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见薛蟠在那里不言语,以为他心中不愿意,因说道:“蟠儿,你二婶子家里的事你也都知道。
你娘我也是带着一儿一女这么熬过来的,知道她的艰辛。
到底咱们家境还比她那一房好些个,你又是做大哥的,可不能因为这点子事小气了!”
薛蟠笑道:“娘!我是那小气的人?我是想别的事呢。那个冯渊你还记得不?”
“冯渊?”薛姨妈蹙眉道:“不就是那个想跟你抢香菱的那位哥儿吗?
你差不多就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别再为难人家了!”
薛蟠笑道:“娘,谁说我要为难他了?我不单不为难他,现在他还要认我当大哥呢!”
说着便将自己如何买了冯家老宅还让他住,冯渊如何认自己为大哥的事说了一回。
薛姨妈听了啐道:“你小子现在哪儿来这么多花花肠子?二百两银子就买了人家的宅子,还要让人家谢谢你!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薛蟠道:“这是什么话?伢人还只愿意给他一百五六十两呢!我出高价不是为了帮他?”
薛姨妈道:“你能有那样的好心?你若是真帮他,那你干脆把房子还给人家去!儿啊,你现在认真管家,娘很欣慰,往后少干些不着调的事就更好了!”
薛蟠道:“娘!这你可就不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像他那样的败家子,就算我现在把房子给他,用不了多久,他还是会因为没钱花把房子卖了去!
我买了他的房子,又让他白住着,又让他有了容身之所,又时刻提醒着他,他现在已经无房可卖了,想要活着,就得走点正途!
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在帮他啊!他若是想不明白这些,能对我这么感激涕零的?”
薛姨妈白了薛蟠一眼道:“行了行了,都是你有理!”
薛蟠嘿嘿笑道:“娘,我是真想帮他,他说他会记账,我寻思明儿让他来家里看看到底会不会呢!
若是他真有些本事,又肯塌下心来,那我就让他帮着我、日后帮着薛蝌管账。
娘要不要明天看看这人中不中用?”
见薛蟠不似玩笑,薛姨妈不禁又有些担心起来,毕竟她儿子也好男风这件事她是有所耳闻的。
她还听说冯渊也好男风,而且长得也有几分风流……
因说到:“孽障,你该不会是……又稀罕上那冯渊了吧?”
薛蟠嘿嘿一笑,也不否认,而是看着一旁一直没有言语的香菱说道:“你把香菱给了我,我从此以后再不找男子了!”
【Duang!来自香菱的害羞+100!】
【Duang!来自薛姨妈的恼怒+10!】
薛蟠不禁感叹,想气气薛姨妈混点情绪值真难呐!
香菱本来一直在那里当木头人,知道主子说话没有她插言的份,没想到这样也能无辜躺枪,臊得脸上又红又热。
“你爱干嘛干嘛去!想要香菱,没门儿!行了,别在我这里胡孱了,该干嘛干嘛去!我看着你就烦!”薛姨妈撵薛蟠道。
“嘿嘿,那娘你也歇着吧。”
“等等,回头跟宝丫头赔个不是!当哥哥的就该有个当哥哥的样!要让着妹妹才行!”
“行了,我知道了……那我到底该不该给宝丫头筹备嫁妆啊?”
【Duang!来自薛姨妈的恼怒+2!】
“臭小子!你还说!”薛姨妈拿起桌上香菱做了一半的鞋就要打薛蟠。
薛蟠装作害怕,抱着头跑了出去。
“这破孩子,早晚有一天我得让你气死!合该发狠打你几下子才好!”薛姨妈恶狠狠的说到。
一旁的香菱想笑又不敢笑,薛姨妈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对香菱说道:“香菱啊,蟠儿这孩子吧……其实也就是嘴上不着调,他本心倒是个好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香菱道:“是……”
她的人都是薛蟠从人贩子手里救下的,又发善心收留了自己,香菱怎么不感激薛蟠呢?
只是香菱又不能直接跟薛姨妈说,怕薛姨妈误会自己是急着要往薛蟠房里钻……
不过这一家子,虽然是富贵人家,私下里却是这么和睦又有趣,又没有半点主子奶奶的架子,若是自己真的能一辈子伺候,也算是一种福气了……
早已忘记了家的温暖、亲人的呵护是什么滋味的香菱不禁有些惆怅。
却说薛蟠出了薛姨妈屋,果然往宝钗房里去了。
“哟,大爷来了~”莺儿见了忙掀帘子让薛蟠进屋。
宝钗听了也忙又装作气鼓鼓的转过身去不看薛蟠。
薛蟠脸皮厚度赛过城墙拐弯,哪里会觉得不好意思?
直接在宝钗对面坐了嬉皮笑脸的说到:“妹妹还真生气呐?哥逗你玩儿呢!哥往后再也不瞎说了行不行?”
宝钗只做没听见,不搭理薛蟠。
哄了好一会儿,薛蟠才说道:“好妹砸,别恼了,哥还有正经事跟你商量呢!”
宝钗这才看了一眼,虽然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却表达得明明白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薛蟠道:“妹砸,我要让薛蝌帮着料理家里生意,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宝钗道:“这还能有什么想法?哥哥的眼光是不错的,蝌兄弟虽然年纪小,却是个稳重又聪明的,只要锻炼锻炼,将来定然能支撑起薛家来。
且二婶娘家里现在是这个状况,除了跟着咱们家,他们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不怕他不用心。”
薛蟠道:“既然这么说,那我可就真的让他放手做了。”
宝钗点了点头,又看了薛蟠一眼道:“哥哥要跟我说的就这事?”
薛蟠嘿嘿一笑道:“自然不是,其实,机缘巧合,我还得了一个海外仙方!”
“海外仙方?什么仙方?”宝钗一蹙眉。
她本身是不大相信那些神啊佛啊的话的,可偏偏宝钗自己又有一番奇遇。
原来宝钗打小身子并不很壮实,反而隔三差五就会又喘又咳的,为这病情大夫吃药也不知花了多少银子,却都不见什么效果。
后来还亏了一个癞头和尚,说专治无名之症,请他看了,说宝钗是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幸而先天壮,还不相干,若是吃寻常的药,是不中用的。
癞头和尚就说了一个海上方,又给了一包药沫子做引子,让她做冷香丸预备着,只要发病的时候吃一丸果然就好了。
“这个么……其实就是怎么将黑糖淬炼成霜糖的方子。”薛蟠说道。
宝钗听了笑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这个,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有一本叫《天工开物》的奇书,里面就记载了一种用黄泥水淋糖的法子。
哥哥从哪里知道的?该不会是有人哄你,把这个法子卖给你吧?”
薛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宝钗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这是看过多少书?不单看的书多,里面的东西大多还都能记住,说她是个神童也不为过吧?
“没有,我的法子却是比这个还要好呢!你说的那种黄泥水淋糖法我也知道,确实能将黑糖变成白糖,只不过十斤黑糖也不过是出一两斤霜糖。”
宝钗冷笑道:“要不然呢?你以为霜糖的价格为何那么贵?还不是因为出得少么?”
薛蟠道:“我这神仙法子,十斤黑糖能出七八斤霜糖呢!”
“多……多少?”宝钗张着小嘴,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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