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别来无恙。……啧啧啧,身材真好,皮肤也挺白的,就是不知弹性如何!嘿嘿,你这么盼着我来,莫非要以身相许。”一张带着调侃、轻薄的笑脸让陈楚楚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陈楚楚穿着一件红色的肚兜,下身则是青色的丝绸小衣。香肩如雪,肤如凝脂,将女人优美的身体和曲线暴露无遗。尤其是青色小衣半透明,若隐若现。小衣就是明代女人的**,一般是平角。
杨易咽了咽口水,将心猿拴住,双手抱胸,面带嘲讽,“别叫了,你不会是想让你的手下都冲进来欣赏你的身材吧。”
陈楚楚尖叫声戛然而止,满面通红,又羞又恼。想要逃脱,手腕却被杨易紧紧拽住,无奈之下,对杨易又抓又踢,“放开我”
“你要是再不听话,老子就这么押着你出去。”
陈楚楚不敢再反抗,两行泪水流了下来,凄婉、哀怨,颤抖着声音,“求你让我把衣服穿好。”
“没想到冷酷似铁,杀伐决断的陈楚楚小姐也有求饶的时候。”杨易在陈楚楚脖颈处深嗅一口气,“真香,如此**的身体,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被衣服遮挡是多么的暴殄天物啊!”
隔壁房的小莲提着刀冲了进来。“登徒子,放开小姐,我跟你拼了。”
跟随杨易而来的胡地护在杨易身前。
“狗奴才,你再不住手,老子将这婆娘扒个精光。”杨易大喝。
陈楚楚吓得花容失色,“不要!”
小莲停了下来,哭丧着脸,“求你放了小姐,不要伤害小姐。”
杨易听见这话,怒火上窜,“老子一路上被你们追杀,你们何曾想过放过我?长了一身好皮囊,却做着绑架人质这种卑鄙的事,无耻至极。”
“求你让小姐穿上衣服,小姐还没嫁人呢!”
“只要你不多嘴,就没人知道。”
……
陈楚楚的房间被手下护卫重重包围。
房内,陈楚楚坐在**用被单遮身,满脸愤怒,胡地将刀架在她脖子上。
马一天将两个被绳索捆住的黑衣人扔在地上,是张成和卫子良。沉声道,“把小姐放了,这两人还给你。”
杨易只是笑,不说话。
马一天干脆道,“你的家人都还给你。”
杨易转身对陈楚楚道,“人我肯定都要带走,但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要解决了。爷没空也没心思和你们折腾来折腾去,必须有个了结。”
“怎么了结?”陈楚楚喷火的双眼瞪着杨易。
杨易很不舒服,“陈楚楚,别装着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别人不知道,我杨易还能不清楚!表面冰清玉洁,人畜无害。背地里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如蛇蝎的女人。上帝给了一副绝世容貌,怎么就给你配了一副黑心黑肠。还自以为是的为自己无耻的行为披上冠冕堂皇的外衣,什么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大明中兴。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廉耻可言。”一番话将陈楚楚的行为分析的淋漓尽致。
陈楚楚从慌乱中沉静下来,恢复了一贯的理智,对于杨易的话,她嗤之以鼻,“历来成大事者何惧小节,哪一个王者不是踩着累累白骨而上?非常时期,必用非常手段。只要大事可成,谁又会去计较如何成事。”
“杨某不知道你要做何大事,也没兴趣知道。但杨某知道,成大事者必有包揽天下的胸襟和气魄,心系万民,走的是堂堂大道,而不是靠阴谋诡计。老鼠就是老鼠,永远见不得光。”杨易食指摇摇,“你陈楚楚不行,本可以堂堂行事,却要学做老鼠,钻到阴沟里去翻来覆去的算计。格局也不够,为了一批莫须有的银子,就妄动杀机、破坏金身,太没水准了。”
被杨易说得跟老鼠相比,陈楚楚脸色铁青,嘴唇瑟瑟发抖。
“被几句话就气得失去理智,还能成什么事?”杨易表情严肃,“好了,废话不多说了,咱们来谈谈善后的问题。”
陈楚楚咬牙道,“洗耳恭听!”
