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副局长原地迟疑了良久,眉头紧皱,似乎是很难做出一个满意的决定。
他仍然是轻拍了一下我的手臂,面露难色地道:小李,这件事恐怕有些难办。我们已经答应了Y国政府,而且,政卫学院那边,也对你抱有了殷切的期盼。如果我们毁约,或许会影响中Y两国政府的友谊。
我强调道:在中国比我更懂中国武术的人多的是,可以找个想去的人替换我。
付副局长反问:你为什么就这么不乐意去Y国当教官?
我道:不为什么,就是不想。
付副局长伸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好吧好吧,你的事情我会考虑的。但是能不能变,我不敢打包票。重要的是你一定要调整好心态,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正在这时候,我突然间感觉到手背上一阵刺痛,抬头看时才发现,吊瓶已经空空如也,血液回流。付副局长焦急地喊了起来:护士,护士!换吊瓶,换吊瓶-----
我从没见到过付副局长如此手忙脚乱。
我伸手按了一下床头旁边的报警器与值班室的护士通了话,片刻工夫,护士持新吊瓶赶到。
付副局长挠着脑袋自嘲道:看来我还真不是照顾人的那块料。我已经安排好了陪床,过来照顾你。
我赶快道:不用。我这点儿伤用不着陪床。休息两天就能出院。付局长,您公务繁忙,还是回去吧。
付副局长点了点头:那好。你小子给我好好养伤。但是陪床我已经安排了,估计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赶到医院来。我得回去了解一下情况,看看那个杀手是怎么混进去的。
待付副局长走后,我开始闭目养神。
直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在病房门口停了下来。
随即,一位堪称天使、身穿文职军装的女军人走了进来。
这一刻,我差点儿从**翻下身来给这女子一个深情的拥抱。因为她不是别人,正是我半年前刚刚确立了关系的女朋友杨丽娜。她是特卫局为数不多的驻队女军医,也是整个特卫局官兵心中的精神寄托。确切地说,在政卫学院的半年时间里,我几乎每天都地情不自禁地想起她,那种相思的滋味儿,幻化成一股无穷无尽的芳醇,时刻激励着我奋勇向前。
杨丽娜见我有些激动,赶快冲我喊了一句‘别乱动’,然后快步走到我的病床跟前。
她的神色有些急促,伸手轻握着我的手,眼睛里已经蕴含着湿润。
我一寸一寸地仔细审视着她,总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我冲她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杨丽娜强调道:我怎么能不来?是付局长安排我过来给你陪床的!所以说,你得乖乖听话,不准抽烟不准喝酒,也不准随意乱走动!
我幸福地苦笑道:敢情你这一来,就要跟我约法三章啊!
杨丽娜伸手触碰了一下我的脸颊:你个小毛贼!好在你没有大碍,否则-
我能听出她话外的潜台词,但她并没有道出后文,只是从一旁的塑料袋子里,拿出一枝香蕉,掰下一个,小心翼翼地剥开,一口一口地喂我吃。
幸福无与伦比。我享受着爱人的恩赐,心花怒放着,腾出一只手抚摸着杨丽娜的发丝,问她:这半年,你还好吗?
杨丽娜笑道:我当然好啦。
我道:姜副局长和,和姜天天,他们没再找你麻烦吧?
杨丽娜微微一怔,连说:没有没有。本医生这半年啊,过的可滋润了。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我打断她的话:请认准了,蓝天六必治。是不是蓝天牙膏请你给做广告了?
