穗看过去,能看见他明亮的黑眸里满是不赞同。
“小姜医生。”他似乎是故意一字一句地说着她这个被众人喊的称呼,“你还记不记得你上个月刚断了一根肋骨。”
姜穗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虚,随后她转回头看向空****的院子,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白色的雪。
“别担心,我不冷。”
半晌,她听见身旁的人发出了一声叹息,这一声叹息里似乎带着一丝对她的无可奈何,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一颤。
随后她只感觉到头一暖,有什么温暖覆盖在了她的头上。
姜穗下意识地抬手,摸到了毛茸茸的棉帽。
帽子……
从夏天到冬天,一个草帽一个棉帽。
等她转头看去,少年像是什么也没有做一样,也跟学着她刚才的模样看着面前的院落。
“别紧张,你会考上的。”他的声音很坚定。
姜穗却没有担心这个,她看着他,然后说道:“等到了考场,要先填志愿,你要填哪里?”
贺朝一顿,随后看着她,看到了她带着他的帽子,衬得脸小小的,看起来惹人怜爱。
贺朝说:“你呢?你填哪里?”
尽管他已经过了真正年少的年龄,也做好了姜穗去哪他去哪的打算,甚至也将未来的路安排好了。
但是此刻,他就像是成为了真正的十八岁准备参加高考的少年。
他在紧张的等待一个人说出的志愿结果,期盼着她可以和他一样。
“我想要回燕京。”少女看着他,眼眸里是浅浅的光,“你要去燕京吗?”
姜穗就看见少年笑了,他在这个世界的笑十分具有感染力,咧开嘴笑时小小的虎牙回露出来,因为长眉微微挑着总是给人一种坏坏的勾引,黑眸亮亮的,像是小狼一样的桀骜。
“太好了,我们会在一个地方。”
姜穗愣住,她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白的说出这句话,她怔怔地看着他。
随后,少年像是也意识到了自己再说什么,黑眸中划过一丝懊恼,就连耳朵也微微泛红起来。
他猛地将头偏到一边,语气也有些磕磕绊绊,“不、我不是这个意识,我是说、说考到一个地方我们可以相互照应……”
姜穗看着他,渐渐的,唇边的笑容渐渐扩大,无论他是不是因为此刻是贺老四才这么说的,她仍然感到欢喜。
至少此刻,他是贺老四,她是小姜医生。
姜穗轻笑着道:“你就这么确定,你一定能考到燕京去吗?”
原本还有些不知所措的贺老四因为她的话收了声,他看着她带着一丝调侃微笑的模样,他喉结微动,眸色不易察觉地加深。
“我可以。”贺老四的声音微沉,直视着她,“你也可以。”
姜穗看了他一会儿,微笑道:“那约定好了,燕京见。”
贺朝看着她朝他伸出的小拇指,顿了顿,也抬起手,显而易见比她大了更多的手,勾住。
这一次她的手不再冰凉,带着温热柔软的触感。
“约定好了。”
—
第二天室外白蒙蒙的一片,不少人早早起来加入铲雪队伍,好能早点离开到达车站。
姜穗也加入了铲雪大队,跟着众人卖力清路。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见有人在外面喊:
“和平村的,你们还有一个来考试的知青,来接一下!”
是这个村子里的村干部,几个人停下干活的动作面面相觑,有些疑惑。
和平村所有考试的考生不已经在这里了吗?怎么还有?
