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亓垮下脸, 说道:“师姐,我看的记载文录多,真没和您闹着玩。如果这里是上古祭坛, 又与外界隔绝,恐怕雕像内还残留着被祭祀神明的一些意识, 万一触发我们就会成为祭品。”
天元对上古秘境的记载并不太多, 都被各方势力把持在自己手中, 谁都想从中发掘出关于上古百族的传承和失传的一些东西。
星月教虽不齿十六州人族, 游离在四极和十六州之间, 但也拿捏着一座上古秘境。
当时为了清扫那座上古秘境,不知折损多少弟子性命, 纪亓亲眼见识了上古强者的实力。
如果说现在修炼是为了长生, 同时能更好掌握驱使五行异属法则的力量, 那么上古百族几乎在生下来, 就拥有悠久寿元和天生就执掌一些独特法则的能力。
其中强大者,被信仰他们的族群奉若神明。
他们企图通过珍奇以及活物血祭的方式, 换取神明的垂青和聆听。
这个地方灵气全无,雕像蛇鳞翕动,或许在这个族群灭绝以后,那位强大者仍有部分神魂残留在雕像内, 因意外随此处独成一座秘境。
闯入者, 也就会成为新的祭祀品。
傅青芽见纪亓神色认真, 纠结地说道:“但我觉得它好像对我们没什么敌意?甚至想要和我们说些什么。”
“它在和你接触?!”
纪亓这下是真的惊了, 修行本就是机缘和危险并存, 如果雕像主动接触傅青芽带来的不是危险, 就会是个天大的机缘。
傅青芽淡定点头, 她走到残垣西边方向, 伸手拂去厚重青苔,露出底下呈圆形的复杂线条图案。
“这个祭坛不需要活物献祭,只要以五行和雷风冰三属蕴灵石嵌入,就能够激活它。”傅青芽表情慢慢陷入思考,她低声说道:“师弟,我该怎么选。”
骰子在识海内滴溜溜转动,没有停下的意思,证明此刻她气运也处于不确定的状态。
这便是功法进阶前的一道考验,傅青芽要做出抉择,输赢成败,顺应命格。
纪亓不清楚她修炼功法的底细,跟着蹲下说道:“师姐,问题就在这儿,我们哪儿来的蕴灵石?”
蕴灵石是在特殊环境里才会有的特殊灵石,拥有大量精纯的单一属性灵气,远胜还要汲取炼化的普通灵石。
一般用作镶嵌在高阶法宝和布置重要法阵上,拿来修炼都有些暴殄天物。
傅青芽蹙眉取出八枚属性不一的蕴灵石,氤氲五光十色的蕴灵石在她双掌间煜煜生辉,刺痛纪亓的眼。
纪亓突然想知道玄山底蕴到底多丰厚,他身为星月教少主,风光无两的时候都做不到随手一掏便是八枚属性不同的蕴灵石。
要知道,五行蕴灵石易得,其他三属蕴灵石则是要到各种天然险境里方能觅得,且不是每处单属灵气浓厚的地方都能孕育出蕴灵石。
“我该如何抉择。”傅青芽轻声喃喃。
不放,他们可以继续寻找出去的机会,或许能等来师父的救援。
放了,谁知雕像内残留神魂意识是恶是善,把人族列入食谱里的上古百族可不少。
傅青芽如果只是一人在此也就罢了,刚入门的小师弟也在,做错决定的代价不仅仅是她一人承担,这让傅青芽百般犹豫不定。
“放吧,师姐,我相信你。”
纪亓见她踌躇,索性表达支持。
残垣之外的黄沙不知何时被暗沉浓黑覆盖,整片天地像是只剩下这座残垣废墟。
纪亓在不经意间瞥到这骇人变化,没有惊扰沉思纠结的傅青芽,而是语气沉稳的支持她做决定。
这变化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况且黑暗就像是在渐渐逼近残垣,与其犹豫到最后被周围的浓黑吞噬,还不如趁早做出决定,是生是死也就这一会儿的事。
“好!”傅青芽也选择遵循本心,逐个将蕴灵石嵌入地面的凹槽里。
灵气从石块里抽取如丝般流转,最终交汇相融,顺着一条笔直通道流向雕像。
雕像忽然自腰部开始向上生长出新的部位,在劲瘦腰肢出现后,忽然停止。
“……师姐,还有蕴灵石吗。”纪亓表情无语。
傅青芽紧张期待的心情也因这意外状况消失大半,无奈掏出新的一套蕴灵石嵌入凹槽。
“我只剩这些了。”雕像长至肩胛处,又停下了。
直到又一套蕴灵石嵌入,雕像才完整出现在他们眼前。
纪亓盯着雕像栩栩如生的面容,惊讶得拳头紧攥,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到:“衔烛,人首蛇身,这是……烛阴的雕像!”