“第一,我的人必须全部放出来。”杨易道,“第二,我们谈和,以后你们不能再找我的麻烦,咱们互不相干。”
“信呢?”
“那封信是我的护身符,只要你不为难我,我也不会将信公布出去。信我会藏起来,一旦我遇害了,会有人将信公布出来。”杨易干脆道,“说实话,我信不过你。你陈楚楚势力庞大,还能调动军队,我杨易一介草民,没有护身符,纵容逃过一劫,也逃不过二劫、三劫。”
陈楚楚知道自己的信是拿不到了,只要不公布出去,以后再寻办法就是,转而道,“豪格的那些信呢?”
“豪格的那些密信,涉及到他们在大明的细作,肯定要交上去”杨易盯着陈楚楚,“楚楚小姐,你是大明的子民,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能纵容、包庇敌国的细作,做人要有底限。”
陈楚楚脸颊发烫。
杨易又道,“豪格要是还来寻晦气,杨某不介意把事闹大,有什么后果自己想想。”
……
夜依旧,雨不断。
杨易等人挟持着陈楚楚走出别院,马一天带着近百护卫不远不近的跟着。
杨易亲眼看着小蓉姐弟、卢大娘祖孙坐上马车走远了,心才彻底放下来。
一道人影从黑暗中钻了出来,正是冷千秋。冷千秋比划了一个杨易教的“OK”手势。
杨易不怀好意的对陈楚楚笑道,“今天是个好日子,难得楚楚小姐半夜三更陪我散步。杨某为了表示谢意,送一场烟花表演给你”
杨易打个响指,“轰轰轰”的爆炸声渐次响起,有数十响之多。强烈的爆炸火光将黑夜映照得通红,大地都在微微颤抖,整个清心别院在爆炸声中灰飞烟灭。
“哈哈哈”在陈楚楚、马一天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杨易放声狂笑,“兄弟们走”
狂烈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成为杨易五人大步离开的背景墙……
陈楚楚颓然坐在泥水地里,仿佛失去了心神,一路顺风顺水的她在杨易这个“草民”面前一败再败,这一场“烟花表演”,是杨易给她的警告,再敢去惹他,下次灰飞烟灭的就是她了。
“小姐,小姐,都怪奴婢没用”小莲抱着主子,失声痛哭。
马一天心情沉重“小姐,伤亡不大,只有几个看守院子的护卫死了。”大部分护卫都被引了出来。继续道,“此子狡诈,手段繁多。既然他答应不把密函泄露,咱们也不要再做纠缠,还有很多事等着小姐去做……”
……
范康来了,带着马车而来。马车上的箱子打开,全是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
锦衣卫上下,包括陈麟都看花了眼,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杨易还算清醒,拿出包袱扔给范康,“拿去”
范康拿到所有包袱,打开一看,面目狰狞的笑了,这些就是他升官进爵的阶梯,也是他发家致富的宝库,区区四万两银子算什么,他能十倍、百倍的捞回来。
范康意气风发的走了,即将掀起了惊涛大浪,即将无数人家破人亡,即将无数人头落地……
陈麟当着众人的面分银子,他没有多拿,同大家领取一样多。所有活着的人均分,死去的人双份。每人差不多近五百两银子,杨易也得到了一份。
看着雪白的银子,有人喜极而泣,有人狂蹦乱跳,都是喜悦,兴奋……
有人甚至给杨易磕头,正是杨易给他们争取来的,这在以前他们想都不敢想能有这么多银子,是杨易给他们带来的……
对杨易而言,能分到五百两银子,能加快养殖场的进度。
清晨,薄雾蒙蒙。
永平城外的官道上,杨易为锦衣卫兄弟们送行。
多日的相处,大家结下了生死般的情谊,颇有些恋恋不舍。
“就送到这里吧!”陈麟看着杨易,语重心长道,“这些日子,尔经历多次磨难,总算有惊无险。尔是聪明人,虽然平安度过,也不可大意。既不妄自菲薄,也不可滋事寻衅。此次回去,我会给你谋个锦衣卫出身。这年头,没有官身,做什么事都不容易,搞不好就有性命之忧。有了锦衣卫出身,寻常人找你麻烦也要仔细掂量掂量。”
杨易很激动,“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至少那帮土匪余孽要找我的麻烦就是造反之罪!”