一个领头的去接人了,一旁的女知青和姜穗嘀咕了两句,姜穗漫不经心地听着,视线放在了不远处没理会认真铲雪的贺朝身上。
他昨天没有把帽子拿回去,现在正顶在她头上。
这个样式的帽子几乎随处可见,而且几乎人手一顶,并没有人在意她怎么会多出来了一个帽子。
而他顶着一头浓密的黑发,鼻子有些红红的在低头铲雪。
姜穗注意到,他似乎将她接下来要铲的路线已经帮她干完了。
“穗儿,给你。”
姜穗被人喊,她回过头,看到了另外一位女知青端了一个小铁杯的什么来。
“老姜鸡蛋水,给你小日子祛祛寒。”
姜穗很惊讶,她赶紧接过来,“苗苗,怎么好意思呢,谢谢你啊……”
赵苗苗十分大气地摆摆手:“谢什么谢,要谢就谢贺老四去,他不知道从哪换来的鸡蛋,让我给做的。”
姜穗一愣,赵苗苗偷偷靠近她,压低声音,眼神有些揶揄:“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当初食堂塌了之后贺老四急匆匆来找你的事我也知道,他又是咱生产队学习最努力的,说不定真能考上大学呢。”
她瞄了不远处的贺老四一眼,偷笑道:“行了穗儿,当初也是你顶着断掉的肋骨来帮我缝针做手术的,我可是站你这边的,祝福你们啊。”
姜穗张了张口,想解释她和贺老四什么也没有,但是赵苗苗说完话就直接走了继续干活,她甚至都来不及拦一下。
她和贺朝,什么时候在他人眼里成了这样?
一旁有女知青忽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那不是林依吗?”
姜穗也很惊讶,一时间转过身看了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全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林依。
林依似乎在和其他的几位知青解释着什么,看到她在这,便匆匆走了过来。
“穗儿!”林依朝着她喊到。
姜穗看着两三步走到面前的林依,讶异地问:“林依,你怎么来了?”
林依嘴角扯了扯,但眼神很认真:“我来参加高考。”
刚刚走不远的赵苗苗被这边的情况吸引又跑了回来,闻言惊呼:“你不是都怀孕了吗?”
林依反驳:“怀孕了就不能参加高考了吗?”
姜穗倒不是惊讶这一点,而是惊讶另外一件事:“你之前不是说,杨建业不让你考,说等生完孩子再说吗?”
当初她受伤休养的那段时间,林依偶尔来看她的时候跟她说过这件事。
林依下颚有些紧绷,眼里也升腾起了几分怒气。
她声音里似乎也有些咬牙切齿,“我既然符合条件可以报考,我为什么不来?这是我的机会,我不需要别人同不同意。”
姜穗声音和缓了一点,主要是林依还怀着孕,不能让她这么激动。
“杨建业呢?就这么让你一个人大着肚子走山路来找我们?”
如果他们已经一路下山到了车站走了,那是不是林依也要自己一个人下山坐汽车去省会?
林依顿了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他不同意我来,我自己来的。”
赵苗苗都惊了:“他就这么让你来了?也不送送你?你一个孕妇要是在大雪路上有什么好歹怎么办?”
林依笑了笑:“我这不是找到组织了吗?现在也没有事。”
赵苗苗还想说什么,林依摇了摇头道:“好啦,反正现在我也来了,就是要去参加高考。”
林依这一路上来,听到了太多反对的声音,都说让她生完孩子再想高考的事,可她思来想去想了许久,参加高考的机会太难得了,她也实在是太想走出和平村,回到燕京去。
杨建业的意思是让她家里把他们都调去燕京,这怎么可能!她家又不是什么大官家庭,要是能这么做,她怎么还会再和平村呆这么久没走?
杨建业也根本没有想参加高考的想法,他只想着不劳而获。
林依现在才明白,她当初真的是猪油蒙了眼,穗儿、陈叔、方姐已经跟她说了许多,但她却不愿意听,到后来被架在上面下来不来,一步步走到今天。
但是她知道,所有人都反对她怀着孕去高考,但是穗儿不会。
果不其然,她听见穗儿说:“来了就来了,正好好好考试,争取将来我们一起回家。”
林依一听眼眶就有些红了。
是啊,回家,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回家了。
和平村不是她的家,她要回家。
一路上前往省城考试十分艰辛,但是幸运的是都没有再出什么大问题。
他们于大雪纷飞到达考场,考完试后,又于大雪纷飞中回到了和平村,回到了劳动中去。
但是许多人心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们忐忑又激动,人心浮躁,等待着不知道会不会到来的一纸录取通知书。
姜穗偶尔会去看看林依。
姜穗依旧在卫生所履行职责,给村子里老人体检路过公社食堂,看到热火朝天干活的生产队,还有在一旁监工拄着拐杖的贺老头。
“贺叔。”姜穗打了个招呼,无奈的笑了笑,“您腿脚不便,还是少爬上爬下的好。”
贺老头看见了她,原本总是带着沉沉死寂的眼眸已经多了一些生的活力,他笑起来,脸上的皱纹看起来都年轻了一些。
“是小姜医生啊,还要谢谢你送的草药,老四也总是给我熏,现在冬天也没有这么痛了。”
贺朝果然如原著一样,推荐了贺老头去重新设计公社食堂。
小姜医生笑道:“不用谢我,得谢谢您儿子爬上山给您摘回来。”
贺老头摩挲着拐杖,如同每一位父亲一样都不愿意说自己儿子好话:“他就是臭小子,谁知道……”
“老爹,又在说我坏话呢?”贺老四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姜穗感觉身旁多了个人,“姜医生您听得也挺津津有味的啊。”
贺老头佯怒道:“老四,你怎么跟小姜医生说话的?”
