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清妍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传来嘈杂的轰隆声,像是起了龙卷风一样,吵的人耳膜发疼。
“轰隆隆……”
声音越来越清晰,几乎就在头顶上传来,律没有任何的惊慌,仿佛早就猜到了。
“动作挺快,直升机都用起来了。”
说着就拉起跪坐在地上的女人往院子里去,果然,不远处真的是一架小型的直升机。律带着她一路往前,打开门,出去了清妍才发现,这是个很空旷的地方。
她原以为院子已经够大了,外面的空地更大,别说停一架直升机,再来两架都绰绰有余。只是这么空旷的地方多了一处这么古香古色的院子,很是怪异就是了。
一阵狂风在他们身边刮起,伴随着草叶的横飞以及巨大机器落地的声响。看见不远处空地上徐徐降落的直升飞机,律的手下皆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来不及多想,飞机很快停稳,机门打开,顾朝夕先从飞机上跳了下来。因为伤痛的关系,加上强行长途跋涉,他脸色比起唐允好不到哪里去。胸口跟有人拿刀子割一样,疼得厉害。
“能撑住吗?”奕轻城问道。
“死不了。”他摸了摸虽不足以致命却还是触目惊心的伤口,他担心的快发疯的小女人就在他眼前,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阻止他。俊美无比的面容带着寒气,浑身透着一种冰冷阴柔的杀气。而他身边的男人也是双眸炯炯,一看就知道是个狠角色。
“奕、轻、城?”
看到他的出现,律和手下的人的脸均呈现出不自在的惨白色。难得一见的是律颤抖着嘴唇,极度恐惧的叫出了那个令他们心惊肉跳的名字。
“呵呵,好久不见了啊。”
奕轻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真是够可以的,幸亏他坚持要开直升机。不然顾朝夕一心想着开车还没到这里就活活累死了。他面不改色的打着招呼,仿佛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你也好久不见,这是我和顾朝夕之间的事情,您还是别趟浑水了。”
律想不到他会来,不由得揽紧了清妍的身子,不肯先行示弱。
“哦,呵呵,客气了,我已经收山很久了。今天前来实在是因为有我的兄弟求得急,让我抹不开面子才叨扰了你。你也真是的,绑了人家的老婆,别人能不急吗?”
奕轻城淡淡微笑,跟人聊天一样的,丝毫没有畏惧这个神秘的律。
“哦?”
锁紧的眉显示出他的不悦。律的手臂攸的锁紧,清妍可以听到他咬牙的声音。
“可不是啊,你抢了他的老婆。没办法,我曾经欠顾氏很大的一个人情,只好快点来问一下。”
奕轻城依然是笑眯眯的,但是眼神却犀利扫过每一个人一点一点的向他们走来。
“放人吧,有话进说个清楚,你的捉迷藏也玩了够久了。”
腰部传来尖锐的剧痛,显示出律非常的紧张。但是顾朝夕就在她眼前,清妍的心里就立刻变得激动起来。温暖的泪水充盈着她的眼眶,忍住了不大声哭泣只是艰难的咽下一口口苦涩的体液。但是颤抖的双肩还是立刻就暴露出了她此刻的真实情绪。
“朝夕……”
“好啦,等会再诉衷肠。我说你也真是的,上次跟我吃饭拿酒瓶砸人的气势去哪了?还以为你是老虎呢,原来是靠家凶,碰着外人就没办法了。”
尽管面前这个奕轻城看上去比顾朝夕还要年轻上好几岁,但是凭借着她多年以来培养出的观察力,清妍还是感觉到了律是惧怕他的。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不过除了有真正能力控制住局面的大人物之外,还有谁能将律吓得闻风色变呢?
想到这里,清妍心中刚刚泯灭掉的希望再度燃起,转瞬间就变成绵绵一片的熊熊烈火。
“你是要为了顾朝夕跟我撕破脸皮?”律不甘心的问。
“哈哈,我其实也很好奇,为什么你故弄玄虚这么久?你打着玺族的旗号,做着私人的事情,我恨奇怪,你到底恨谁?”
奕轻城意味深长的用视线缓缓扫过周围面白如纸的几个人,眯了眯那双狭长的细眸,状似调侃的微笑着说到。
“恨,呵呵,你说对了。我是恨,不过,轮不到你来管!”
等不得气氛变得更冰冷,律突然镇定的站了出来,阴沉的面孔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更加幽暗。他的声音还是男人的样子,可是飘逸的长发却在风中猎猎飞舞,让他看起来恍若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鬼魅。
“你这是何苦,这么多年一手创立了这么大的家业,难道也不心疼?你的手下跟了你这么久,你就忍心看他们跟你一块死?”