觊觎银子的三方势力,陈楚楚、东厂搞掂了,就剩下刀疤脸那帮土匪了。他们那晚在牛家村损失惨重,但不排除还有余孽找杨易报仇。
陈麟沉思片刻,“他们不会找你麻烦的,我已经知道他们的幕后主使是谁了,回去我会找他谈的”
“那再次感谢大人!”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也能省却许多麻烦。
杨易同胡地、冷千秋、张成、卫子良等锦衣卫兄弟拥抱告别,这是生死相交的兄弟之情,几位铁打的汉子都忍不住眼眶发热……
杨易的生活终于稳定下来,经历了多次生与死的磨难和颠沛流离的苦楚,杨易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定日子。不用再想着怎么逃命,他把精力都投入到了“生意”中去……
山海关锦衣卫衙门里。
房瑞颓废的靠在椅子上,脸色很难看。完了,银子没了,自己苦心经营的山贼队伍也没了,自己操纵山贼参与夺银一事也肯定被陈麟察觉了,什么都完了。
正当房瑞长吁短叹时,陈麟来了。
陈麟关上房门,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人。
“千户大人,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希望我们能坦诚布公的交谈。”陈麟语气沉着。
“谈什么?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还谈什么?”房瑞有气无力。
“我想知道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为了银子,可以让你冒如此大的风险?”
“呵呵呵,陈麟呀陈麟,这世上就你清高,可以不为财宝动心!我等凡夫俗子只能人为财死了。”房瑞站了起来,“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银子才是真的。你看看,朝廷那些大臣,个个表面大义凛然,背地里都在拼命捞银子。锦衣卫不比从前,而我这个千户官又算什么,在他们眼里就是只蝼蚁,说不定哪天就被他们投进大狱。大明官场这些烂七八糟的事你不是不知道。本官呢,好事做不了,坏事不想干。只想捞点银子,哪怕不做这个官,也没所谓。”
房瑞做官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但也没什么恶迹,就是个平庸的官员。
“大人,我理解你,在你手下当差也有些年头了,知道你的品性。可是你不应该勾结山贼,这帮山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属下实在不能想象你居然同他们有勾结。”陈麟道。为什么山匪能准确掌握“银子”情报,预先埋伏道观截杀“漏网之鱼”,又耐心“等待”银子出土、追杀到牛家村等等。很早陈麟就怀疑过有人同山匪沆瀣一气,经过抽丝剥茧的分析,陈麟锁定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没有告诉他银子是虚构的,果然山匪的后续动作验证了。
结论虽然很残酷,却是事实。
“我不靠他们去抢银子,难道靠你吗?我勾结山贼能算什么,无非就是几个老百姓受灾。可是有朝廷大员勾结鞑子,死的人成千上万,你怎么不去指责他们?”
陈麟语气一滞,实在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世道如此,我无非利用手中的权力为他们谋点便利而已,也是想为自己留点可以倚靠的力量。他们为我去挖宝藏也是应该的”房瑞双眼圆瞪,“你今天来就是来指责我的吗?是不是准备检举我?”
陈麟摇摇头,“虽然我不赞成大人的所作所为,我也没打算检举大人。今天我来是因为我提拔了一个人,需要大人同意并行文镇抚衙门,下发正式认命。”
“谁?”
“杨易!”
“杨易?”
“对,此次在侦缉鞑子奸细的过程中他居功至伟!”
“对于表现突出的人,主官有权火线提拔,你把他的资料交来就是。”
“此人聪颖,手段灵活。本来我是提他为小旗,有点大材小用了,希望大人出面保他为总旗!”
