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掌 般若少阳功

两人回到了云林禅寺之中，悟真指引道莲将四大桶水倒入了一个一人高的大水缸中，之后，又带道莲去斋堂用了斋饭。

是夜，悟真拉着道莲畅谈，毫无睡意，而悟‘性’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偶尔发出一声低低的笑。

悟真口悬河般的说着云林禅寺的各种奇闻异事，而道莲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突然道莲心头一动，问道：“悟真师兄，小僧请教你一个问题。”

悟真拍拍‘胸’脯，说道：“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练武我悟真不在行，但是打听情报，小道消息这方面，我可是专家。”

道莲点了点头，问道：“悟真师兄，你可知道佛‘门’六十四决之一的龙爪手？”

悟真闻言说道：“当然知道了，佛‘门’六十四决，我入‘门’时便倒背如流……”

道莲忙问道：“你可知道，咱们云林禅寺有哪位高僧会使？”

悟真皱了皱眉，说道：“道莲你是想学龙爪手？这个功夫有什么好……我知道戒律院首座如法师伯祖，他的龙爪手功夫，可谓登峰造极……不过，咱们云林禅寺卧虎藏龙，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高僧耆宿会使龙爪手了……”

“戒律院……如法……”道莲心中默念一遍……

第二日，道莲去到如林大师那里做早课，之后一一见过如林的亲传弟子，名义上都是自己的师兄，不过年级也都有三四十岁的样子了。

之后，如林留下道莲，问道：“对于住处你还满意么？”

道莲笑道：“有劳大师挂心，住处小僧很满意。”

如林道：“那就好，你现在所掌握的佛‘门’武功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么？”

道莲说道：“从小家师便令小僧习武，最粗浅的罗汉拳，般若掌，小僧都有涉猎，还有些粗浅的运行内功的法‘门’。”

如林又问道：“你学武，为了什么？”

道莲不假思索的说道：“家师教导过小僧，是为了除魔卫道，普度众生，切记不可恃强凌弱，做伤天害理之事。”

如林点头道：“嗯，你会般若掌，很好，老僧‘欲’传你般若少阳功，你意下如何？”

道莲一愣，随即说道：“般若少阳功乃是佛‘门’六十四决之一的上乘内功，小僧自然求之不得，只是……大师你为何对小僧这般关照……”

如林一笑，说道：“老僧我别的没有，相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老僧看得出，你虽油嘴滑舌，生‘性’顽劣，本‘性’却是个宅心仁厚之人，加之有令狐霜的举荐，所以老僧才有意栽培与你，再者，你身负深仇大恨，难保有一日会‘迷’失自己，进而碰到无数艰难险阻与妖魔鬼怪，老僧既然收了你，便不能置之不理，你有一技傍身，也不至于太过不堪。”

顿了一顿，如林接着说道：“道莲，能放下时，便放下。”

道莲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却听如林道：“跟我来。”

如林将道莲引入自己的居室之内，说道：“般若少阳功，乃是昔日阿难陀多闻尊者糅合先天八卦与周易所创，至今已流传了两千余年，经过无数高僧改良之后，才形成了今日这般模样，般若少阳功乃是专修足太阳**经、足少阳胆经、手太阳小肠经、手少阳三焦经等诸阳之维，阳维脉起于诸阳之会，即是金‘门’‘穴’……”

如林开始细心教导道莲般若少阳功的要义，而道莲则仔细听着，心中也在努力记忆，同时体内真气也在随着如林大师的指引游走。

渐渐的，道莲已然神游其中，处于内视的状态，他已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体内真气一丝丝凝聚成股，再‘抽’丝剥茧，只萃取出了最‘精’纯的那一缕，再次进入丹田气海之内锻造。慢慢的，这一缕真气产生微微热感，这在道莲的习武生涯中尚属首次。

要说习练内功之时，丹田内暖热自是常见，然而现在的情况，则是真气本身发出热量，烤热了道莲整个丹鼎，暖暖的十分舒服，就像是冰冷的被窝之中放进了一只装满了热水的水袋。道莲惊讶之间，听到如林大师的传音响在心头：“你感受到了么，炼之‘精’纯，便是少阳真气，少阳，乃是上午东方之阳光，亦为周易四象之一，少‘阴’、少阳、太‘阴’、太‘阴’，乾、兑、离、震为阳，巽、坎、艮、坤为‘阴’，乾、兑为太阳，离、震为少阳，离卦为火，震卦为雷，此功法之玄妙，你可理解一二了？”

道莲此时神游体内，自然无法接口，如林接着传音说道：“般若少阳功共有九重境界，第一重，离气暖丹，你习练多日便能够达到；第二重：离气绕鼎，你若能将少阳真气任意‘操’控，随心所‘欲’，便能够进入第二重天；第三重：雷震有声，使力**，隐隐有风雷之声，则说明你已进入了第三重天的境界；第四重：震来？？（音同戏），练至第四重天，则少阳真气威力大增，也许你随意一拳一脚，也有天雷滚滚之威；第五重：离火外吐，我昨日烧你的信，便是动用了少阳真气离火外吐之能。”

