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长须丞相耶律楚材

在成吉思汗身边，有一位崇佛宗儒的著名人物，这就是契丹人耶律楚材。耶律楚材是辽朝东丹王突欲的八世孙，其父耶律履在金朝曾担任礼部尚书，尚书右丞等官职。

他自幼丧父，勤勉攻读，成人后博诵经史，天文地理，以及佛道，医学，占卜之说。蒙古军进围中都，金宣宗南迁进，他被任为中都尚书省左右司员外郎，在此期间他拜万松老人为师，皈依佛教，自称湛然居士。

1215年中都陷落，耶律楚材和其他金朝官员投降了蒙古，成吉思汗有意搜罗契丹贵族为自己服务，便特意召见他说：“辽与金是世仇，现在我已经为你报仇了。”

耶律道材听了却不以为然，回答说：“人的父祖以来都是金朝的臣干，哪能再怀贰心，仇视金朝皇帝和自己的父祖呢?”成吉思汗非常欣赏他能忠于旧主，认为他是可以信赖的人，就把他留在自己身边，随侍左右。

耶律楚材希望从此能够施展自己的抱负，以儒家的王张来治理国家，有一个西夏人常八斤善造艮弓，很受成吉甲汗的赏识，他瞧不起耶律楚材这样的儒士，说：“国家正在以武力取天下，他却宣扬文汉那一套，不是格格不入吗?”

耶律楚材反对一味祟尚武力，更看不起常八斤这样的匠人，便反唇相讥道：“制造弓箭尚且需要弓匠，治理天下难道可以不用治天下匠吗?”成吉思汗听到耶律楚材的话很高兴，对他愈加信任。邪律楚材身高须长，声音宏亮，成吉思汗亲切地称他为“吾图撤合里”，蒙古语意为“长须人”，而不直呼其名。

然而当时凭借良弓劲马征服四方的蒙古贵族，还不能很快地接受高深的儒家说教，因此耶律楚材在成吉思汗身边的作用。主要只是一个占卜者。

他精通天文历法，有一次主管天象的回回人预报说五月十五日夜里将发生月蚀，他认为不准确，到了那一天果然没有月蚀。后来他预测十月将出现月蚀，而回回人认为不准确，到时果然出现了明显的月蚀。

成吉思汗大感惊异，对耶律楚材说：“你对于天上的事情都没有不知道的，何况是人间的事情呢？”所以每次出征，都一定要律楚材占卜，以知三吉凶。耶律楚材有时也利用他这种特殊地位，对成吉思汗施以“止欲勿杀”的影响。

传说成吉思汗结束西征，驻在铁门关，撤马罕南部一处山獈时，侍卫遇见一只鹿形马尾的绿色怪兽，而且向侍卫作人语说：“你们的皇帝应该早早回去。”这样的怪兽必定是出于人门的编造。

成吉思汗听说后便奇怪地询问耶律楚材，耶律楚材回答说：“此兽叫角端，能日行—万八千里，懂得各种浩言，是好生恶杀的象征。它应当是上天派来告诉你消皂的。望您听从上天的旨意，宽恕人民的性命，这是你的无疆之福。”成吉思汗听了，当天就下令厂动身班师。

耶律楚材还为成吉思汗起草了邀请丘处机的第二份诏书，在丘处机抵达西域后，他们二人彼此诵诗酬唱，互相极力推重，虽然律楚材崇尚佛教礼儒学，而丘处机是道士，他们在具体的主张上不免有所冲突，但在劝告蒙古贵族节欲止杀方面，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后来在窝阔台汗时期，耶律楚材的治国抱负终于得到了较充分的买现。

成吉思汗没有得到长生之药，带上真人丘处机和耶律楚材踏上了归途。1223年春在一次围猎中，成吉思汗追射一只野猪，坐骑失蹄将他摔到地上，野猪竟没有反扑过来，只是站站瞪眼看他，然后在赶来的人们的吆喝声中逃去。

丘处机和耶律楚材借机劝告他说：“天道好生，皇上既然年事已高，今后就不要过多地打猎了。今天坠马，是上天的功戒。野猪不敢扑过来，是上天的佑护。”成吉思汗说：“你们劝的都是。但蒙古人自小即习骑射，哪能一下子放弃呢?”

