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公道,找本皇子要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身重孝的秦昭出现在门口,脸上满是哀色,不见一点喜气。

梁氏惊讶地回头道:“昭儿,你在说什么,你会试第二名,殿试肯定也差不了,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

秦昭板着脸道:“父亲亲丧,我秦昭不在家守制,还去搏什么功名,母亲您是不是想让我被天下人耻笑!”

梁氏道:“可是上殿面试也是朝中制度,等同于皇命,你执意不去岂不是抗旨?”

“皇命也是对那些正常的考生,科考之中出现丧事便该自动退出此列!”

秦昭说完之后也不管梁氏是什么反应,转身就回了府里。

梁氏气恼了一会儿回过对来,朝站在门口发愣的那几个差人说道:“几位请回吧,殿试的时候秦昭会去的,他刚才的话你们不必向上禀报。”

差人们拿着银票道着谢回去了。

天气火热,尸首不能久放,秦沛的遗体在家中停放十四天便下葬了。

出殡仪式展红菱不能参加,只能走在路边的人群里默默看着秦昭,当日与自己初见时的风流公子,不羁少年,现在却满脸哀痛,承担着丧父的悲伤,以后要独自承担起一个家族的荣辱,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却必须要蜕变,这让展红菱想想就心疼。

相比起来,她宁可秦昭还是像从前那样玩世不恭,轻松快活,也不愿他在这种情况下成长。

出殡之后秦昭在家闭门守丧,展红菱这才找到机会把罗芙草的事和他说了。

秦昭又带她找到梁氏,打听为什么会买那种草。

梁氏说道:“那段时间你爹总是睡不着觉,我听朱妈说有种西宁国的草药用来装枕头,可以促进睡眠,我就和她去集市上找,结果真的找到,就买回来了,后来我还问过御医,那东西能为能给你父亲用,御医也说没事的。”

“怎么查来查去什么都没事,难道父亲的死真的是正常的?”

她们在厅里正说着,外面的家人跑进来禀报:“夫人、少爷,不好了,朱妈的男人来闹事了!”

“朱妈的男人?!”梁氏一愣,说道:“不是说她的家人不知去向了么,怎么又出现了?”

秦昭和展红菱对视一眼,说道:“走,出去看看。”

两人和梁氏一起向府门走去,还没等走到门外就听见门前传来哭叫声:“老婆子,我苦命的媳妇啊!你就这么死了,连个面都没让我们见啊!可怜我们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少了一个啊……”

三人走到门前,只见府门的台阶下跪坐着一个五十左右的半老男子,这人一身粗布衣裳,身材微瘦,满脸的皱纹,哭得老泪横流。

见到府里有人出来,这男人哭得更凶,跪坐在那里叫道:“真是没有天理了!好好的大活人死了,连个说法都不给我!悄悄的就埋了,亏你们秦家还是作官的,作官的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梁氏虽然当家十几年,可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撒泼的,更要命的是这人撒泼也撒得有理,人家老婆老婆死在自己家了。

看着门前聚了一大群人在看,她只好更着头皮走下台阶,问道:“你就是朱妈的男人王全升?”

那人在地上一梗脖子,叫道:“是又怎么着!菲非你们弄死了我老婆,又想来弄列我!你来呀、你来呀!我不怕你!弄死我正好我去陪我家娃他娘!呜呜……没天理呀!”

梁氏耐着性子说道:“王全升,朱妈死的事我没有一点瞒着你的意思,只是到你家去找的时候你家已经没人了,别人说你们搬走,一时半会我们找不着,就报了官府,朱妈的死因官府都是看过的,你若不信可以去问。”

“我去问?我拿什么去问?我一没钱、二不当官,官府当然要向着秦家,我问得出来什么!”

说着又抹起眼泪,坐在地上叫道:“可怜我那老婆子,听说脑袋都碎了!她死得该有多惨啊!秦家草菅人命,没有天理、没有王法呀!”

展红菱和秦昭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就是纯来闹事的,根本没想从秦家讨到什么。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头疼,他这么大吵大闹,好像秦家真无法无天,残害人命一样。

他和秦昭看着的时候,梁氏又对王全升说道:“朱妈是死在府里了,可是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官府也报了,你们家的人我们也找了,只不过没找到而已,现在你找来,咱们可以好好谈一下,是赔银子是怎么着,我们都认,你又何必在这里大哭大喊……”

“我哭怎么了,我喊怎么了,我们家人都死了,还不行我哭喊了!说没天理真是没天理了!想用银子就把我打发了?没门!我们家的人命不是用银子能买来的!”

