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两难的选择

西周使节来访，虽然是另有目的的，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的。

比如该有的礼物一样不能少，随后他们也提出他们此次来访的主要目的——希望两国停战，互通商旅。

西周和南夏虽然边境的摩擦不断，但是依然没能阻止商贾们为了牟利冒着生命危险在两国之间往来奔波。

互通商旅，对两国百姓来说，无疑都是一件好事。

一来，有了朝廷的政策，以后就不用再担惊受怕，偷偷摸摸的。

二来，对于相对贫瘠，并不是太适合栽种农作物的边境地段来说，也有了一条可以养活自己的生路。

南夏皇帝却在听完西周使节的提议后，犹豫了。

因为数十年来，西周兵强马壮，却一直没有攻破南夏，是因为南夏以天险有一道天然的屏障关口，易守难攻。

但是如果通商，势必要打开那条道路，这等于是自己解除了对自己最有力的一道防护，所要冒的风险，可想而知……

但是西周很狡猾，他们在这次来之前，就已经实现将两国即将互通商旅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得到边境百姓的一致拥护。

如果此时南夏皇帝不答应，于情于理，都是他们南夏不给西周面子，人家已经放下姿态主动过来求和了。

民心所向，要与之相悖，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南夏皇帝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西周使节先尽情地在帝都游玩几日，过几日再谈这件事也不算迟。

同时立刻命人把湛君卓、湛北辰、湛天璘以及刚刚班师回朝的云净流急忙召来，商量对策。

很快几人到达御书房，湛天璘因为前一天晚上受了点内伤，脸色依旧不太好。

反观湛北辰和湛君卓倒是一切正常，甚至连一丝丝的疲态都没有。

云净流匆匆赶进宫来，在外面碰到这三人，匆忙见礼，“参见太子殿下！七王爷！九王爷！”

“云将军不必多礼。”湛君卓亲自把他扶了起来。

虽然云净流现在的官职从将军变成了太尉，但所有人还是更习惯于称呼他为“云将军”。

毕竟是守卫南夏十几年的老将！

即便官职改变，但相信不论是旁人还是云净流自己，应该都比较习惯“将军”这个称呼！

“几位都来了，快快里面有请，皇上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里面走出的公公赶紧招呼众人。

几人鱼贯而入，“臣/儿臣参见皇上/父皇！”

坐于案后的皇帝抬起头来，“都平身吧，来人，赐座奉茶。”

湛北辰起身的一瞬间，忽然发现。

这个高位之上呼风唤雨数十载的男人，不知何时，两鬓竟已经染上了风霜。

也就深沉矍铄让人看不透的目光中，更多了一抹沧桑。

原来。

他也会老。

“是！”其实座椅和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公公很快麻利地布置好。

几人依次入了座，皇帝一摆手，公公立刻带着一屋子伺候的奴才全都推了下去。

“朕找你们来，是有件事情想与你们商量一下。”皇帝说着，拿起手边的一本什么东西，递了出去。

湛君卓坐得距离皇帝最近，在看了皇帝一眼后就自然而然地接过来了。

打开很快地浏览完了，看完之后，神色相较于之前要严肃很多。

但他什么也没说，而是继续把东西递给第二个人看。

其实湛天璘看着架势，已经猜到可能是什么事了，不过还是仔仔细细将从湛君卓那里接过来的东西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也一如太子一样，什么也没说，却皱起了眉。

顺手把看完的东西转给了湛北辰，同时手上那把开得烂漫的桃花扇开始不安地一下一下拍着掌心。

湛北辰摊开一看——西周送来的停战协议。

呵！真是稀奇了，历来和西周的战争中，一直是他们占优势，南夏只能算在严防死守上做得还不错。

但也接二连三地失去了天险关外的好几座城池。

否则也不必岁岁进贡，当年也不会有他这个质子的存在。

如今西周磨蹭了两三年，终于认清天险关之后他们是怎么也闯不进来了，所以该而求和了？

湛北辰合上折子，转而递给了对面的云净流。

湛天璘略显惊讶地挑了下眉，刚才看湛北辰眼中分明有抹讽刺的意味，本以为对西周怨恨已久的他会说些什么，最后居然和他们一样，什么也没说？

“皇上！”倒是云净流这位老将第一个开口了。

皇帝点了下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云净流看着这份协议直皱眉头，“臣是个带兵打仗的粗人，别的不懂，但，就以我们南夏现在的边境形势来说，开放天险关，需要谨慎！”

皇帝点头，“云爱卿所言也正是正所担心的，天险关是我们南夏阻挡西周进犯的最大屏障，一旦开放，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但，两国互通商旅，的确是边境百姓的众望所归，并且西周在来之前就已经在边境放出了风声，现在边境百姓只怕是个个翘首以盼等着这次的停战协议能达成……”

“父皇的担心不无道理，若是引起民愤，只怕对天险关也是不利的，儿臣认为西周此举，我们还是最好找个了解西周的人，好好揣度揣度……”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落到了云净流身上，湛君卓却忽然视线一转，“九哥？这件事你怎么看？”

不知湛君卓是有意还是无心，所有人都应该知道湛北辰在西周当了十几年的质子，势必对西周恨之入骨。

这个时间居然还来让他揣度西周的意图？

原本云净流都准备站出来说什么了，被湛君卓这么突然的一转折，又主动退了回去。

而此刻湛北辰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周身自然而然散发出一阵阵冷冽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

瞎子都看出来，太子刚才的话，显然触到了湛北辰逆鳞。

“咳！朕想辰儿他应该……”

“儿臣认为……”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在他们都以为湛北辰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居然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