雕像上半身不着片缕,虽然面容生得雌雄难辨,但好在胸前一片平坦。
白玉雕像忽然发出清脆的声响,蛛网碎纹在他身上蔓延,傅青芽和纪亓默默看着这变化,屏住呼吸下意识运转功法,防备着雕像的变化。
直到鸦青长发从白玉间冒出,烛阴睁开眼,包围残垣的黑暗瞬间退去,整片天地顿时煌煌入白昼。
蛇身赤红,几道妖纹在他没有表情的面容交错,点缀出宛若神明般的漠然。
异色眼瞳一如光明白金,一如暗夜墨黑。
“你身上,有她的气息。”
烛阴衔着一截白玉般的细烛,毫无感情变化的眼瞳静静注视傅青芽,虽未启唇,但低沉声音在这残垣响起。
傅青芽没听说过烛九阴的传说,闻言愣愣道:“谁?”
思及她有着与域外魔物的契约,傅青芽脸色微变,难道这雕像和域外魔物相识?
纪亓脑袋里哄地一声,傅青芽身上还能有谁的气息,当然是他们师父的啊!
只在传闻和各种久远记载里出现的大佬,竟认识他们的师父,纪亓顿时凌乱,他师父是很强,可……怎么可能会认识上古这么强悍的存在。
烛阴垂眸思索,随后一道画面自他面前浮现。
画面里,一身青衣的姜里雁正单方面殴打一只遍布金鳞、人首蛇身的强大存在。
姜里雁满脸笑意,抓住他的蛇尾直接甩出个大风车,最终狠狠将其砸入雪山深处才肯作罢。
当年这头大妖想要入极寒之地拜见烛阴,成为他的追随者,可一路作恶多端,引起姜里雁的注意。
烛阴在极寒之地里察觉到她的气息,便看到这一幕。
“那是苍狴吗……”
上古颇有名气的凶戾大妖,他师父就这么甩着玩?
纪亓那张桀骜俊脸煞白,他想起曾经还妄图对付姜里雁的打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喉咙一阵发干。
烛阴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傅青芽,说道:“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这是我师父。”
傅青芽也有些吃惊,倒不是惊讶师父这么凶残,而是眼前雕像居然与她师父像是旧识,没想到随便摸了块石头,就会碰上师父的老熟人。
烛阴淡漠的神情有些微变化。
上古莽荒里,追随姜里雁的存在数不胜数,可最终都无法追上她的步伐。
她竟会收徒……
还是这么脆弱的人族。
这倒是出乎烛阴的意料,他敛眸沉思,傅青芽和纪亓也不敢出言打扰,一个是出于礼貌,一个则是有点被吓傻了。
过了一会儿,烛阴出声:“带我去见她吧。”
傅青芽迟疑道:“这要师父同意了才行,而且我们还困在这里出不去,也没办法带你去见师父。”
纪亓好想扑过去捂住师姐的嘴,她知道烛阴是谁吗,居然在这犹犹豫豫!
但与烛阴对话的人是傅青芽,纪亓对此酸得不行,也不敢胡乱做出什么举动,以免惹恼这位上古大神。
烛阴说道:“带上这座祭坛去寻她,若她不愿,我亦不强求。”
他没有做什么动作,自身后便飞出一枚灰蒙石珠,上面有道似眼瞳的纹路,落在傅青芽面前。
傅青芽没有伸手接住它,而是迟疑看着烛阴,说道:“如果你能发誓不会对我师父不利,我才答应。”
烛阴从未遇到别人会拒绝他要求的情况,却并未动怒,淡声道:“我不会对你师父不利。”
誓约成立,天地见证的变化出现,傅青芽才抿着嘴接过石珠。
纪亓在旁已经无话可说,倘若换作他,虽然会对烛阴抱以警惕防备,但若是能以此换得离开这里的机会,他恐怕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你们能入此也是有缘,这两样东西,你们自行选择一样收下吧。\"
烛阴面前飘出两样东西,左边是根苍白细长的玉骨,右边是团朦胧光团,往前飘了一些距离,在傅青芽和纪亓触手可及的位置停下,静静沉浮。
“师弟,你要哪一个?”
