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不相信

他去了后山,把翠儿从坟里挖出来。

本该两人一起离开的,但是最后为什么是翠儿浑身刀伤的出现在封门山,而阿良却失去下落?”

冷桐乡将手一抖,那些金锭银锭纷纷滚落地上,他把包着这些东西的布匹抽了出来。

“翠儿平时会纺一些布,做一些刺绣拿去镇上卖,而这块布其实是她平时用的绢帕。”

抖开,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纹样,左下角有个“云”字。

“虽然有人时常在云绵山下那条小溪里捡到珠子、碎玉之类的东西。

但是这些银锭和金锭,绝非潺潺溪流就能推动。

我想,应该是翠儿在找寻沉忧的时候,无意中找到了当年丢失的那批贡礼。”

“翠儿并不贪,或许她也知道这东西会惹祸上身,她一心只想离开这里,故而就只拿了一点,是为了和阿良出走之后在外过日子所用。

但是阿良知道后,起了贪欲,要翠儿说出贡礼的所在,两人起了争执,然后阿良就……”

“胡言乱语!”阿义暴跳起来,手指颤抖的指着冷桐乡,脸色怒红,“你就凭这些东西,怎么能断论我二哥贪财杀人?”

激动的样子,似乎就要冲上去和冷桐乡拼命,幸而一旁几人把他给拖住。

“我现在是不能断论,只是推测,然而事情是否如此,还须找到你二哥和他当面对质。”

冷桐乡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神情淡然、语气镇定地道:“也许你二哥的失踪只是个幌子。

你其实知道你二哥杀了翠儿,害怕云绵寨的人知道之后报复他,便落荒而逃。

你则留在这里混淆众人的耳目,让人以为翠儿情深之至,死后不肯瞑目,走尸带走了你二哥。”

“我没有!我二哥是真的失踪了!”阿义大声辩解道。

冷桐乡冷笑,“你们把他看管起来,下一步就是要把阿良给找出来!”

“放开我!”

阿义一声大吼,一股蛮力将押着他的几人甩开,夺下旁边一人手里的刀。

趁着离他最近的秦大海还没反应,将他拉到身前,手里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阿义情绪激动,耳根脖子涨得通红,额角青筋也凸起来了。

“不要过来,不然我就取了他的人头!我早就知道你们两个和云绵寨同流合污,根本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你们到底收了他们多少好处,这样陷害我二哥、陷害封门山?”

阿义架着秦大海,一边往后退,退出了议事的大堂,被众人团团围住。

“阿义,把刀放下!”尉迟豹将挡在他前面的那人往旁边一拨,皱着眉,怒道,“就算不服他的推论,你也不该这样!”

“大当家,这分明是云绵寨的人想出来的诡计,置我们于不义,然后趁机瓦解了我们封门山。”

三当家不动声色地将手按在刀柄上,手腕一震,紧接着,白光一晃,整个人纵跃出去,青云刀挥向阿义。

阿义侧身避开,但没有松开秦大海,反将他推到身前,用来挡刀。

其它人也都乱成一团,两边人都不知道是应该动手还是帮忙擒人。

阿义眼看打不过,拉着秦大海就往后山跑。

三当家追过去,在一片幽暗看不到底的树林前面,停了一停,然后还是追了进去。

冷桐乡一见其他人都杵在那里不动,一股急火冒上来。

“你们都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去救人?”

“那条路是往云绵山深处去的……”人群里不知谁这么说了一句。

大当家叹了口气,“有老三跟着,冷妹子,你放心,人我们不会不救的。

但是这山里头邪乎得很,不能这么贸然进去。回去准备一下,我们进山寻人。”

“我们这边也要去。”尉迟豹说道。

大当家看向他的表情带着惊讶,尉迟豹却很爽气的回笑。

“这几年,一直心心念念四十年前的事,当年在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也许真的要回到那里,才能知道。”

大当家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转身,“别在这耽搁了,快点回去拿上家伙进山找人。”

“是!”

云绵寨的人跟着大当家和二当家往回走。

封门山的其他人也去准备绳索、火把等东西。

冷桐乡眯眼,她自然也是要去的。

这是贡礼下落完成任务的好机会。

正要跟着大当家他们走时,她回头看向那片山林,见尉迟豹也呆站在那里,迟疑问道:“当年的事情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尉迟豹回头笑笑,粗犷的脸上写满了落寞,“你也不相信吧?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怎么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完,低头看向自己抬起的右手,像是无意识地将手抓握了两下。

冷桐乡没再多说,看到大当家他们已走远,连忙追上去。

……

天很快黑了下来,林间陆续升起火光,缓缓移动,与远处的星辰连接起来。

让人一时无法分辨哪里是无垠的苍穹、哪里是无底的深渊。

山匪们喊着两人的名字。

声音在谷间回**,夹杂着山风的呼啸,听来有些凄厉。

“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三当家?”小菜根担忧道。

冷桐乡弯腰将他抱了起来,“很快就能找到的。”

“三当家要早点回来才行,云绵山会吃人,去年的时候,小米和糯糕比谁胆子大,小米一个人跑进山里,再也没出来……”

小菜根瘪了瘪嘴,豆大的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掉。

冷桐乡摸摸他的脑袋安慰他,心里非常不安,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萦绕,挥之不去,只能暗暗祈祷……

大当家让冷桐乡回山寨里等着,孩子们都跟着她,在队伍里反而添乱。

她虽然不甘愿,但还是带着孩子回到山寨里,将这边的情况写成信报,送了出去。

之后一晚上都在房里走来走去,丝毫没有睡意,到清晨才坐在桌边手撑着脑袋,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师父,陛下。”

她睡得很浅,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看见李星尘就坐在对面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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