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禅宗密宗
一个声音打断道莲的思绪:“慧可方丈,据我所知,你昔日,也曾见过禅圣须弥天一面,不知是也不是?”说话的正是西域西番国的国师密多罗。
一个须眉皆白的清瘦老僧答道:“不错,老衲是与禅圣有过一面之缘,却不知与这年轻僧人有何干系?”
道莲抬眼看去,那清瘦老僧披着一件红‘色’金边袈裟,手中握着一根金‘色’禅杖,一只手竖在‘胸’前,宝相庄严,整个人在阳光之下闪着耀眼光芒,无论从气度上,还是气势上,都明显是除过一众番僧外的最高者,想来便是密多罗口中普济禅寺的方丈慧可大师。
密多罗“呵呵”一笑,说道:“那就更加好说了,你看着小和尚,眉宇间是否与须弥天有些相似?”
慧可大师微微一怔,摇头说道:“时日已久,对于禅圣面貌,老衲已是记不清了。”
密多罗道:“是记不清,还是不想说呢,须弥天额头之上那个天生的‘?d’字香疤,慧可方丈总不会也没有映象了吧?”
慧可大师皱了皱眉,说道:“国师到底想说什么?”
密多罗“哈哈”一笑,扬眉说道:“我便明说了吧,你们眼前这个不成器的小和尚,便是禅圣须弥天的儿子,须弥清莲!嘿嘿,他自小竟也皈依禅宗,看他如今这模样,也算是出家求佛之人么,哈哈哈,真是讽刺啊……”
此言一出,普济禅寺里便如同炸开了锅:
“他说什么,怎么可能,禅圣怎么会有儿子,那不是大大的破戒了吗?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啊……”
“是啊,这着实不能令人相信啊,我看这番僧定是一派胡言,想要‘迷’‘惑’咱们!”
“不错,单凭相同的一个香疤,怎能断定这和尚真是禅圣亲生?那香疤,随便是谁也可烫上的啊。”
“可是,我也曾隐约听说过此事,应该不是空‘穴’来风……何况那僧人头上的香疤也不像是新近烫上的,只怕……”
“休要胡说,这里有方丈做主,轮不到咱们随便下结论……”
道莲听到密多罗的话,脑中也是轰然一震,禅圣的儿子?就凭那年轻和尚额头上的“?d”字香疤么,那自己又是谁?
只见慧可大师眉头锁得更紧,缓缓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老衲认为,这与普济禅寺毫无干系。”
““怎么能说毫无干系?”密多罗神态倨傲的说道:“普济禅寺既然沾着一个‘禅’字,便不能说没有关系。”看了看那搂着‘女’子的年轻和尚道:“须弥清莲,你说是么?”
那被唤作须弥清莲的年轻和尚也不看密多罗一眼,只顾咬着‘鸡’‘腿’,支吾道:“嗯……是……有关系的……”
密多罗“哈哈”笑道:“诸位大师瞧瞧,瞧瞧……瞧见没有,你们禅宗奉若神佛的禅圣须弥天,居然生出个这么不成器的宝贝儿子来,你们作为禅宗弟子,又作何感想?”
普济禅寺里‘乱’糟糟的你一言,我一语,都各抒己见起来,慧可大师将禅杖一顿,只听“铮”的一声悠然脆响,像是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声音久久回‘**’在普济禅寺之内,良久才歇,众人灵台一清,寺里登时安静了下来,无人再敢开口,而密多罗只是挂着笑,揶揄的看着慧可大师。
却听慧可大师不慌不忙的说道:“国师此来,究竟所谓何事,还望明言。”
密多罗不料慧可大师心智竟然丝毫不‘乱’,也微微有些讶异,但很快恢复原状,笑道:“好吧,我便直说了,禅圣须弥天作为禅宗翘楚,尚且做出如此有辱佛‘门’戒律之事,生下的儿子如同老子,亦是目无戒律,放‘浪’形骸,可见华夏禅宗,实是表里不一,病入膏肓,打着佛‘门’真传的幌子招摇撞骗,欺世盗名,白白荒废了达摩祖师的一片苦心,哎……实在是连我也有些痛心了……”顿了顿,密多罗的语言变得有些郑重道:“所以,为了我佛‘门’之未来,我建议你们,大可加入我西域密宗,我们‘火轮寺’自是张开双臂欢迎你们,毕竟咱们佛教本就起源西域,所以今后领导天下佛‘门’的,还应该是我们西域密宗才是啊。”
慧可大师微微一笑,说道:“国师说了这许多,原来是来做说客的么,可惜禅圣如何,与我普济禅寺都是毫无干系,禅圣一人所为,并不能代表华夏禅宗,国师还是不要以偏概全的好。何况单凭国师一面之词,也难以令人相信他便真个是禅圣的后代。”