傅青芽偏过脸看纪亓,见他一直沉默不语,便把率先选择的权利交给他。
纪亓摇头,说道:“师姐,您先选吧。”
这一路也是看出傅青芽逆天的好运气,纪亓知道这般福泽深厚的人,无论先选后选,该拿到适合好东西还是会拿到,他不必争这先后。
傅青芽也不和他继续客气推让,没有犹豫直接抓住光团。
玉骨看着再漂亮,她也不太喜欢,虽然不知道这光团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比玉骨要好接受一些。
随着傅青芽触及光团,漫天飞舞的黄沙停滞一瞬,随后傅青芽感知到她与这座秘境隐约建立起某种联系,就好像可以随意操纵更改秘境任何一处地方。
傅青芽讶异,双眼微微瞪圆,说道:“是这座秘境的本源吗?”
烛阴嗯了声,说道:“既然你收下了,再送你一份小礼物。”
似低吟般的低沉声音宛若神谕。
“回春。”
黄沙之中开始汹涌钻出绿植,不多时,难以生存的沙漠就变作生机盎然的一片绿洲,灵气也丝丝缕缕自那些灵植里钻出,充盈整座秘境。
纪亓愣神看着这奇异变化,伸手也去握住玉骨,在他握住瞬间,玉骨随纪亓本能心意开始变化,最终化作一把细长链刀。
这是他擅使的法宝样式,玉骨之中涌动着奇特力量。
纪亓试着催动功法,漫漫月华涌入链刀里,一道月牙飞出,像削豆腐般轻松的斩断一根石柱。
残留在石柱断面的玉骨力量还在侵蚀它,很快就将石柱摧毁得干干净净。
纪亓眼一亮,瞬间不酸了。
待他们像是获得新玩具般熟悉好一会儿自己所得的东西后,烛阴这才出声:“现在,带我去寻她吧。”
“好。”傅青芽与纪亓对视一眼,没有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
…
庞大极具气势的宫殿外,森严护军拦下姜里雁一行人。
徐缺主动上前亮明自己身份,朗声道:“七子徐缺,求见人皇!”
“殿下请回吧,三日前人皇旨令,除持人皇召令者,其余人等一概不见。”护军统领不卑不亢地说道。
“你去与大监通报一声,事关九皇弟,若人皇还是不见我也不为难你,否则我不会离开。”
徐缺深吸一口气,以往对人皇心里有没有他这个儿子,其实并不太在意。
可如今生为人子要见他一眼,却还被拦在外头,甚至想尽办法也唯有提起九皇子,才有些希望能够被允入宫。
这让徐缺倍感憋屈。
护军统领眼神冷淡地说道:“殿下,九皇子有何要事需禀报,他大可持人皇召令入宫即可,至于殿下您,若无其他要事,要在这等候也无妨。”
徐缺脸色微变,还想再说些什么。
姜里雁抬手止住他,往前踏了一步。
顿时犹如地龙翻身,气势恢宏的宫殿都跟着抖了抖。
姜里雁再踏一步,脚下向前延伸出一条不知深浅的裂缝,在即将撞上宫殿瞬间就被无形大阵挡下,却也发出轰鸣巨响。
既然人皇喜欢摆架子,姜里雁不介意给他来个下马威,她活了这么些年,打过别人的脸次数不胜凡举。
他一个有勾结邪魔嫌疑的人皇算什么东西。
抬脚正要踏出第三步时。
旁边护军们努力稳住身形,眼神都又惊又惧的看着姜里雁,竟敢在人皇宫外这般挑衅,她真不怕死么。
而姜里雁脚还未落地,就从宫殿侧门里匆匆跑出一道身影。
那人面白无须,瘦出凹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连忙高声阻拦道:“停下,人皇命你们进宫面见!”
