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怎么伤的?

对上言城询问的目光,靳哥无奈地摇摇头。

“还是没接,他是老板推荐过来的人,我只能给老板打,没他家人电话。”

“哪个?”言城问。魏氏分支太多,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被阿靳称为老板。

“……魏启东。”

果然。

“他们什么关系?”言城又问,他倒是没想到姜小溪能和魏氏准当家人扯上关系。

“是老板特意打过招呼的……其他的不清楚。”阿靳没法往下说,大老板的事讳莫如深,和姜小溪的关系也只是猜测,“可能是亲戚吧!”

阿靳尴尬地笑笑。打了三个电话都被扣掉,他一时也拿不准主意,姜小溪在大老板那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重要与否,他都说不准。或许大老板根本不在意,他这样接二连三打过去,适得其反也不一定。

“那手术我来签字吧!”言城不再犹豫,心中已有猜测。

手机上三个工作室未接来电,魏启东大步走进地库,刚按上回拨键,身后就有人喊他。

“东哥,”段亦奇站在不远处,地库里明亮的灯光打在身上,笑得肆意,一点也没有刚拆完台的愧疚,“真生气啦?”

魏启东把手机塞进口袋里,站直了身子回头,怒意不再掩饰。

“段亦奇,我还以为我们对将来已经达成协议,你今天闹这么这一出,是想毁约?”魏启东走近了些,气势压人,“还是想真的和我结婚?”

“别别,东哥,我就是开个玩笑。”段亦奇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你把他护得这么严实,我有点嫉妒,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协议我是不敢单方面撕毁的,你可别说话吓我。”

他笑着后退了几步,离魏启东远一点,一直退到自己车边,打开车门上车前,又不怕死扔下一句:“如果你不弄死我,对我一直很好,我当然想和你结婚啊!东哥,我等你改主意哦!”

然后一脚油门轰鸣而去。

手术很快结束,万幸没有伤到骨头和神经,局麻之后,姜小溪精神也还可以,两个小时之后缓缓清醒过来。

靳哥不在,姜小溪一睁眼就看到守在病床前的言城。

“你的伤没有大问题,但是两个月不能碰水,将来可能会留疤。”言城坐在床边,双手撑着膝盖,微微低着头,以一个十分温柔的姿势面对着侧卧的姜小溪。

他的肩背和胳膊打了厚厚的绷带,掩在被子下的上半身露出来一点,苍白脆弱,听着言城的话,乖乖点了点头。

“留疤不怕,以后我给你祛疤。”言城忍不住想揉他头发,手伸到一半,又觉得不妥,转而扯了扯被角,将他露在外面的那一块肌肤盖好。

“阿靳有个很重要的客户要走访,先回工作室了。你不用担心,在这里住一晚观察一下,明天就可以出院。”

“我没事的,言医生,你也快去忙吧,耽误你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姜小溪有些愧疚。

“别这么说,要不是因为我突然停下,你也不会撞到玻璃上,说起来是我害你受伤,我陪着你,明天一起出院。”

言城说到这个,姜小溪突然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

“怎么了?”言城疑惑。

“……是我太笨了,差点撞到你,跟你没关系。”姜小溪脸红了,走路平地摔不说,还常常左腿绊右腿,甚至有一次走在路上一头扎进了绿化带里,这些事情说出来太丢人。

护士过来查看点滴,两人静默了一会儿。

然后同时开口:

“我想打个电话。”

“你手机摔坏了。”

言城把手机从自己口袋里拿出来,放到床头上,手机屏幕碎成了花,开不了机了。

言城斟酌了一下:“我们不知道你家人电话,阿靳给你的……朋友打过电话,没人接,所以你的手术是我签的字。你如果想打电话,用我的吧。”

打给魏启东的三个电话,他都没有接。

姜小溪是知道的,他当时并没有完全昏迷,就像喝醉的人,虽然闭着眼犯着迷糊,但身旁的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其实很清楚。

可能是在忙吧!姜小溪心想。

他们的关系见不得人,魏启东不接靳哥的电话是正常的,自己本来也想制止的不是吗?