成吉思汗不能一下子就接受丘处机和耶律楚材的说教，但是他们所代表的汉地传统封建思想，还是潜移默化地发生着作用，成吉思汗后来就发布过不准杀掠的命令。当然，其明显的效验主要是成吉思汗之后的事情了。

成吉思汗亲自操劳治理西边疆土的大事，来不及制定对内的各种法规制度，因此，有些州郡的官吏，随意杀人，甚至把老百姓的妻子女儿强夺为奴隶，夺取老百姓的财物，兼并老百姓的田地。

楚材听到这些事后，难过得流泪，立即入朝上奏，请求发布命令禁止州郡官吏的违法行为，如果没有成吉思汗的诏书，就不能随便向老百姓征税调役，准备执行死刑的囚犯必须报请朝廷核准，违犯者判处死罪，这样一来，贪婪残暴的风气才逐渐有些平息。耶律楚材是历史上有名的清官。成吉思汗攻打西夏时，

将领们纷纷抢夺金玉财宝，他却收集、保存了许多文集和大量的药材。后来军中疫病流行，这些药材救活了好几万人。

1227年，他奉命到燕京整顿秩序。当时京畿之内，许多权势人家的子弟，一到黄昏便驾着牛车出来结伙抢劫，行凶杀人。

耶律楚材不畏强暴，不为利害所动，秉公而断，公开斩了十六名这类罪犯，为社会除了大害。他病死后，有人诬陷他藏有私囊，检查以后，发现除了琴阮书画金石遗文之外，别无所有，足见他的清廉。

燕京地区一带有很多势力强大的贼寇，天还没黑，就赶着牛车到富人家里抢夺财物，不给就杀人。当时睿宗以皇太子的身份留守监督国事，听到这事后，派遣宫中使臣和耶律楚材一起去追根究源，予以审理。

耶律楚材查访到这些人的姓名，都是一些官员的亲属和有势力的人家的子弟，把他们全部抓捕起来，关进监狱。案子审清楚后，在集市把十六个重犯执行死刑，燕地的老百姓才安定下来。

壬辰年春天，成吉思汗率领部队南征，准备过黄河时，向逃难的人发了一道诏书，来向大军投降的免死。

有人建议说：“这些人危急时就投降，没事的时候就逃跑，收留了他们，只是帮助敌人，不能宽恕他们。”楚材请求制作了几百面旗帜，把它发给来投降的人，要求他们安居下来种田，这样救活了很多人。

窝阔台汗即位后，耶律楚材倡立朝仪，劝亲王察合台等人行君臣礼，以尊汗权。从此更日益受到重用，被誉为“社稷之臣”。初执掌中原地区赋税事宜，建议颁行《便宜一十八事》，设立州郡长官，使军民分治；制定初步法令，反对改汉地为牧场；建立赋税制度，设置燕京等处十路征收课税所。

窝阔台汗三年，1231，任任命耶律楚材为中书令，宰相。此后，他积极恢复文治，逐步实施“以儒治国”的方案和“定制度、议礼乐、立宗庙、建宫室、创学校、设科举、拔隐逸、访遗老、举贤良、求方正、劝农桑、抑游惰、省刑罚、薄赋敛、尚名节、斥纵横、去冗员、黜酷吏、崇孝悌、赈困穷”的政治主张。

在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殚精竭虑，创举颇多。使新兴的蒙古贵族逐渐放弃了落后的游牧生活方式，采用汉族以儒教为中心的传统思想和制度来治理中原。

使战争不断的乱世转为和平的盛世，使先进的中原封建农业文明得以保存和继续发展，也为后来忽必烈建立元朝奠定了基础。

丙申年春天，各处大王集会，窝阔台亲自端着酒杯赏赐给楚材，说：“我之所以推心置腹的信任你，是遵照成吉思汗的命令啊。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中原的今天。我所以能够高枕无忧，都是你效力的结果啊。”

丁丑年，耶律楚材向窝阔台报告说：“制造器物一定要有好的工匠，守好江山一定要任用读书人出身的臣子。但读书人出身的臣子要能成就事业，不积累几十年的功夫，大概是不容易成功的啊。”成吉思汗说：“果然是这样的话，可以提拔这样的人做官！”

于是任命宣德州宣课使刘中到各郡去主持考试选拔，被俘虏成为奴隶的读书人，也要让他们参加考试，如果主人隐藏他们不让参加考试要判处主人死罪。

耶律楚材主持国家政务时间很长，把得到的俸禄都分给他的亲属和族人，从来没有徇私情让他们做官。行省的长官刘敏向他提及此事，楚材说：“和睦友善地对待亲戚，只能用钱财帮助一下。假如让他们去做官而违法，那我是不能徇私情的。”甲辰年夏天五月，耶律楚材逝世在职位上。

耶律楚材在成吉思汗、窝阔台汗两朝任事近30年，多有襄助之功。后脱列哥那称制时，因屡弹劾皇后宠信之奥都剌合蛮，渐被排挤。

公元1244年5月14日，悲愤而死。耶律楚材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从此中断，严重地影响到元朝国家的发展方向，他死亡的消息传出后，全国上下为之感到无限悲哀，许多蒙古人都哭了，如同丧失了自己的亲人。汉族士大夫更是流着眼泪凭吊这位功勋卓著的契丹政治家，他们的良师益友。

蒙古国民众自动为他举哀，数日内听不到音乐的声音。耶律楚材去逝后，朝廷尊称他为“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