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藤桥

“哼。”鹿泽一脸的不出所料，却没继续追问阿森关于禁地的事，“听着，通过考核的学员会在礼拜室待上三天，你进入礼拜室后就想办法联系我，”他看了一眼暮希的小拇指，“既然你有所谓的权限，想必礼拜室的屏蔽拦不住你。”

“三天的时间，我们下线。”鹿泽轻描淡写的说，“去拿权限。”

他说完后转身就走，像是把这种对暮希说话只说半截的方式变成了习惯，暮希只能瞪着他的背影，看着鹿泽再次消失在了迷雾里。

“暮希大人……”阿森战战兢兢的用刚刚形成的小短手碰了碰暮希，“我们现在去拿？”

暮希一手抱着阿森，一手端起那站铜油灯，“先去完成关卡。”

她快步往和鹿泽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银色指环莫名的出现在自己手上后，暮希总猜测它代表着什么，又有什么用。神秘的指环曾频繁的出现在她的梦里，在进入“黑暗之地”后终于成为了“实体”，可直到阿森的出现，暮希才明白了它的用处。

就如阿森的自述般，它是被放逐的守护者，和包裹着这座城堡的结界有着神秘的联系，就好像拦截在数据库之前的防火墙，虽然是早经被废弃的那一堵，但仍然具有一定的机能。

指环好似一本书，一纸契约，又或是一条能把阿森身上的漏洞重新缝好的丝线。暮希让它舍弃了长短不一的手——不必要的数据——用指环给它输入了新的指令，成就了新的、类似宠物、道具、战斗伙伴、随便什么都好的，自己的所有物阿森。

整个过程如吃饭喝水般简单，就算她根本不懂那些复杂的原理，也能完成这种不用思考的本能反应。

但就好像按下遥控器后的孩子，她不会知道电视显示的新频道上会播出什么。

“阿森，你的肚子里能放东西吗？”她一边随着铜油灯的指示往前走，一边问。

“可以的，在下肚

子里有一个储物空间，可以放道具、武器、食物，所有不具备生机的东西。”阿森乖巧的答道。

“有多大？”

“在下也不知道。”阿森做了个挠头的动作，短手却只碰到了自己的脸颊，“暮希大人以后可以试试……应该不是很大吧？”

暮希点了点头，“你还有其他作用吗？”

“在下以前可以切换成战斗形态，但现在已经失去这种能力了。”兔子耳朵因为它低落的情绪而拉耸着，“在下只能陪暮希大人聊天……不对，在下可以成为大人的执事！”

它突然兴奋道，“在下能为大人泡茶、收拾衣物、整理书本、安排时间表、什么都可以！”

暮希摸了摸它的头，触感十分接近因使用日久而变得柔软的棉布，“好吧，以后你就是我的执事阿森了。”

她倒不担心没法向其他人解释阿森的存在。

出发前H就对一年级们说过，迷雾森林里有着许多神秘的东西，有危险、也有机遇，甚至拿了幽尼从不离身的那件红斗篷做例子，鼓励她们从“第一次任务”中得到属于自己的“女神标志性道具”。

暮希看了一眼手中开始轻轻颤动的铜油灯，知道关卡地点快到了。

重新走回学院预先安排好的路线后，暮希脚边盘根错节的巨树逐渐消失，柔软平整的草地再次出现，但横跨其中的却是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像是被人用大斧劈裂了地面般，在距离目的地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地方，道路断开了。

“暮希大人，这是学院特意改变的地形。”阿森说，“附近应该有……”

“藤条。”暮希看着缠绕在迷雾里的树藤。

就在她五步以外的地方，有人用藤条编成了一座桥。桥的两头分别挂在了两颗不同的树上，中间拉开的部分正好在深沟上铺出了一条通道，而远处的迷雾里，似乎还有着另外一条通向前方的藤桥。

暮希低头观察着藤

条整齐的断口，忍不住想到了鹿泽腰间那几把大小不一的短刀。

在进入迷雾森林前，H确保所有一年级除了身上的制服和手里的油灯外，什么都没带，能制造出这样一座藤桥的人，除了鹿泽，还能有人？

但暮希想到鹿泽出现和消失的时间，又否定了这个猜测。

虽然他提过会为自己的这次考核提供帮助，但也说过在迷雾里，自己是他的坐标，鹿泽应该没有能力穿透迷雾提前进入靠近考核目的地的地方。

况且在遇见阿森后他们分开的方向不同，鹿泽怎么也不可能比按照铜油灯的指示，径直穿过森林的自己。

所以，只剩下了最后一个解释。

暮希把阿森放在自己背上，让它勾住自己的衣领，双手攀住藤桥，继续前进。

在藤桥的尽头有着一片用砖石垒成的圆形池子，朴素的水池中间不断有黄色的灯油涌出来，沿着池子的边缘朝看不见尽头的深沟中滴落。

暮希攀在藤桥上，举着铜油灯接满了灯油，却发现平台上灯油涌出的速度变得慢了些。油灯在装满了油之后变得沉重起来，她把灯递给阿森，阿森直接长大了嘴巴，把铜油灯给吞了下去。

“你的嘴巴能张多大？”暮希看着头部变形的布偶兔子，在闭上嘴巴后晃了晃脑袋，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什么东西都能吞下去？”

“在下不能储存有生命的东西。”阿森瓮声瓮气的说，像是还在消化肚子里的那盏灯，“其他的只要比在下巨大化时的体型小，都能吞下去。”

“这样挺好的。”暮希突然伸手揪住阿森的耳朵，用力踏住藤桥的边缘，反身跳回了草地上。

一支有着白色尾羽的箭矢将她之前踩着的藤桥射断了。

“哎呀，动作挺灵活的嘛，不愧是老师们口中的天才。”熟悉的声音在暮希耳边响起，原本什么都没有的草地上，空间古怪的扭曲了一下，一个人掀开红色的斗篷走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