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的女人们
一小快车的悲惨遭遇

小快车快言快语,手快嘴快腿快,人也勤快,干净利索,嘴一份手一份,心眼好,人缘也好。她从小在石头沟子长大,小团脸,大眼睛,小薄嘴唇,说起话来嘎巴溜丢翠,唱起歌来像一帐小喇叭,村里的小伙子谁见了都故意搭讪几句,多看她几眼。十五六岁开始说亲的就推不开门,她却偏偏相中了在县里开车的范之为哥哥,俩人打小青梅竹马,一块下河摸鱼,一块上山套兔子打山鸡,范家就定下了这门亲事。为子哥当兵走的时候,他们海誓山盟,依依不舍洒泪分别,如今他转业到县里开车那才神气那。范家眼看着小快车一天天长大,出落得更像花一样带劲漂亮,那年月兵荒马乱,来胡子,跑毛子,这眼下又来了小鬼子,吓得大姑娘小媳妇都不敢出门,一看他们来了抓一把锅迷灰摸脸上,抓乱头发,穿着破衣乱衫。可这也终究不是个事呀,范家找到小快车家说:“亲家呀,孩子们都大了,我儿子也上班了,我想娶小快车过门。”

“好呀,这年月,乱八地,闹得人心不落体,孩子过了门我也少了一桩心事。”

两好噶亲,两家商量商量就给他们办了婚事,小两口恩恩爱爱,如胶似漆,范之为在县里买了房子,开始了新的生活。光阴荏苒,岁月无痕,一晃他们结婚小绺二年了,没有生育,家里着急,领着小快车到处求医问药,跳神的说是冲撞太岁了,小太岁三到七年大太岁十二年才能生育。小两口还没过去新婚的甜蜜,也不在乎。

事有凑巧,为子的顶头上司老之江,媳妇是江北蒋屯的姑娘,她有个妹妹小青如花似玉,总愿意上住在街里的姐姐家住着,慢慢的老之江的一双色眼盯上了下姨子,小青也觉得姐夫眼神不对。有一天姐姐不在家,他们滚到了一起,巫山云雨,一段孽情,一发不可收拾,小青怀孕了,姐姐早就看破了其中原委。

太阳懒懒的照在小城的上空,小青感觉浑身的不自在,四肢无力,头晕恶心,她闹小病了。

姐姐说:“小青呀,你跟姐姐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了?是谁的?告诉姐姐吧。”小青只是哭,也不说话。她又说:你要是真喜欢你姐夫,我走吧,但是,你可要好好对待我那两个孩子”她说不下去了。

“别说了,那不可能。姐姐”姐俩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她又问丈夫:“你做的孽,不知道么?现在小青这样你也该想个办法呀。”

“嫁出去得了。别的还有啥招。”

“也只有这样了,可是她这个样子,嫁给谁呀?谁家好小伙子愿意娶个大肚子女人,除非是二婚。”两口子都犯难了。突然,她想起一个人来说:“之为,就是给你开车那个人,论人品长相都配得起咱家小青。”

“你疯了吧,人家有家有口的,怎么能娶小青呢。”

“让他离婚,他媳妇不是不会生孩子么,娶咱家小青当年当爹,多好的事呀。”

“怕是不行,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怎么能离婚呢。”

“你不会想招么,没事你把他领咱家来,就凭咱家小青,我就不信他不偷腥。然后再逼他走下一步。”

“不行,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那不是做损么。”

“什么损不损的,火烧眉毛顾眼前,难道你就看着她把孩子生到咱家么?”

老之江真的把范之为领回家来了,两口子说有事躲出去了,小青和之为一见钟情,两个人如胶似漆,过一段时间小青告诉了他一个既喜悦又震惊的消息:“我有了,是咱们的孩子。”范之为吓得目瞪口呆

“你休了那不会下蛋的老婆吧,娶我过门,养活咱自己的孩子多好。”

“不行,小快车不会答应,她对我那么好,我怎忍心说离婚。”

小青哭了,哭得言不得语不得的,老之江夫妇走了进来说:“你干出这样好事,想一推六二五,拍屁股走人那,没那么便宜的,赶快回去和你老婆离婚,把小青娶回去。”

范之为懵了,回家和小快车说了实话,两口子抱头痛哭,小快车说:“实在不行我先躲出去一段时间,等她把孩子生了,我再回来,我宁愿做小还不行么?要不我在外面找个屋住着,你两头照顾着我也认了。”

范之为看着自己心爱的妻子哭成个泪人,打小两人就要好,结婚两年多虽没有孩子,俩人从没红过脸,都怨自己混蛋,怎么就没有把握住自己,闹的现在没法收场,那老之江两口子可不是好惹的差。他真是左右为难了。他一把抱住媳妇放声大哭。他真的找了个房子,把媳妇小快车送了过去。回头带了几台车到江北迎娶小青过门。小青说:“你没和你那个不下蛋的鸡利索,把她藏在了外面,我什么都知道,你要是有成心娶我,赶快回去休了她再来接我。”

范之为无奈,只好和小快车商量:“咱们先办了离婚手续吧,我把你送回石头沟子,你等我把她安排好了一定去接你。”这一对好夫妻就这样的生生离散

小快车回到娘家石头沟子,每天站在山坡上等啊,盼那,一等就是几年痴情女子负情汉,只见床前新人笑,谁念身后旧人寒,她彻底失望了。她好恨,她恨丈夫无情无意;她恨小青妖媚祸水,让丈夫迷失了本性;她更恨设下圈套的老之江两口子。苍天那,苍天真的无眼么?长夜绵绵此恨绵绵,她对着漫天的星斗,半轮残月,跪了下去,深深的弯下了腰磕了十几个响头,对天盟愿,苍天在上,可怜我这苦命人,让那行为不端,心地不正欺压良善的小人得到报应,我即刻杀猪还愿!“

事也凑巧,当年老之江一双十多岁的孩子双双病死。小快车仍然哭着,找出了结婚时的锦缎小袄,换了一头猪,全村人吃了,算是还愿了。

轰轰烈烈的土改运动开始了,地主豪绅土匪霸强的小老婆都分给了穷人,小快车分给了漠河的李老疙瘩,她说:我才不嫁呢,任他是谁,别想治了我。漠河来了几个人接她,她死活不丛,那些人就动手要捆绑她,她一看大势所趋,不走也不行,就说:“不用你们捆绑,我跟你们走还不行么?”

她到漠河第三天的一个黑夜里,她喝了野鸡药,顶着刺骨的寒风凄凄惨惨的走了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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