密多罗一笑,说道:“禅圣已然圆寂多年,自然是死无对证,不过,能证明此事的还有人在,如果你们不相信,下一届嵩山之会,大可以到云林禅寺来,我会拿出人证物证,让你们心服口服,不过那时,再要改投咱们密宗,恐怕便有些难度了。”
慧可大师不耐道:“嵩山之会,老衲必然不会错过,只不过,加入密宗之事,只是国师一厢情愿,勿要再提,若没有其他事,恕老衲要送客了。”
“哈哈哈哈……”密多罗放声大笑,声振寰宇,一众普济禅寺的僧人,全都心神摇曳,禅心不守,更有甚者,双目紧闭,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耳朵,全身颤抖不休。
道莲与姚劲扬功力不弱,自然不惧密多罗的笑声,只在冷眼旁观。
良久,密多罗止住笑声道:“慧可方丈,这便是你的不对了,是不是我一厢情愿,也不能是慧可方丈一人说了算,你如此急于送客,拒我们于千里之外,难道不是以偏概全么?”接着,密多罗将目光投向一众普济禅寺的僧人,说道:“凡是现在想要加入我西域密宗者,我密多罗一律欢迎之至,华夏连年战‘乱’,生存都已是不易,禅宗没了禅圣坐镇,如今也是一盘散沙,毫无生气,聪明的,应该懂得取舍,先舍,而后有得。”
接着,密多罗张开双臂,宏声说道:“想要加入我密宗的聪明人,便站过来吧,我西域密宗,乃是佛教起源之地,无论是武功,还是佛法,均是强过华夏禅宗太多,如何选择,就看你们自己了!”
一众普济禅寺的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一时都拿不定主意,道莲注意道,很多僧人目光已然有些散‘乱’,显是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良久,终于有一个僧人缓缓迈步,走向密多罗。
密多罗大笑道:“好,敢迈出这不同寻常的一步,心智之坚韧果决,不同凡人,果然是可造之材,竺因风,你收他为徒吧,将因陀罗指传与他。”
此言一出,又引起了不小的‘骚’动,那个僧人背后,又陆续走出数个僧人,紧接着,更多的僧人走向密多罗,转眼之间,已有将近一半普济禅寺的僧人站在了密多罗身后。
密多罗“呵呵”笑道:“慧可方丈,咱们嵩山再会了,我们走!”
一声令下,一众西域“火轮寺”僧人,加之普济禅寺中加入密宗的僧人,一同出了普济禅寺。
慧可大师转眼之间,似乎苍老了不少,他回头看了看留下的僧人,缓缓说道:“佛法无常,禅无定式,只要潜心求道,一心向佛,何处皆是成佛之所……”
“大师说得好。”道莲由衷赞道。
慧可大师抬头看到道莲,疑‘惑’道:“这两位是……”
道莲合十一礼道:“弟子道莲,从嵩山云林禅寺而来,拜见慧可大师。这位与小僧同行的是姚劲扬姚大侠。”
慧可大师点了点头,疑‘惑’道:“你二人千里迢迢从嵩山赶来普陀山,所为何事?”
道莲说道:“弟子此来,是为找一个人,由于普陀山千刹万‘洞’,委实很不好找,所以才想向大师打听。”
“哦?”慧可大师听闻道莲的要求竟如此简单,亦是松了口气,说道:“不知你所要找的人是谁,老衲定然知无不言……哎,你二万千里而来,刚到此间,便让二位看了一出笑话。”
道莲忙摇手道:“没关系,‘火轮寺’一众番僧欺人太甚,总有一日,要教他们统统奉还……嗯,慧可大师,不知你可认识无极尊者?”
慧可大师双眉一挑,缓缓说道:“无极尊者在普陀山数十年苦修,别人不知,我却知道,你算是问对人了。”
道莲闻言喜道:“如此,便请大师告知尊者所在。”
慧可大师微一颔首,说道:“想不到还有人会寻他啊……他这些年倒是有些忙……呵呵,无极尊者,就在菩提山最深处的一间无名老寺之中,你二人一直向岛内走,穿过一片密林,再如此如此……”
道莲默默记下,再度一礼道:“多谢慧可大师,小僧这就去了。”
慧可大师微笑说道:“已近正午,何不用过斋饭再走?”
道莲笑道:“多谢大师好意,只不过一寸光‘阴’一寸金,小僧身有要事,着实耽误不得了,大师再会!”
言罢,道莲便与姚劲扬一同出了普济禅寺。
慧可大师看着道莲白袍猎猎的背景,喃喃道:“云林禅寺,何时出了个如此与众不同的年轻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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