奕轻城才不在乎死几个人,他的日子太无趣了,很久没有破戒让他血液里的残忍因子蠢蠢欲动。律的眉越皱越紧,好半天,他都没有喘出一声粗气。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却艰难的开了口,言辞之中不乏深刻的恨意。
“好,你们不是要知道为什么吗?我不妨全部说出来,也好了了你们的心愿。”
难得的激动让律的双目染上腥红,此话一出,奕轻城平静的脸色也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痕。
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的目光移向了顾朝夕。眼神里难言的复杂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最明白清楚。
“顾朝夕,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我曾经说过,玺族的人因为生病和血缘的关系,一开始只是内部的人结婚,后来可以发展出去找外人结婚。其实,你根本不是你父亲的亲生子!你也是玺族的人!”
冷冷的笑声穿透空气,利刃一般刺进顾朝夕的心脏。
“不可能!”
“哈,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妈生了你,就一直郁郁寡欢!为什么从小你父亲就不肯见你?难道真是因为联姻的关系吗?你太天真了!顾亦城是不能生育的,他怎么可能生下你?”
律的目光一下子扫向他,细白的大手擒过清妍的手腕将她毫不怜惜的拉到他面前。
“啊!”
她吃痛的惊呼一声,脚下差点摔倒。
“你妈妈很长时间不能怀孕,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大户人家要是没有子嗣那是要命的事情。我家里一共有三个孩子,因为穷,先是你被领养走了,我呢,被他们卖到了国外,做了手术,变成不男不女的样子。我从五岁开始就要出去表演,去骗钱。”
律的一席话惊得在场的人目瞪口呆,他说的领养,那顾朝夕和他岂不是——
兄弟?
“没多久我就被一个富有的老头子收养了,我以为我也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可是命运是那么的莫测,那个老头原来是一个降头师,想用我做试验,还好我会装,获取了他的信任,不能没被他试验,反而学会了他的那套东西。最后让他中了我的蛊,死在了我的手中。”
“我得手后就忿忿不平,同样是父母所生,同样是男孩,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不男不女,不人不妖?我愈加仇恨我的父母了,可惜他们拿了钱以后没多久就死了。那么,只好由你来偿还他们欠我的公平。”
律口中的热气呼到清妍的脸上,刷过她长长的睫毛。深深的看着她,像是要用眼神撕裂她的灵魂。
“你看你,好像从来没被玷污过的天使一样。我费尽心机的设这么多的局,可惜了,还是不能拆散你们。”
“那你说的什么玺族,到底寸不存在?”她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打死她也想不到,律会是这个身份。
“当然,收养我的老头也是玺族的人,通过他我才能进入这个神秘的族。也是因为手里有了权利,才能控制你们,为所欲为。”
顾朝夕饶是见惯了大场面,也是惊的无以复加。他不是顾家的子孙,他也是玺族的人,清妍也是玺族的人,若从前都是内部的人结婚,他们岂不是成了兄妹?
“咳咳……”
心神大乱,他剧烈的咳嗽起来,甜腻的血腥味从胸腔涌上来,一口喷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律忽然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对着顾朝夕就想开枪。奕轻城第一个反应过来,及时推开了他。子弹擦过顾朝夕的手臂,只是划破了点皮,奕轻城也掏出了枪,黑暗之中,他紧皱的眉宇以及冷抿的薄唇,那阴鸷的神色就像来自地狱的修罗!
清妍听到了听见了手枪保险拉开的声响,律拉着她往前跑,他似乎已经听不到任何阻碍的声音,他的手还是那么冷。除了奔跑,他已听不进看不见任何事。
“放开她!清妍!”
顾朝夕一双黑眸因为愤怒熠熠发亮着,他夺过奕轻城的枪跟了上去,跟着追到丛林。
“砰!”
一声响亮的枪响让一切匆忙都沈寂了下来。
“啊!!!”
清妍的瞳孔收缩,凄厉的尖叫了起来。
只见身边男人的笑容还僵在那阴柔的脸上,而高大的身体上却多了一个明显的血洞。那是从背面正中心脏的位置,血花噗的一下四溅开来,有一些还喷到了她的脸上。
她亲眼看见他在面前跪下,而后倒地,一只大手无情的将她从地上拉起,远远地离开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清妍抬头一看,奕轻城先来一步,脸上正显露出最狰狞的表情。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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