小姜医生偷笑:“没在说你坏话,贺叔在夸你呢。”
贺老头:“夸什么夸!没夸!”
姜穗看着身旁高大的少年将锄头撑在地上,他长眉一扬,咧开嘴笑道:“那老爹你是该夸了,你儿子可是将来的大学生。”
贺老头这回事真惊呆了,想来很少看见这么不要脸的人:“都没影儿的事你这个臭小子竟然敢吹牛!”
他的确不太相信贺朝能第一次高考就考上大学,主要还是对他们一家都没有什么信心。
贺老头的自信被摧毁太久,重建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贺老四挑着眉和姜穗对视了一样,他黑眸一眨,仿佛丝毫不知道谦虚是何物的模样。
姜穗被他逗笑了。
在闲聊中,忽然姜穗看到赵苗苗慌里慌张地跑过来,她赶紧道:“苗苗,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赵苗苗像是看到了什么救世主一样,冲了过来:“穗儿!快来!和我去林依家,杨建业疯了,他在打林依啊!”
“什么?!”姜穗震惊。
赵苗苗气喘吁吁的:“我这一路来都没见人,好在林依家里公社不远就跑来了!我本来今天想着去问问林依她在宿舍里的东西还要不要,结果就看见杨建业喝大了在打人,看起来下死手了!就赶紧出来找人了!”
赵苗苗是最近打算搬到林依原本空闲下来的宿舍住,才恰巧去找的林依。
她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吓都吓死了,知道自己力气小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伤了自己,便赶紧冲出来找人。
姜穗和贺朝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他的眼里似乎看到了一丝厌烦,但随后仍也是一副略显惊讶的模样。
“走吧。”贺老四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一旁也有生产队的人听见了,也很震惊,都浩浩****的朝林依家快步走去。
他们一行人还没到杨建业家,仅仅只是快靠近了,就能听到了不远处院落里的哭嚎和怒骂,还夹带着锅碗瓢盆摔碎的声响。
“干什么呢!”某个男知青怒喝了一声,里面的声音似乎小了一点。
他们很快到达了杨建业的院落。
杨建业家在山脚下,比贺朝家还偏僻,很显然因为一年前发生的事情,他只能在这样破落的角落里住着瓦房。
这也是姜穗第一次来到这里。
院子不大,稍显破旧,此时院落里,一个人躺地下,一个人站着。
看到此景的人都是心中一惊。
素来干净整洁的林依此时披头散发躺在地上,哭得脸通红,而杨建业脸也很红——明显是喝高了。
他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门口,或许也不是没有注意,而是不想在意而已。
“林依,你还以为你是燕京来的大小姐吗!”杨建业声音很大,叫嚣着。
“还是你以为你真的能考上大学?我告诉你,就算你考上了我也不会让你去的!你现在嫁给了我,我在哪你在哪,你一个破鞋还真以为能甩开我吗?”
林依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说我什么?破鞋?”她有些歇斯底里,“杨建业,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清清白白跟你在一起,你什么意思!”