可现在他肩膀和手臂很疼,刚摔伤时也很怕,一个人待在医院里很难过,他想,就任性一次,让大鱼来看他,来陪着他,来接他回家。

“言医生,我用你电话吧,谢谢。”姜小溪说,“我让家人过来,不能再麻烦你了。”

言城把电话递给他,然后站起身离开病房,贴心地留给他打电话的时间。

电话打过去,铃声响起,在另一个空间里空旷寂寥,像奔波了一路站在门前等待家人开门的旅客,期盼而焦急。没人接,可能是陌生电话不想接吧,姜小溪想。又拨过去,还是没人接,忙音很久之后自动挂断。可能是在开会吧,他又想。

言城进来的时候,姜小溪还是原来的姿势,闭着眼,呼吸均匀。原以为他又睡着了,可听到动静突然就睁开了眼,一闪而过的失望很淡。

“言医生,你不用管我了,先回去吧。”姜小溪很慢地眨眼,再次妥帖而周到的下“逐客令”。

“等你家里人过来,我们交接好,我再走。”言城说,又问,“说好了吗?几点过来?”

姜小溪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言城叹口气,把手机拿过来,翻了翻,看着两通没有接起来的电话:“我陪着你吧,有时候麻烦别人,也是别人有存在价值和有被需求的体现。”

“嗯,他可能在忙。那谢谢你了,言医生。”姜小溪不好意思再推拒,只好应下。

魏启东开完会,发现手机上又多了五个未接来电,两个是陌生号码,三个是司机。

他捏捏眉心,中午在老宅被段亦奇闹了一通,下午又连开两个会,脑袋昏昏沉沉。随后神色一厉,又想到上午没接起来的三通工作室负责人来电,还有自己没有拨出去的回电,心里一惊,立刻拨打姜小溪的电话。

电话打不通,他又打给司机。

只响了一声,司机几乎立刻接了起来:“魏总,我没接到姜先生,问了工作室的人,说他下午出去一直没回来。”司机有些着急,距离正常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姜小溪联系不上,大老板也不接电话,因为前车之鉴,司机怕姜小溪别又跑到哪里给大老板惹了麻烦回来,还得牵连自己。

魏启东沉沉地说一声“知道了”,终于回拨了早该在中午就回拨的那串号码。

晚上六点半,魏启东自己开车去了医院。

姜小溪坐在病**,正在小口喝粥。他一个姿势躺了太久,全身酸麻,坐起来也只能歪在床头,不敢碰到伤口。一只手不敢动,言城便端了碗,递到他嘴边,让他自己拿着勺子喝。

他只喝了几口就喝不下去了,喂饭这种事情无论在哪种情况下都太过暧昧,但是言城一脸坦**,显得姜小溪越发局促。

魏启东推门进来的时候,姜小溪猛得呛了一口。

言城起身给他拿纸巾,把碗放到旁边小桌上,这才不紧不慢转过身,看着魏启东,礼貌颔首。

魏启东旁若无人走过来,也不顾忌身边的言城,径直在床边椅子上坐下。

拇指擦上姜小溪唇角,把一粒米揩走,又把言城塞在姜小溪手里的纸巾抽出来,擦了擦手,扔到一旁垃圾桶里,这才开口问:“怎么伤的?”

口气说不上关心还是怎样,倒带着点质问。

他从阿靳那里已经知道详情,不问也知道怎么伤的,伤得重不重。姜小溪还没从魏启东失联了大半天突然又“从天而降”的行为里回过神来,木愣愣看着他,但很快就品出他话里的不悦。

正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言城在一旁开了口。

“抱歉,是我的错。”言城简单说了一下现场情况,之后又走到姜小溪面前。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人的眼睛,语气诚恳,给人一种很珍惜在意你的感觉:“小溪,既然魏总来了,我就先回去了。让你受伤很抱歉,等你伤好了,我去工作室请你和阿靳吃饭赔罪。”

要是这个时候姜小溪还听不出来魏启东方才那一句质问,针对的是谁,那就太呆了。

“言医生,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千万别这么说……”他急急地解释,眼睛看着言城,话却是说给魏启东听。

“小溪,”魏启东打断他,转头看言城,“言医生,不打扰你了,这里有我就行了。”

言城点下头,微笑着跟姜小溪说再见,然后拿起搁在沙发上的外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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