“你倒是大公无私,出手就是个总旗。”房瑞讥讽道。
陈麟不理房瑞的讥讽,依然平静道,“此次侦缉鞑子奸细的过程中,房大人也居功至伟,这是卑职对这次侦缉过程的正式奏表,请大人过目。”
房瑞非常认真的看,陈麟不擅这些文书,其实是杨易写的。内容就是根据同范康达成的共识写的。讲锦衣卫和东厂发现鞑子秘密入关,为了大明,两个部门摒弃前嫌,携手合作,编撰了假宝藏的故事,吸引鞑子奸细,也顺便诱附近的山贼上钩,最终成功摧毁鞑子在道观的窝点,追杀鞑子细作,并截获同鞑子细作暗通款曲的朝廷官员。奏表中,着力突出了房千户、范千户的指挥英明,和众将士浴血奋战的经过。
一场荒诞不经的假“宝藏”案,生生变成了追查鞑子细作的间谍大案。
不过更让房百户吃惊的是,宝藏居然是假的,是个诱饵,居然把自己也诱了进去。
“假宝藏,假宝藏。”房瑞喃喃自语,一下子将桌子踢翻,面目极度扭曲,怒吼道,“陈麟,你欺瞒上官,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宝藏是假的,为什么——”
紫禁城御书房。
厚厚的一堆奏折里,一个穿黄衣锦袍的年轻人正埋首其中。虽然面冠如玉,却面容憔悴。此人正是大明王朝的主宰---崇祯皇帝。
崇祯仔细阅读一份加急奏折,眉头紧皱,继而露出越来越愤怒的表情。“啪”,崇祯将奏折狠狠的拍在书桌上,“食我大明俸禄,居然暗通鞑子,岂有此理,通通该杀!”
在一旁伺候的太监王承恩见皇帝发怒,恭敬的垂首立于一旁。“陛下息怒,鞑子细作渗透我大明由来已久,诱使个别官员数典忘祖,甘为鞑子鹰犬,确实人神共愤。不过可喜可贺的是我锦衣卫和东厂不负圣恩,能将其揪出来,以正朝纲。更让人欣慰的是锦衣卫和东厂能在大义面前放弃宿怨,联手对付鞑子,乃我大明之福!”
崇祯脸色稍缓,陷入沉思状。良久才道,“锦衣卫和东厂以前连办冤案,屡屡惹朝臣弹劾,朕也不喜。所以自朕登基以来,几乎弃用。没有了东厂和锦衣卫的压制,这帮朝臣越来越嚣张,欺上瞒下,贪腐成风,结党营私,阳奉阴违。”崇祯连声叹气,“这次东厂和锦衣卫立下大功,也不是像朝臣们说的那样尽搞冤案,承恩啦,朕想重启锦衣卫和东厂,你觉得如何?”
“陛下,重启锦衣卫和东厂,必定激起朝臣的激烈反对,陛下要三思!”
“如果他们尽心社稷,中兴我大明,朕何至于会再启锦衣卫和东厂。一个个嘴里说得冠冕堂皇,背地里尽干丑事。”崇祯越说越激动,“承恩,拟旨,嘉奖此次剿灭鞑子奸细的有功人员,着令锦衣卫和东厂通力合作,挖出那些吃里扒外的奸细,严惩不贷。”
深夜,紫禁城,皇城,外城的大门次第打开,几骑全副武装的军士快马加鞭,奔驰而出,消失在夜幕中,他们的目的地将会掀起腥风血雨。
一日后,永平城门四闭,全城大索。戴圆帽,着皂靴的东厂番子的马蹄声响彻全城。一家家大门被踹开,无数人头落地,哀嚎声此起彼伏,大狱人满为患。
接着,卢龙,滦州,山海关等地同永平一样,东厂番子肆掠,成为索命的牛头马面,人人闻之色变。
东厂的飞扬跋扈在朝野引发轩然大波,一波一波的文臣上书,控诉东厂牵连无辜,中饱私囊,草菅人命等罪状,崇祯不为所动。
随着东厂大索规模越来越大,朝堂的争议也越来越激烈,甚至有大臣当场撞死在柱子上。更多的文臣串联起来,准备叩阙。崇祯才宣布永平鞑子细作案结案,东厂随即结束大索。朝堂争议也渐渐平息。
没多久,人们就忘了这个案子,除了被处置者的凄惨血泪,其余人依旧歌舞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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