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靠近江陵,张口一吸,那无形之中,就好似有一张网将江陵所笼罩。
此时装睡的江陵,只觉得自己的魂海之上幻想突生,交织出各种的欲望在纠缠。
它们在呼唤,在呐喊。
只要魂海中的元魂生出松动之心,似就能飘出魂海,进入那梦寐以求的奇妙之境。
江陵元魂如光,化成袖珍版的自己,坐在魂海内,朝天上观望。
各种欲望里,有女色,有金钱,有权力,全都是让人难以拒绝的**。
‘好厉害,这般**,能经得住的人,怕是百不存一。’
江陵瞧着那女色之欲,在那里有着聂倩和婴宁两女裸丝相缠,朝他颦笑。
那白皙勾连,曼妙多姿,直瞧得人热血在沸,心神在摇。
但也好在,他定力还行,再加上身上有那半边玉玦加持。那幻象的作用持续很短,就于他失去了效果。
“嗯?”
黄皮子一口吞吸,见江陵头上,半点魂线也不曾飘出。
忽觉大奇!
它气息一沉,又吸一口。
所吸力度,比方才更重三分。
然而,一口吸罢,江陵头上仍是魂线不出。
黄皮子疑然向前,探出爪子就想将江陵的头颅反转过来。
可就在它爪子探过来的瞬间,趴在桌上的江陵,骤然起身,套出一根绳索,就将它的爪子给缠住。
那是猎人索,一旦中套,爪子越抽就越紧。
黄皮子中套,当场蹦起一丈高,
蹦起来的瞬间,尾巴。
江陵早有布置,大袖一拂,一道清风袭来,将那刺鼻烟雾尽数给吹出窗外。
黄皮子吱吱狂叫,对着那绳子又抓又咬,想要挣脱。
“这钢丝绳你若都能咬断,那我放你离去,也无不可。”
绳索乃江陵亲手所画制,合金钢丝线,硬度非常,非寻常口齿所能咬断。
黄皮子挣扎数番,确是挣脱不得,四肢以进攻状低伏,眼睛赤红地恶狠瞪他。
江陵笑道:“你是否很疑惑,为何吸不出来我的魂魄?”
黄皮子嘴里呲呲有声,另一个爪子此时悄然弯曲要去解开那绳索。
江陵却任它施为,
只道:“你们所谓的吸才气,无非就是吸人魄气,七魄归魂,智魄若散,人则呆滞。干这种事,你就不怕担因果?区区孽畜,你担得起这偌大因果?”
黄皮子一言不发,爪子暗暗一动,绳索终被它解开,扭身一转,就要跑走。
“跑?来都来了,不给个交代,就想跑?”
江陵在桌上一拍,房间的地面上忽然亮起光线。
数道灵符飞起,如跗骨之蛆一样,沾上黄皮子的身。
此外,门边、窗边,数根槐木钉散发着阴阴寒光,也都瞄准了黄皮子,随时都能发动击杀。
“敢再往外走,我必叫你血溅七步。”
黄皮子此时距离门边,已经之有一米左右的距离。
看着那森森阴寒的槐木钉,以及它身上的那些符箓,它已能感知到自己被完全锁定了。
且还有一种极度的危险气息在周围环伺着。
“真是看走眼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黄皮子转身,兽嘴里吐出人言来。
“先答我的问题,你为何要助那申飞白做这等苟且肮脏之事?”
黄皮子道:“阁下好算计,白日故意将那铁剑让出,为的就是引我至此?如今落入你手,我也没甚好说。至于说帮他,哼,帮他也是帮我自己而已。”
“沾染这等因果,这也叫帮自己?”
因果之害具体会表现在哪里?
从修道而言,平时不显,一旦劫难来临,一道因果一道劫。
因果沾染得多,劫难来得越多。
白蛇传里,那千年修行的白蛇也要寻许仙还了因果,才肯去渡那飞升之劫。
为的就是一个万全。
而这黄皮子,帮助申飞白至今,吸了不少人的元魂智魄,这因果累积,已不算少。
“阁下能耐不小,应知家仙供养之术。
损人利己,虽造因果,可家仙供养之后,家仙与供养者气运相交。
害人因果,皆算他身,与我无关。
且当初定下契约,就已言明,他日劫难至,他也需为我抵抗三三之劫。”
原来如此,
供养家仙的代价很大,江陵曾有耳闻。
如今听这黄皮子亲口相说,方知这代价真不是一般的大。
家仙种类不一,常有五类,乃狐狸、黄皮子、刺猬、蛇、鼠。
供养任何一种家仙,都要付出相当代价。
“这申飞白为了供养你,还真是豁得出去。”
黄皮子冷笑:“人类欲壑难填,哪一个不是如此?”
江陵道:“可此道,终是取巧之道,就算让你过了三三之劫,后边的路也必不好走。修道之路本是逆天而行,可你却还以这般手段,想瞒天过海,到了九九之难,怕是连尸骨都难存下。”
黄皮子似是很看得开,说道:“万物竞生,逆天而行,想要踏三三,跨九九,谈何容易?只要能过三三之劫,便可免地狱之苦,下世人为,有何不好?”
“所以这就是你理直气壮害人的底气?”
江陵屈指一弹,忽然一根槐木钉就刺穿了黄皮子的后腿。
黄皮子暗中积蓄的动作,被这槐木钉一击击穿,当场就散了气力。..
它恼羞成怒:“阁下想要怎样?”
“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说话的口气就最好谦卑一些,如此或可免去皮肉之苦。”
江陵抓起那钢丝线挥如铁鞭一样,一鞭子抽在黄皮子身上。
“你要杀我?”
“你今晚害我在前,我便是杀你,也在情理之中。”
江陵从桌边绕过来:“但,我打算给你一个机会。”
黄皮子:“你肯放我?”
“看你表现了。”
说着话,江陵走到它身边,用钢丝绳绕在它脖子上,如牵狗一样,将他牵着。
然后,他口中咒语默念,人对着墙壁走去,只奇光一闪,他就穿透木墙,来到了甲一号房里。
指着铺上的朱尔旦,说道:“你不是要吸才气么,现在给你机会,让你吸个够。”
黄皮子也知他跟朱尔旦的恩怨,
听到这话,冷冷一笑,“我若照做,你就放我?”
江陵:“你并无第二选择。”
黄皮子脸色一抽,只能依言朝朱尔旦走去。
朱尔旦受伤不轻,早已沉睡如猪,鼾声阵起,这会儿自是半点知觉也无。
黄皮子到他身边,忽见他敞开的胸口上竟有一条碗口大的疤痕,且疤痕上盖着一个阴司的印。
在它的眸光之下,散发着暗蓝色的光泽。
它瞧那印上【陆之道印】四个字,脸色大变,步伐连退。
“此人,不可动。”它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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