杨建业冷哼了一声,“清清白白?我可不知道你清不清白,写两封信你就贴上来了,谁知道你之前是不是也这样过。”
林依如遭雷劈,气得浑身颤抖,就像是第一天认识杨建业一样看着他。
杨建业又上前想踹林依几脚,她害怕得捂着肚子往后退。
此时他们院落的门终于被大伙儿七手八脚地砸开,纷纷上去拦。
年长一点的知青怒喝:“杨建业,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爱人怀着孕,你不体贴就算了,你竟然还要打她!”
杨建业嗤笑了一声:“这是我家的事,你们管不着吧?”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说话的男知青,“还是说,你跟林依有一腿,特地来为她打抱不平来了。”
男知青已经结婚,闻言涨红着脸:“杨建业,你说话要过脑子!不要到处放屁!”
跟着赶来的女知青有的将林依扶起来,有的小声安慰,将林依围住,不让杨建业接近。
有的女知青看不过去:“杨建业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喝醉了的杨建业力气极大,当没听见,被几个人拦着才勉强拦住。
杨建业脑子昏沉沉的,只觉得怒火在胸口燃烧,他被一点点打压到今日,走在路上受人指指点点,内心早就不正常了。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姜穗。
这个女人依旧是这么漂亮,看起来丝毫没有因为一年前的流言蜚语而产生任何的困扰。
她穿着白大褂,扎起来的两个麻花辫衬着脸又小又白,看向他的眼里有着明明白白的嫌恶。
杨建业气血上涌,他太想给这个女人一个教训。
都怪她!
如果不是她,林依拿来那么多心思还想着去参加高考,抛下他回燕京。
如果不是她,林依还不是乖乖的留在他身边!
本来被压制住的醉汉忽然挣扎起来,朝着女知青们所在的方向扑去。
这些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爆起,还以为他是想继续打林依,纷纷拦住。
场面一时间混乱极了,上演着演武行。
杨建业被拉着,见近不了姜穗的身,他怀着深深的恶意开口:“都是你姜穗!如果不是你当初勾……”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杨建业话都没说完,就被突然出现的高大少年狠狠地揍了拳。
杨建业脸歪到一旁,嘴里出了血腥味。
贺朝并不是拦着杨建业的那一批男知青,他一直跟在姜穗身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全局,在一众劝架的知青中显得并不起眼。
他在杨建业开口后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人。
他黑眸沉如水,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让杨建业闭了嘴。
然后又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拳又一拳沉默又冷静地将杨建业打倒在地。
等到杨建业酒都被揍醒了连连求饶,鼻青脸肿,贺朝才缓缓放开了对方。
其他知青早就对杨建业打孕妇十分不满和反感,在贺朝打人的时候只是象征性的拦一拦,见再打下去对方快被打死了才赶紧拦下来。
看着杨建业的模样,到底是有些惨,拦住双方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最后象征性地开口:
“贺老四,你怎么打人呢?”
贺朝黑眸闪烁着的精光就像是凶猛的狼,他闻言不屑道:“我早就想打了。”随后他像是挑衅杨建业一般咧开嘴笑,“怎么杨同志,又想故技重施,造谁的谣呢?”
这时候众人才忽然想起来,好像一年前,贺老四曾经因为杨建业的污蔑,吃了些苦头去了修路队。
而且和小姜医生有点关系。
但是平日里贺老四和小姜医生的品性大家历历在目,就算他俩有什么,青春男女,现在大伙也当不知道这回事。
贺老四和杨建业旧怨已久,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小姜医生正好是医生,于是便上来查看杨建业伤势。
杨建业痛得除了哀嚎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给他查看的人到底是谁。
小姜医生检查了一下,说:“没什么大碍,只是看得有些惨而已。”
姜穗重新站起来,任由其他人将杨建业扶到屋子里,她看向在一旁打完人挑衅完就装作不存在的贺朝。
二人对视了一眼。
—“吓到了?”
—“不,打的好。”
贺朝嘴角勾起,只不过四周还有人,他掩饰住了。
姜穗则是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回到了扶着林依的女知青圈里。
赵苗苗在一旁扶着林依,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
赵苗苗心里诡异地想,这两个人不会是故意这样打配合的吧?
一个揍人一个看病,情侣档默契配合。
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他俩……赵苗苗有些幽幽地想到。
不过打杨建业这一顿,看的倒是真的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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