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天时,高顺和两千名陷阵营的将士在校场集结,稍作歇息的士卒此刻身上满是彪悍之气。
高顺命将士们取了酒肉,自己带头饮下杯中烈酒,摔碗说道:“诸位,本将奉大王的命令,今夜率你等去劫敌营,请满饮此酒,我等这就上马动身。”
陷阵营将士们顿时愣在那里,不少人都觉得自己的耳朵恐怕是听错了。
一名十夫长壮着胆子问道:“将军,我们可只有两千人,那可是有十几万敌军的大营啊!”
高顺大怒,怒喝道:“汝身为十夫长居然如此贪生怕死?我陷阵营的将士自组建就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此,才能屡败强敌,成为天下第一军。当初面对草原诸胡,面对袁绍大军,无一人退缩避战,仍然杀得敌人丢盔卸甲!汝等既身背陷阵营之名,去劫区区二十万疲惫之军的大营,竟然也如此犹豫惜命?汝等死后,有何面目去见诸位陷阵营先辈?若是不敢就将身上的铠甲拖下,放下手中的武器自行离去。”
陷阵营将士被高顺的一席话说得热血沸腾,人人再也没有犹豫,将烈酒饮下,此酒格外烈,入口润滑,但喝下肚中后,片刻之间,陷阵营将士都觉得热血沸腾,当下将战甲解抛在地,赤膊提刀上马,高顺也骑上战马,大吼道:“不破敌营,誓不回师!”
陷阵营的将士也都是一起大喊:“不破敌营,誓不会师!”
两千人快速而动,早有守城军士打开城门,让陷阵营绝尘而去。
城墙之上,吕布静静的看着远去的陷阵营将士,神色之中满是平静,旁边的李儒和郭嘉则显得有些不自然。
片刻之后,李儒才问道:“大王,您为何要在酒中加上那些黄麻?此药和酒混合在一起有什么用处?”
“此物和酒回合在一起,人服下后,能最大程度的增强人的体力与反应速度,精神无比亢备,对疼痛和疲劳的感觉会大大降低。”
郭嘉闻言,不禁感叹道:“大王之才我等确实是不如啊!”
李儒则在心中感叹,这天下人皆称自己和贾诩是毒士,殊不知和吕布比起来,他们的毒实在是太稀松平常了。
陷阵营刚出城门不久,在烈酒的推动下,以麻黄碱为主要成分的兴奋剂便开始发挥作用,陷阵营将士一个个双眼通红,感觉体内的血液在燃烧,全身就象有使不完的劲。若是此刻大象就在前方,这些将士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此刻的他们,完全忘记了危险,也忘记了一切,只知道没命的往前冲,而他们骑下的战马也仿佛被他们的热血感染了一样,冲刺速度陡然加快了许多,就象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在成都的土地上疾弛。
而此刻,刘孟联军大营之内一片萧条,经过一天的苦战后,士卒几乎都疲惫不堪,早早就关闭营门让士兵休息,只有少部分今天没有上阵的部队在执行夜巡任务。
他们完全不知道一把屠刀正在疯狂的奔驰而来。
此时此刻,孟获麾下的董茶娜和阿会楠正在营门口巡逻。身为孟获麾下两大元帅,战事不利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大军方才归营,孟获便把他们两个叫过去臭骂了一顿,孟获认为今天战事不利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们督战不利。
董茶娜和阿会楠是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的承认错误,并且破天荒的在这里巡查营地。
陷阵营的将士出城的时候,他们正巧来到辕门之外,远远便听见有稀松的马蹄声,董茶娜便抬头询问旁边的哨兵:“哪里传来的马蹄声,有多少敌人?”
寨楼上面的哨兵看了片刻,回答道:“启禀元帅,夜色太黑,对付没有打火把看不清楚,但好像不是很多,只有一千来人的样子,都骑着马。”
董茶娜有些纳闷,问阿会楠道:“你知道大王有派骑兵斥侯出营吗?是不是他们探查敌情回来了?或者是今天撤退的时候落下的弟兄?”
阿会楠也有些莫名其妙,思考了片刻摇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王的习惯,他可是从来没有派斥候,我估计是哪些汉人被打散的队伍,这个时候又找回来了。”
董茶娜点点头:“不管是谁,只要不是来偷袭的就好。”
阿会楠闻言顿时哈哈大笑道:“偷袭?除非吕布疯了,派千把人来偷袭我们,他难道真的不把我们南蛮的勇士放在眼里啊!依我看,这些十有八九是刘璋的败兵,行了,让他们打开寨门。”
这个时候,上面的哨兵忽然又喊道:“将军,这些人都光着上身。”
董茶娜有些发愣道:“这些是我们的人?你麾下有这么多成建制的骑兵吗?”
阿会楠说道:“怎么可能,战马都被大王弄到一起给金环三结了,我手中最多千匹,我自己都不舍得用,怎么可能在外面。”
“行了,不管这些了,没穿衣服必然是我们的人,等他们回来之后我们再问清楚。”
董荼那笑道,阿会喃也哑然失笑,并州军士兵装备精良当世第一,最普通的步兵都有生牛皮缝合铁片制成的皮甲可穿,只有生产力落后的南蛮兵才赤膊上阵,既然来的骑兵没穿上衣,那一定就是南蛮军了。
“打开寨门,让他们进来。”阿会楠快速吩咐道。既然这个时候才回来恐怕情况也不容乐观,很可能还有垂死的伤兵,节约一点时间,或许就可以当挽救几名南蛮军士兵的生命。
放在营前的鹿角和拒马迅速搬开,董荼那和阿会喃也站到营门前,准备迎接坚持到现在才返营的战士。
可片刻之后,他们却看见一个让他们终身难忘的画面。
奔腾而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南蛮的士卒,而是大一堆手持弯刀的并州军,千口弯刀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马背之上的两千陷阵营的士卒更是杀气腾腾,纵然隔着一段距离也能够感觉到他们身上滔天的杀气。
“快发警报,敌人劫营!”董茶娜慌忙大喊,可时间已经晚了,高顺的战马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冲到他面前,雪亮的钢刀迅捷在空中画出一道半圆形,准确落到董荼那肩上,将董荼那连人带肩劈作两半。
“杀啊!”被黄麻酒刺激的高顺,整个人身上的血液似乎都沸腾起来,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杀戮,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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