杨丽娜宛尔一笑,露出两行洁白干净的牙齿。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付副局长会这么懂我的心思,派遣了杨丽娜过来陪护我。良久的思念,幻化成千言万语,仿佛一辈子都说不完。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内,特卫局相继又有几位领导赶到医院看望我,晚餐过后,床头柜和床底下已经塞满了各式各样的慰问品。水果、鲜奶一应俱全。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病房里突然来了一个陌生男子。
陌生男子送进一束鲜花,引得杨丽娜醋意大发。陌生男子只是说是一位姓许的小姐送来的,没等我们问清楚,便转身离开。
我和杨丽娜手持鲜花,做出了各种猜测。
直到在花束之间,发现了一张卡片。
卡片上用行书娟秀地写了一行字:祝李先生早日康复。
没有落款。
我感到莫名其妙。
此后这种怪异之事,又在第二天早上重复发生。
同样是一束鲜花,一张便签。也同样是那娟秀的字体,没有落款。
为此事,我和杨丽娜将我们认识的所有战友、朋友都一一地推敲了一遍,越发觉得此事诡异。正何况,现在又不是愚人节,会是谁用这么浪漫的方式,向我表达祝福呢?
疑惑伴随我们走到了出院这一天。
我和杨丽娜正在办理出院手续,付副局长打来电话,说是十一点安排车过来接我们。
随后是一位陌生的女士,送来一束鲜花。
只不过卡片上的字有所改变:恭喜李先生康复出院。
落款:许雯。
这次竟然写了落款。
但落款上的名字,让我们感到既熟悉又陌生。陌生的是,在我们认识的战友和朋友当中,并没有许雯这号人;而熟悉的是,有一个时下红极一时的影视歌三栖女明星,恰恰就叫许雯。
我们当然不敢怀疑是明星的那个许雯,但问题是,除了她,我们的确再也不认识第二个许
雯了。
一时间,我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如果这个送花的许雯,真的就是那个当红明星,那她究竟所为何意?
倘若不是,还有哪个许雯会突然出现在我的世界当中?
一系列的疑问,无法释解。
直到若干天以后……
付副局长果真准时,十一点的时候,派司机开了一辆奥迪A6来医院接应我们。
我们直接奔赴局办公地点。
付副局长去十一楼开会了,他已经安排了一名秘书,将我暂时安排在局招待所住下。两天后,在总参和中办共同莅临的情况下,特卫局召开专门的欢迎大会。
礼堂门口张贴出横幅:热烈欢迎李正等三名同志凯旋归来。
我甚是不解,只不过是出国学习了半年,至于这么兴师动众,还要召开大会吗?
而且,这次大会的规模还真不小。除了总参、中办的几位重量级领导莅临外,特卫局各个机关、基层单位都派遣了干部战士参加。
大会由付副局长主持,而且他把这次大会开成了一次激励性质的动员大会,以很大的篇幅讲述了我们三人在政卫学院的经历和表现,并以此鼓舞全体官兵,号召大家积极向我们学习,树立一种‘爱军习武、无私奉献’的大无畏精神,做新时期让党中央放心的警卫战士。
我觉得这次会议召开的真就有点儿虚张声势了。
大会结束后,付副局长开始着手安排我们三个人的分配工作。
经过局里研究,初步做出决定:孙玉海同志赶往教导大队,担任警卫队射击教员;蒋文涛同志则被分配到C首长处担心警卫参谋。
而我李正,得到的却是‘待定’二字。
我明白‘待定’二字的深刻含义。毕竟我已经被特卫局作为一个深化与Y国关系的使者,即将被安排在Y国担任教官一职。
或许,这待定二字当中,还存在另外一种深意:付副局长正在做积极努力,支持我留在国内工作。但是由于现在正在进行中,因此才用了‘待定’二字。否则的话,他大可直接公布我即将赶赴Y国任教的消息。
诸多思索,令我心里异常焦虑。但是决定自己命运的,往往不是自己,我只能静候佳音。
眼见着孙玉海和蒋文涛都被分配到了工作岗位上,我却在局招待所‘待命’,无疑不是一种折磨。好在我的女朋友杨丽娜在闲暇之余,总会来招待所看望我。这才让心里稍微多了几分安慰。
杨丽娜每次过来,都会检查一下我的伤势。其实我那点枪伤已经愈合,不过是留了一块两厘米见方的疤痕。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付副局长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我本以为是关于我去不去Y国政卫学院任教一事,不料却是另外一件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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