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杨广为寻找不出查案的线索而心中焦急之时,受他指派,与佛奴共同北上出关寻找、说服张仲坚归降的李靖返回了长安,向杨广报称,北境战事重起,隋军正与西突厥泥利可汗所部在白道州城下激烈交战,他和佛奴难以前往都斤山寻找到张仲坚,无奈之下只得暂将佛奴送回了少林寺,他本人则返回长安来向杨广报到。
杨广原以为只要朝廷出兵,不出旬月即可收复白道州,今听李靖禀报白道州打得如此激烈,不禁向他问道:“泥利带了多少兵马攻占了白道州,高仆射又派的哪位将军统军前往收复白道州?”
“禀王爷,末将在雁门关时,曾听高仆射说到,疑心泥利率部攻占白道州后,得到了东突厥的暗中支持和援助,现有相当数量的城中守军实系都蓝麾下。否则,以太平公史万岁之能为,统带两万精锐军士出关,断无与敌方战成胶着之势之可能。”李靖据实答道。
“史万岁乃军中数一数二的骁将,委他统军,尚且无法一鼓作气,收复白道州,高仆射的猜料应当不差,必是东突厥暗中发兵增援了泥利所部。”杨广沉吟着说道,随即又问李靖道,“你和佛奴从北境南返前,可曾见到了长孙晟将军?”
李靖抱拳答道:“就是长孙将军听说末将和佛奴师父要前往都斤山寻找、说服张仲坚,才劝说末将打道返回长安来的。”
杨广惊讶地问道:“哦?这是为何呀?”
“长孙将军说,他此次再出使突厥,是奉皇上旨意,要办成一件大事,以求长久地消弥来自北境的威胁,不愿受到其它诸事的干扰……”
“原来如此。李靖,你既已返回长安,暂且就跟随裴都记室查案吧。”杨广打发李靖却找裴蕴报到,领受差使以后,独自坐在晋王府的正殿内,低头思忖着:十几天前的御前会议后,自己只顾着埋头查案,却没想到找长孙晟当面问一问,他此番再次突厥,是要用什么样的法子来清除掉宇文般若。
“王爷,府门外现有左勋卫车骑将军宇文述求见。”不知什么时候,郭衍走进殿来向他禀报道。
“叫他进来吧。”杨广自从还朝以来,还从未和宇文述见面,今听他来求见,便吩咐郭衍带他进府相见。
稍顷,宇文述在郭衍的引领下走进正殿,抱拳冲杨广施礼道:“末将宇文述参见王爷。”
“伯通,你我自江南一别,至今已有半年未见了吧。你回宫中任职,一向还好?”杨广因之前听张衡告知了他宇文述请贬回京,实是为了替他在朝中笼络内援,以便待日后助他上位,心中虽不认同他的如此做法,可感情上却不知不觉与宇文述亲近了许多,微笑着请宇文述平身落座,问候他道。
“劳王爷记挂着了,末将因年前奉旨督运修建仁寿宫前往歧州,昨日才回京复命,来见王爷迟了些,还请王爷莫怪。”宇文述忙起身答道。
“伯通,你既已入值宿卫,须当心无二致办好父皇交给你的每一项差使,至于本王这里,就无需你再费心了。”杨广客气地劝诫宇文述道。
“是,是。不过,末将今日前来,除向王爷请安、问候之外,还想请王爷随我回宫中去见一个人。”宇文述一边诺诺答应着,一边试探地说道。
“什么人哪?”
“这……请恕末将不便向王爷言明。待王爷随末将回宫便知。”宇文述乍着胆子说道。
“伯通,你既昨日才返回长安,我也不怪你。目下本王正奉旨查案,母后身染有恙尚且不及在床前尽孝,哪儿有功夫随你回宫去见什么人?有话尽可明说,无事且退下吧。”杨广撂下脸,加重了语气说道。
“可……末将已答应了,要请王爷回宫见她的……王爷,是宣华夫人托末将带信给王爷,说她有事要当面向王爷致谢的。”宇文述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事先向杨广禀知了实情。
不知为了什么,听说是宣华夫人陈未央托宇文述来请自己回宫相见,杨广本有几份不悦的心情忽然起了变化,因想到陈未央很可能是听说了他在御前会议上极力反对诛杀其兄陈叔宝的消息,才欲当面向自己表示感谢的,遂冲宇文述说道:“你回宫转告宣华夫人一声,要谢就谢父皇吧,不必向本王致谢。”
“可……宣华夫人对末将说,她今日一定要见到王爷的面,否则……”宇文述十分为难地说道。
杨广听了这话,心中陡地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竟站起身,答应宇文述道:“也罢,我已有几天未回宫向母后请安了,这就随你回宫走一趟吧,免得叫你为难。”
宇文述喜出望外,忙抢步向前,在头前为杨广引路,领着杨广回宫去见宣华夫人陈未央。
等到进了宫,跟随宇文述来到了他和萧厄居住的兰芷宫,杨广才知道,宣华夫人陈未央自今日一早便到了兰芷宫坐等自己,到目前为止,已有近三个多时辰了。
杨广走进兰芷宫正殿,依照晚辈见长辈的礼仪疾趋向前,冲陈未央施礼参见道:“不知夫人久候在兰芷宫中,杨广来迟,尚请夫人莫怪。”
陈未央今日穿了身淡紫色的长裙,笑魇如花地款款起身还礼道:“愿是我来得仓促了些,不怪王爷。王爷请坐。”
杨广推辞未坐,却命人将陈长乐托自己带回长安还给陈未央的那对同心结拿了来,双手捧上,说道:“这对同心结系昌乐托我带回,还与夫人的,请夫人收下。”
陈未央却不命人从杨广手中接过那对同心结,只环首打量着殿内的摆设,笑着对杨广说道:“听说晋王妃出身后梁王室,今见这兰芷宫殿内的陈设,淡雅简朴之中透着高贵不凡,果然与别处宫中多有不同,晋王好福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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