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对决（17）

时令已经到了大寒，民间谚语讲：大寒小寒杀猪过年。意思是过了大寒，离春节就不远了。不过大寒也是一年中天气最冷的时候。在X市，更是如此。两场大雪过后，到处都铺上了白白的雪花。那些雪花不像别的地方的雪花，一落地，或者太阳一照就融化了，那些雪花来到X市就像安家落户了一样，直到来年雨水之后才能溶解。

一整天一整天，铲雪车和清洁工都在不停地忙碌着。但对于偌大一个城市而言，能铲掉的只是主干道上的积雪，对于那些巷道里的雪，特别是人们不经常走的巷道里的雪，就会留下来，越积越多，被行人越踩越瓷实，最后形成厚厚的冰层。走在这样冰层上，一不小心就会被摔个大跟头。摔的屁股生疼生疼的。

这样被蒙了厚厚的冰层的路段并非随处可见，但X市师范大学后门处却有一段。这一段本来让人厌恶，甚至憎恨的路段，因为在师范大学后面，却变得颇受青睐。成群结对学生，在这段无人愿走的路段上，溜冰打雪仗，堆雪人，玩的不亦乐乎。

早上吴好强打来电话，约王清华在这里见面。王清华本来不想在这种地方见面的，吴好强却说，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这叫灯下黑。王清华可不管什么灯下黑不黑，王清华现在唯一也最迫切关心的是公安局在调查过程中，到底调查出了哪些东西。

约好见面的时间是下午三点钟，可时间已经过了一刻钟了，还不见吴豪强的踪影。王清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拿起手机正要重新给吴豪强拨电话，迎面走来一个人，却把王清华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将背对着那人，同时心中也暗暗念佛：上天保佑，千万不要认出老子。

佛还是没有保佑王清华，那人直直地冲王清华走来，在王清华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道：“唉，这么长时间不见了，见了我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似得。难道怕我吃了你？”

来人正是仇子颖。也许是赶巧了，竟然在这里碰到仇子颖。不过这一带算是师范大学的地盘，碰到仇子颖也没什么奇怪的。

自从上次一别，至今已有将近半年时间了。仇子颖出落的更加窈窕动人了。

“你是？”王清华转身故意打马虎眼，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道。

“我是？”仇子颖的声音马上提高了八度道，“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对不起，小姐，我真不认识你。”王清华继续装。

“王清华，”仇子颖大声道，“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吧。玩完了本姑娘，现在竟然说不认识本姑娘了。”

仇子颖瞪大了一双杏眼，对王清华怒目而视，一副母老虎的架势。不过刚才的话却说的的确有点问题了。她本来是想说王清华在火车站派出所利用她勾引那个所长裘大奎的事情，不想说出来却让人听了不是那么回事。

仇子颖说完，马上也感觉自已已经失言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了，很快一双带着怒火的眼睛，就变得十分尴尬，不知所措地看着王清华。

周围刚才还在玩雪、玩冰的同学，眼睛一下子也集中了过来，像着了魔一样，呆呆地看着仇子颖。

“王清华，”仇子颖突然尖叫了一声，脸上马上变的通红，对着王清华喊道：“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为什么每次遇到你都这么倒霉？”

仇子颖说完转身欲走。王清华向四周看了一眼，都是些不认识的学生，心里也有些担心仇子颖，就张开嘴“唉”了一声，想要叫住仇子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要是叫住仇子颖，难免被仇子颖问起自己这段时间的事情，就是给仇子颖说谎骗仇子颖，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仇子颖天资不能说是绝顶聪明，也不是那种特别笨的女孩，三言两语怎么可能骗的了。

想着想着王清华心里就有些烦躁了，眼看着仇子颖就要走远了，王清华马上又些不舍得了，也不再细想了，张嘴便道：“仇……仇子颖，你等等。”

仇子颖刚迈出去的脚步，马上停下来，转身看了王清华一眼。王清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本想仇子颖会转怒为喜地向自己跑来，不过那只是王清华同学一厢情愿的想法，仇子颖停下来，回过头狠狠地挖了王清华一眼，摔了一句：“王清华，你是个大混蛋。”仇子颖骂完后，转身跑了。王清华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草，混蛋就混蛋，老子就混蛋了你能把老子怎么样？看着仇子颖远去的背影，王清华只好自我心理安慰了一句。