顿了顿，如林接着说道：“第六重：离震相叠，到了这一重境界，你体内少阳真气分为两股，必须要将离气与震气协和统一，并能将离火与雷震两种大能完美糅合，不分彼此，说来容易，做来则是极难；第七重：离震相生，这一重境界，体内离气与震气相辅相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说来惭愧，老僧用了二十年，也未能从这第七重的境界突破而上；第八重：眷属般若，这一重境界，与禅理和天道有关，老僧尚且不能参透，第九重，则是传说中的境界：大‘阴’大阳，据说只有创始者阿难陀多闻尊者与三百年前的天纵英才金刚智大师曾经达到过，老僧也是不甚了了……”

道莲此时收功，从内视之中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已然出了一身大汗，彷佛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再探查体内真气，却已然大大不同了，较之以前，更加‘精’纯，而且，还有细细一缕灼热的真气存放在丹田炉鼎之内，想来便是少阳真气了。

道莲吁了口气，说道：“大师，这般若少阳功果然玄妙，小僧只是初窥‘门’径，便以获益良多……”

如林笑道：“那是自然，佛‘门’六十四决，个个有其独到之处，般若少阳功也不例外，你每日晚课之后，便随我来，我会指点你练功的法‘门’。”

道莲大喜，由衷说道：“如此则道莲多谢大师了！”

如林一笑，挥了挥手，说道：“去吧。”说完，便闭上眼睛入定去了。

道莲离开如林的禅室，回到了自己的僧房，悟真赶紧围了上来，问道：“怎么这么久再回来，都要去吃午饭了，是不是如林师叔祖传你什么高深的功夫了，嘿嘿，从实招来。”

道莲‘摸’了‘摸’光头，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指点了一些内功法‘门’而已，对了，你们今天的水挑了没有？”

悟真说道：“还没有，我们俩这不是等你一起去么，谁知你现在才回来，悟‘性’，拿上扁担和水桶，咱们去挑水。”

“哦。”悟‘性’答应着，动作麻利的拿上了扁担和水桶，三人一起出了寺‘门’，行向“望穿秋水”。

三人挑满了水，便向来路行去，途中，见到三个年轻僧人也挑着扁担向下走，悟真看到这三个僧人，重重的“哼”了一声。

三个年轻僧人中年龄较大的一个看了看道莲，笑道：“呦，悟真师兄，怎么收了新的小弟了，也不给我们几个师弟介绍一下？”

悟真怒道：“走开，悟德，我们挑玩水要去吃饭了。”

悟德及两个年轻僧人站在阶梯中间，挡住上去的路，道莲看了看悟德，长着一双细细的眼睛，下巴有些尖，“贼眉鼠眼，尖嘴猴腮”这八个字配给他，倒是十分合适。

悟德笑道：“你这一说，我们三个倒也感觉到有些饿了，等我们回来，斋饭都要冷掉了，不如这样，悟真，你们三个的水先倒给我们，然后有劳三位重新去打，怎么样？”

悟真怒道：“凭什么，你们三个有手有脚，不会自己打的么？”

悟‘性’在一旁怯生生的说道：“悟真师兄，不如咱们再去打一趟……”

悟德笑道：“你看，还是悟‘性’师弟是抬举，悟真师兄，快帮我把水倒好，咱们还要回去用饭呢。”

悟真将水桶重重放在地上，“哼”了一声，说道：“要打架就来，这水，我倒了也不会给你们！”

悟德‘阴’森森的笑道：“悟真，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悟真正要言语，却听身后的道莲仍旧担着两桶水，说道：“恃强凌弱，可不是出家人的作风啊。”

悟德将目光移到道莲的脸上，说道：“你是哪根葱，达摩院新来的？”

道莲笑道：“小僧道莲，见过悟德师兄。”

“道莲？什么‘乱’七八糟的。”悟德道：“你到底是不是咱们云林禅寺的和尚，咱们寺，可没有什么‘道’字辈的和尚。”

“是啊，哪里来的野和尚，来攀我们云林禅寺的高枝？”另外两个年轻僧人也跟着叫道。

悟真闻言忍耐不住，喝道：“你们休要胡言‘乱’语，道莲他可是……”

没等悟真说完，道莲却抢先走上前说道：“悟德师兄，小僧也饿得很了，肚子里咕咕的叫，如果小僧不愿意把水给你，你待如何？”

悟德笑道：“呵呵，如何？悟能，给他点颜‘色’尝尝，让这个新来的见识见识咱们罗汉堂的功夫。”

一个头顶稍尖的年轻和尚放下手里的扁担和水桶，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笑道：“也怪你前世恶业太重，怎么被分去达摩堂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