姜里雁唇角微勾,很不给面子地踩向地面,大地不堪重负又是一阵摇晃,大监稳不住身形向旁摔倒,忍不住唉哟了一声。
“你们家房子建得挺好,质量不错,有机会可以推荐给玄山。”
姜里雁拍拍袖子,随后姿态闲适地往人皇宫正门走去。
徐缺擦擦额角滑落的汗,赶紧跟上去低声道:“这是侍奉人皇左右的大监,修为深不可测,为人颇有些记仇……”
比起大多数皇子和皇女,大监在人皇心里地位恐怕都要高出许多。
姜里雁居高临下扫了那位大监一眼,随后收回视线,语气漫不经心道:“哦,那又如何?”
他躲在门后窥探半天,姜里雁只不过给他一点小小教训。
记仇?这天底下还会有人比她更会记仇吗,这阉人连进她小本本的资格都没有。
“既然是这夏国皇子,拿出点该有的气势来。”姜里雁嫌弃道。
徐缺无奈,默默跟着她迈入人皇宫。
除一些大典外,这还是徐缺头一次私下进入人皇宫,穿过几重宫殿和玉阶,最终才来到人皇所在的宫殿。
阳光照不进的大殿里金碧辉煌,却莫名透着一阵阴寒。
人皇看着很年轻,模样生得端正大气,坐在大殿高位上看向他们,神情瞧不出其任何想法。
姜里雁不掩打量地看着他,随后收回目光,说道:“看完了,走吧。”
“啊?这……”徐缺愣住不知是跟着她转身离开,还是先与人皇行礼。
这话都没说一句就走,徐缺被姜里雁捉摸不透的想法弄得呆懵不知所措。
他怔愣在原地,其他人则是以姜里雁为主,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稳坐高位的人皇却突然说话。
“缺儿,为何如此冒冒失失。”
“人……父皇。”徐缺忙垂头行礼道:“儿臣来此,是因猎场遭遇邪魔袭击,唯恐王城会受此影响,所以心急想要尽快说与您听。”
人皇呵了一声,说道:“又说此事和你九弟有关?”
“是,儿臣与玄山宗主之所以会在猎场遇邪魔袭击,是九弟设宴相邀,而他那门客行事古怪与邪魔逃不了干系,所以儿臣才……”
徐缺说着话,忽觉大殿内陡然静谧一片,就连燃香的味道也消失不见,他顿住,忍不住微微把视线抬起一点看向前方。
暗沉魔气攻击已经飞来。
忽然一只纤匀白净的手伸在他面前,打退这道魔气。
“唉,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姜里雁突然折返救下徐缺,混沌真气自她身后飞出,将高位那露出本来面目的邪魔诛杀。
徐缺震惊道:“是邪魔假扮人皇,那真正的人皇在哪里?”
“你倒是接受得很快嘛。”
姜里雁意味深长看他一眼,随后说道:“既然连这个位置都可以让给邪魔坐,想必你的老父亲正处在某个关键时刻,才会一直避世不出,走吧。”
徐缺视线仍停留在面目狰狞的邪魔上,闻言连忙追上她,一如既往没有主见的问道:“我们要去哪儿,做些什么?”
“王城里一定藏了不少邪魔,揪出它们杀了,总会逼出更大的鱼,比如说你爹。”姜里雁说道。
“我可以帮忙,一些地方只有皇族血脉才可入内。”徐缺认真道。
姜里雁站定,笑着拍拍少年肩膀,说道:“现在这件事已经和你没什么关系,你想做什么都随便,不过别跟着我们,明白吗?”