这家伙不只喊,还从地上站起来,比比划划地叫着,引得秦府前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梁氏也越来越恼火,喝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想怎么样!别以为秦家就是好欺负的,找到由头就可以胡来!”

“我想怎么样?我要让你们偿命!谁害死我老婆子谁就给他抵命!”

梁氏忍不住回头往展红菱那里看了一眼,不过却还是转头来对王全升说道:“没谁害朱妈,她是自己死的,又不是我们动手害的!”

“自己死的也得有个原因,究竟是因为谁?因为谁谁就是凶手,谁就要给她抵命!”

展红菱一看自己不出来是不行了,推开秦昭的手就要过来。

可是这时候却听有人说道:“因为谁谁就要抵命?那么要是因为我呢!”

众人转眼看去,却见转观的人群被人分开,骆凤泽从后面走了进来。

王全升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下意识地问道:“你?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你一会就知道了,走,带他进府。”

骆凤泽招呼一声,身后的侍卫上来就把王全升架住拖向府里。

王全升扯着脖子叫道:“我不进,我不进,你们别拉我……”

可是无论他怎么叫喊,也还是被拖进府里去了。

梁氏和秦昭、展红菱三人便也和骆凤泽一起进府。

虽然秦家人都进到府内,可是看热闹的人一进半会还是没散,有人打听道:“这是怎么回事,秦家害死人了?怎么被人闹到门口来?”

有知情的人说道:“前两天秦府里的朱妈自尽了,当时没找着家人,结果现在家里人自己找来,就闹上了。”

还有其他人说道:“这个王全升我认识,从前常在我们那片街上混,游手好闲的,不是个好东西,他和他儿子全指着他老婆养着,现在他老婆死在秦府里,他当然要借机会狠敲一笔。”

其他人又说:“这家伙还真有胆子,连秦家也敢讹,他还真是胆子肥了,搞不好自己都弄进大狱去!”

“就是,就算秦家没了秦尚书,也不是他一个小混混能逞威风的地儿……”

看热闹的人群议论了一会还是散了,府门前再次恢复案安静。

再说骆凤泽,叫人把王全升带到里面,来到后院之中把他按倒在地,骆凤泽指着他喝道:“刁民,你可知罪!”

这王全生还真是滚刀肉,即使被押进府来也没吓住,朝骆凤泽嚷道:“我知什么罪我知罪!我就知道我老婆死了我要讨公道,这是天经地义的!没人敢判我的罪!”

“你老婆死了是不假,可人知道她为什么死的?她暗地里向秦大人下毒,毒害死秦大人之后被我等发现,她害怕被送到官府治罪,所以才畏罪自杀!她所犯罪行正在清查之中,你身为她的亲眷,必然知道内情,不从实招来还到秦家来闹事,你说你是多大的罪名!”

听了他的话展红菱和秦昭对视了一下,朱妈死前的一系列做法肯定是不正常的,可是因为她一死,使得展红菱和秦昭生了愧疚之心,所以不愿再提起之前的事,对于王全升也就格外宽容,但是骆凤泽却没他们那些顾忌,把话说出来。直到他说完之后,展红菱和秦昭才想明白,的确是这样的,不能只因为愧疚就什么都不追究。

王全升听了骆凤泽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叫起来:“你胡说!你们栽赃陷害!谁都知道秦沛是病死的,凭什么说我老婆害死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按着他的侍卫一拳打断,侍卫一边打一边骂:“找死!竟然敢说三皇子胡说!冲这句话就够打死你的……”

骆凤泽连忙向侍卫摆手,示意他们住手。

王全升挨了打才知道,原来面这位竟然是三皇子,自己到秦家闹事,竟然闹到三皇子手里,这下可出事了。

这家伙顿时吓得蔫了,老老实实跪在地上说道:“三皇子,小人只是来向秦家讨公道,没有得罪您的意思,求您别为难小人了。”

“向秦家讨公道?”骆凤泽冷笑道:“你可知道你妻子死的时候我就在当场,我等问她的话她抠不回答,抱头撞死,害得我等有许多事情现在无法查清,你竟然还来计公道,你之前说逼死她的人就凶手,那么也有三皇子一个,你的公道是不是也要算上本皇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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