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对夫妻,一点都不登对般配,可两人相处的举动却又感觉他们极其般配。
而且从容皇后挽着卫皇的臂弯并肩这么走进来,就可以看出容皇后此人在这诸暹国的地位,绝非只是一个后宫妇人。
想到依影所言容皇后把持着诸暹朝政,此刻见得本尊,苏娆更是一点不敢小瞧容皇后,心中生出浓浓警惕。
能将暹毅迟韶都拿捏的死死的女人,更数次派人追杀,她岂敢大意。
只这么一眼目光,苏娆不再多看,以防被容皇后察觉,便将视线转移到卫皇身上,似乎只是好奇诸暹卫皇。
文静的诸暹卫皇,看着身子骨有些纤瘦,好似是因此前时得了风寒的缘故,可此刻他的精神头却又是极其好的,这么去看完全就没有一点中毒迹象,更别说什么丹药成瘾的症状。
卫皇似乎并没有病,就只是有些偏瘦而已,就像那一种怎么吃却都不胖的人。
这是苏娆第一眼观察卫皇后得出来的结果,可当看着第二眼,就会发现。
虽然卫皇看去毫无任何病弱姿态,面色也没有蜡黄没有憔悴,但他眼下却带着淡淡一层青色,青中带黑。
就这一点,苏娆已完全可以确定自己的那个猜测,卫皇所中之毒是什么,而让惠善大师和竹先生这个神医都那么愁眉不展的情况又是什么。
那就是…
如何给卫皇戒掉那药瘾,却又不伤及卫皇龙体。
这就是难住困扰了他们二人的事。
苏娆的思绪这么停留在卫皇身上,殊不知容皇后也曾暗自看了她一眼。
随即视线便转向了暹毅迟韶那边方向,心中似乎是早已经盘算好了什么。
而进来的卫皇,他也同样看去苏娆一眼,适时与苏娆看着他的视线对上,竟微微颔首一下,平易近人。
卫皇和容皇后皆至,巳时末刻来临,卫皇生辰吉时之刻,生辰宴开始。
首先便是一曲吉缶箜篌,仙姑下凡送生辰诞,恭贺卫皇而立生辰与天齐。
之后皇子公主们送贺礼,有从千里迢迢至望禄寺请来的神佛,有亲自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百字福,无不用心。
而暹木亚玲所准备生辰岗。
金银财宝,书卷古籍,文房四宝,更有各类各样补品药材,千年雪莲、百年灵芝,哪样不是大补之物。
“儿臣为父皇准备,不及皇兄皇弟千里迢迢,不及皇姐皇妹百夜不眠,只是儿臣将自己能给的皆给父皇,惟愿父皇身心安康,平安顺遂。”
在皇家中,哪个皇子公主不是花费无数的心思,才能讨得自己父皇丁点的喜爱。
而暹木亚玲准备的这些,除古籍和少许的珍贵药材外,其他的东西对于她来说,其实费不了多久时间。
可比起其他皇子公主所送,卫皇还是最喜暹木亚玲的礼,因为比起那些祈求神明的庇佑,卫皇更想主宰自己的生命,做自己想要做之事。
“玲儿有心了,父皇很是欢喜。”
卫皇能说出‘欢喜’二字,暹木亚玲便知他是真的喜欢。
“父皇喜欢,往后每一年玲儿都为父皇准备,父皇定然万岁长安。”
看着毫无一点异常的卫皇,暹木亚玲说出这句话。
只因为卫皇欢喜,所以她便说了。
她将自己那低谷般的情绪隐藏的极其好,未让容皇后察觉到一丝一毫异样。
或许有一瞬暹木亚玲也想过和自己的母后坦白,去质问她为何要那么狠心对她父皇。
可就像暹毅迟韶所言,暹木亚玲比任何人都了解容皇后,了解她母后为人。
她清楚,一旦她去质问了容皇后,那么唯一能从容皇后那里拿到丹药配方的人就没有了,那暹毅迟韶和容皇后之间也就再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虽然暹木亚玲知道,她的小皇叔和她母后之间不可能会真正的和解,可她还是想努力一把,只要父皇没事,为她,小皇叔也不会真动母后。
那一个晚上时间,暹木亚玲最终还是选了卫皇,因为她知道容皇后那边不可能会说通,她更清楚卫皇那边也没太久时间等着她去说通容皇后。
子女贺生过后,便是诸暹的各部大臣与诸暹附属郡州恭贺卫皇而立生辰大喜,皆送上用尽心思准备的生辰礼。
最后才是澹梁和云琅两国使臣送贺生之礼。
澹梁准备的是天上三吉星‘福禄寿。’
恭祝卫皇而立生辰。
福寿双全,福寿无疆,福星高照。
“小枫有心了。”
因为暹木亚玲和容枫互相欢喜彼此,两人又是表兄表妹,亲上加亲,容枫也多时来诸暹国见暹木亚玲。
内定的女婿,也就是半个亲儿子。
所以卫皇对容枫的态度也是平易近人,并没有因为容皇后便迁怒容枫。
让御前大总管将澹梁国的贺礼收起。
而云琅准备的却是一副山水画作。
此画,绘以天地仙山,雾色朦胧之间,又见山涧那澹澹清泉,涓涓流淌,飞鸾遨游山峦峰顶,涅槃重生。
明明是送给卫皇的生辰礼,可绘画的却是飞鸾凤凰,如此让人费解。
可这却也只是不懂其画作深意之人所见。
看在这些人眼中的画作,除却这一处不解之处,只余惊叹,浓浓惊叹。
山峦叠起,氤氲仙山,凤凰自山峦浴火重生。
每一根灿红羽毛根根分明,其上更似缠绕着火焰,竟如此栩栩如生。
此副画作之逼真,如同身临其境。
竟是何等文坛画师绘得如此神作?
可看在卫皇眼中的这一副仙地画作,看似仙泽之地,实则不过囚笼。
以山为牢,以躯为笼,在那涅槃重生的凤凰身躯内,那颗凤凰心中竟囚困着一条难以挣脱束缚的银色神龙。
不是象征着天子的金龙,而是一条银龙,一条只想跃出烈焰腾飞的银龙。
生辰画作赠上,云琅使臣也适时开口:
“吾国霁月世子知卫皇甚爱山水画作,又与容皇后鹣鲽情深,因此特意绘得此副画作,恭贺卫皇生辰…”
“霁月世子所作?”
一时间,殿内又迭起激昂。
更显喧嚣。
如此神作竟乃霁月世子所作?
苏娆也看向云霁。
却并非如其他人是因为惊叹此副画作为云霁所作,而是因为云霁是何时作得如此一副画作,她竟然不知道。
自与云霁在诸暹再见以来,苏娆并未见过云霁作过何画,云凌他们身上也并未带有画卷,那么只能是云霁来到诸暹京畿后所作,可她却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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