突然一只手在王清华肩膀上拍了一下问道：“那谁啊？看上去长的挺不错吗。就算不是校花也应该是个系花、班花了吧。看不出来，三哥还好这个。”

来人正是吴豪强。就在仇子颖和王清华说话的时候，王清华已经来了。吴好强来了之后，远远地见王清华正和一个漂亮美眉说话，也不知道什么事，就没有过来打搅。

“你小子，少他妈扯蛋。”仇子颖跑了，王清华不免有些扫兴，心里窝着火正好发泄到吴豪强身上。

“哈哈，是不是追人家，人家不理你，吃了憋，心里难受啊？”吴好强开玩笑道。

“你这脑袋里整天就是那些男盗女娼的弯弯事儿。别瞎猜了，那就是我在火车上认识的仇子颖。刚才他叫我，我又不能和他相认。打了个马虎眼，挨了两句骂。”王清华见吴豪强越说越离谱了，只好将情况给吴豪强说了一下，“别说这些废话了，先说说公安局的事儿吧。办的怎么样了？萧飞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说起公安局的事儿，吴豪强马上来了精神，两眼一下子亮了起来，道：“三哥。说实在话，我吴豪强这辈子还很少佩服谁，你算是一个。可是那位萧飞，萧大哥……唉……真是这个。”吴豪强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听吴豪强的口气，盗取小王庄水库调查资料的事儿应该是成了，王清华也就放心了，就问吴豪强：“萧飞怎么了？说说吧。”

吴豪强眉飞色舞道：“想听吗？让我慢慢给你道来。话说……”

王清华见吴豪强没个正行了，就在吴豪强肩膀上打了一拳道：“行了，你小子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

吴豪强将他和萧飞如何盗取资料的事儿详细给王清华说了一遍。王清华打电话让吴豪强和萧飞，三天之内必须你将资料弄到手。吴豪强马上就有些蔫了。吴豪强虽然没有干过偷盗的事情，但仔细想想也知道，需要在公安局盗取东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第一步必须先要踩点。

所谓踩点就是到公安局了解一下公安局周围的地形，看准哪儿能进，哪儿能出，万一有个变故，从哪儿脱身，这都是偷盗必须做在前面的活儿。这种活儿，看似简单，其实情况也挺复杂，更何况还在公安局偷东西，就更要把工作做的非常细致了。这个活儿起码需要一天时间，而且白天晚上都要干。要不万一白天踩好了，人家晚上有的门锁了，有的窗户关了，有的路被什么东西堵死了，都是麻烦。

其次是了解公安局内部的情况，要了解公安局内部的情况，就必须混到公安局里面。当然如果简单地在公安局里面转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自己要去里面偷东西就不能只是随便转转了，需要知道哪儿是档案室，哪儿是局长办公室，赵金明在哪儿办公，在哪儿休息等等都必须了解的非常清楚。

如果是一般性的偷盗，做到这一步也就算齐活了。可要在公安局里作案就要了解的更加细致。而且必须要凑时间，看准了公安局里哪一天人少，哪一天哪些人值班。万一自己进去了，人家赵金明正好在里面值班，这一番折腾就算白忙活了。

这样算下来，起码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才有可能弄到资料。然而萧飞却笑了笑，对吴豪强道：“不用这么啰嗦，今天晚上我们踩一下点，如果可以的话，今天晚上就动手。”

吴豪强马上目瞪口呆道：“萧大哥，你疯了吗？我们这样进去不等于自寻死路吗？你别忘了我们这是在老虎嘴上拔毛。”

萧飞笑道：“当然知道，但是如果我们拔毛的动作快一些，让这只老虎忍受疼痛的时间缩短到一毫秒的话，老虎可能就不会觉得疼了。”

萧飞的话，吴豪强实在有些不明白，一毫秒的痛，和一秒钟的痛到底有什么区别。难道一毫秒的痛就不是痛了吗？

不过萧飞既然说出来了，吴豪强也不能不去。要不然显得自己怯懦。当天晚上，吴豪强最终还是跟萧飞一起去了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