对待邪魔抱以赶尽杀绝的态度,不仅是因为它曾是害得姜乌走向毁灭命运的元凶之一。
更是因为邪魔的存在,搞得天元乌烟瘴气,姜里雁可以放任天元自由发展不随意插手,也可以选择插手,拨乱反正。
无论天元各族正邪立场如何,追寻的不过是他们自己坚持的道。
但邪魔不同,它们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毁灭欲望。
徐缺急忙说道:“姜宗主,虽然我实力一般,能力微小,但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就不能袖手旁观,您给我一个机会吧。”
“你要如何,是你自己的事情,而我们也有我们的事情要做。”姜里雁无情拒绝道:“你既然清楚自己实力不够,就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好好保住你们老徐家的血脉。”
徐缺无声停下脚步,目光落在玄山众人留给他的背影上。
正门之下冗长廊道里阳光也照不进来,更无烛灯映亮,他站在阴影里,叫人看不清楚面容是何神情。
姜里雁走了一段,突然站住,随后闭上双眼,神识笼罩着整座王城感知。
睁开眼后,姜里雁将确定好伪装人族隐匿在王城的邪魔绘出模样,并将其气息打入玉符里,给了白泽和傅疏一人一块。
“楚玉你跟着傅教习,阿乌,你跟着他。”
姜里雁最后看向霍静然,说道:“静然跟着我,这上面的邪魔抓到就直接宰了,当众也好,暗地里也罢,不怕事情闹大。”
她倒要看看,这人皇勾结邪魔到底想做什么,好好一个人族势力,竟混入如此多数量的邪魔。
整座王城几乎遍布寄生的邪魔,以人族百姓为道基的修炼法门,竟做出这种事情,实在讽刺可笑。
既然藏得这么好,姜里雁就要让他自己钻出来挨打。
“是!”
偌大王城被姜里雁分作三块,待玄山众人散开不久后,威严王城里顿时鸡飞狗跳。
稷下学宫。
书院里,夫子正为几名学子解惑。
傅疏携楚玉翩然落地,在那夫子皱眉呵斥下,一道紫黑流光划过夫子脖颈,他立马松开捏着古籍的手捂住脖子,仓皇失色地看着傅疏。
学宫大儒察觉到此处有杀气,迅速现身,见状连忙想要上前为夫子疗伤,带怒斥责傅疏:“你是何人,竟敢对学宫夫子出手!”
大儒修炼多年,周身满是浩然正气,眉眼间一派冷然地怒视傅疏。
可他这声带着正气的呵斥,却加剧了身后夫子的虚弱,最终臃肿的邪魔身躯挤破夫子皮囊,生机断绝地横躺在地。
大儒连忙转身,瞬间被惊出一身冷汗。
“你们到底是谁!”大儒终于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看向傅疏时,已经恢复镇定,沉声问道。
傅疏瞥他一眼,列出三个人像说道:“想知道吗,先把这三人骗到安静无人处再说吧。”
大儒饶是再镇定,也不由惊诧压低了声音道:“他们,他们也是?”
傅疏顺手击昏那几个学子,才施施然道:“是与不是,到时候就知道了。”
大儒睿智沉静双眼定定看了傅疏许久,此人修为,他看不透彻,可事关邪魔便应慎重对待,想了又想,大儒答应道:“好,我这就将他们唤来。”
而姜里雁这边,站在王城第三高的建筑物访春楼顶,无数道视线明里暗里注视着她,而她笑得张扬肆意,长发任由风吹拂飞扬。
“徒弟,师父给你看个有意思的。”
姜里雁手中出现一朵气息安宁的白莲,自她手中被抛入高空,随着姜里雁驱使混沌真气为净世白莲提供力量。
柔和明媚的光芒散落,清心静气的莲香阵阵飘浮。
很快,就有无数道人影猛然撞破房顶,嘶吼着朝访春楼奔来,若遭劝阻,这些平日里还客气有礼的人便会呲目欲裂地直接动手。
然而没等他们靠近,就像是太阳底下消融的冰块一样,皮囊忽然肿胀得不成人形,大多数连访春楼也没靠近,就猛然炸开,腥臭污浊的灰黑**四溅。
“这一招呢,就叫稳坐高台,愿者上钩。”姜里雁说话间,笑得眯起眼眸。
而这一幕幕惊人情况,也引起王城内所有修士的注意,他们惊疑不定地聚在一起商讨,人皇宫外更是聚了许多夏国修士,想要面见人皇请其出手。
访春楼顶忽然出现第三道人影。
年轻女子客气行礼,笑道:“夏国左相容媋,见过姜宗主。”
“心态不错,还能笑得出来。”姜里雁点头算是回应她的行礼。
“姜宗主这是在为人族除害,容媋理应欣喜。”
作者有话说:
后悔了,为什么我要自己打章节数,好违和,看着好难受,但又懒得改
我今晚一定要早睡,这样明天就有精神多写!
一点前不睡我就是猪猪
希望以后都可以九点前更新
今天已经往前买了一大步,决定去买香煎豆腐奖励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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