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出府上车,一路来到安西侯府,门子见是他们来,连拦都没拦,直接让他们进到里面。
她们来的时候正是陈曼婷正在哀求梁氏:“婆母,你们不能这样,我的孩子,你该、你该知道的,我们可还是一家人啊!”
她真以为梁威是梁氏的远房侄子,想着无论是作梁氏的儿媳还是侄媳,她都没有不向着自己的道理。
没想到梁氏却冷脸说道:“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和别人私通,竟然还有脸说和我是一家人,呸!老身才没有你这们的一家人,从前老身对你千般疼爱全都喂狗了,只换来你暗地里偷人!”
陈夫人在门外回了一句:“秦老夫人这是在骂谁啊,骂得如此难听,敢不怕丢了安西侯府的脸面……”
说着话推门而。
展红菱子里的人转头看去,都没想到他们会来得这么及时。
见到陈夫人,梁氏轻松起来,真正的主谋来了,自己也要功成身退了,说道:“原来是亲家一家驾临,来得真是时候!你们说我骂人丢脸,那我就告诉你,我们秦家的脸算是丢到家了,仗着你们陈家教出来的好女儿,我们秦家要成为天大的笑柄了!”
她的冷嘲热讽气得陈禀常脸色发青,可是他还没有说话,她身后的二姨娘就火了,叫道:“秦老夫人,请您把话说明白了,我女儿是怎么让你们成为笑柄了!”
梁夫人乜余了她一眼,说道:“亲家母又何必问我呢,你应该问你的宝贝女儿才是。”
陈家人把目光转向陈曼婷,可是陈曼婷的头却低低地垂着,看也不敢看她一眼。
陈家家教极严,她从小就对父亲极其敬畏,作这种事情伤风败俗的事情之前就没打算要跟父亲说,想着到陈曼芯里去要一道凤旨,之后和家里一刀两断,远离京城去过日子,可是没想到父亲会突然出现,她那有脸把实情说出来。
见她不说话,姜氏忍不住说道:“我看还是别问了,问了你家女儿嘴里也没句实话,倒不如问郎中吧,我家请的郎中还没走远,叫回来无妨,或者你们信不着,自己再找郎中来也行,看看你们家女儿肚子里究竟怀的是单还是双!”
陈禀常被姜氏说得无地自容,颤抖着手指着陈曼婷叫道:“你、你说,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陈曼婷再也撑不下去,跪在陈禀常面前说道:“父亲,父亲这不怪女儿的呀,安西侯说过女儿可以另嫁,这是他允许的!”
她的母亲二姨娘听了脑中嗡地一声,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真做出这种事来了。
陈禀常更是气得要命,道:“允许你另嫁?你这话是在骗谁?你听说过哪一个男子愿意让自己的妾室另嫁他人的?就算说过那种话也是觉得你不忠心,在试探你,你竟然、竟然真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你还要不要脸!!!”
他气得极了抬脚把陈曼婷踹倒,指着她怒吼:“你不是陈家的女儿,我没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儿!陈家没你这种人!”
二姨娘见女儿挨打,吓得惊叫一声扑过去,跪坐在地上把陈曼婷抱起,痛哭道:“老爷,求您别打了,她是您的女儿啊……”
看陈禀常激动的样子,展红菱担心他当场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走上前来说道:“裕国公息怒,虽然这是在我们秦家府内,可是毕竟还有下人们看着,您如此大吵大嚷也实在不好,这种丢人的事还是尽量藏着掖着才是。”
陈禀常这才勉强把声音压低,可是火气却一点没减,转头看向梁氏,说道:“这孽障现在是安西侯府的人,她这样恬不知耻,做出见不得人的事情,秦老夫人尽管按照秦家的家法处置,我们不会有半句话说!”
怎么处置陈曼婷的事梁氏可一点都没想过,做这些完全是出于陈夫人的授意,于是她转头向陈夫人看了一眼,说道:“这个……恐怕是不好吧,再怎么她也是裕国公的女儿,对她的和处置还是要听裕国公府的。”
到了这个时候,陈禀常已经不想再认这个女儿,说道:“女子都嫁入谁家便是谁家人,出了事情,当然也是夫家处理。”
展红菱知道梁氏肯定说不过陈禀常,便插言道:“裕国公此言差矣,该是谁家人就是谁家人,这是躲也躲不掉的,如果裕国公硬是自己不想管,让我们秦家一力承担责任,那么我们便给陈家出个处置的方法,不知陈家能否接受。”
陈禀常生怕自己处置女儿辱了家风,说道:“好,只要安西侯夫人有定夺,怎样我们都接受,是死是活,悉听尊便!”
地上的陈曼婷听到两人家把自己当待宰的羔羊一样讨论,歪在母亲怀里不甘地叫道:“父亲!您不能这样,您不能!我也是您的女儿啊,您怎么就是一点也不心疼?当初三姐死后……”
“你给我闭嘴!”她的话没说完,站在陈禀长身后的陈夫人就立刻出声打断,道:“自己作错了事还敢狡辩,你是想立刻死在这里么!”
二姨娘生怕把真把陈禀常和陈夫人惹恼,在这里立刻就要了女儿的命,连忙劝陈曼婷:“婷儿你别说话,你爹不会杀你的,他不会杀你的……”
虽然陈曼婷的话没说出来,但展红菱却也清楚她要说什么,陈家还以为陈曼如的事情真能瞒得住么?不过既然对方想拿自己当傻子,那就让他们开心一下好了,反正陈曼婷这汤的山芋自己是要给扔回去的。想着说道:“哦,那我就说我的处置,我家侯爷不在,婆母也上了年纪,所以这事只能我来了,好在我身为正室,也有这个权利,所以我便代侯爷把这个妾室……休出府了!”
听了她的话陈禀常和陈夫人都是一愣,原来展红菱所说的处置就是这么个处置,这岂不是又把陈曼婷给扔回自家来了么?
不过二姨娘听了却是大喜,以为让女儿回了陈家就算完全了,抱着陈曼婷连连向展红菱道谢,道:“多谢安西侯夫人,谢谢您给曼婷一条生路……”
展红菱看着她满脸感激心里暗暗冷笑,难怪陈曼婷这么笨,原来她的娘也不聪明,到现在还不知道,真正想杀陈曼婷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陈曼芯和她娘。
陈禀常听了展红菱的话异常恼火,说道:“安西侯夫人,您这算什么意思,是诚心给我颜色看么,把她休回我家来,你还不如直接扇我两个耳光好了!”
展红菱冷眼道:“裕国公言过了,您刚刚不是说了,让我们按秦家的家规办,秦家的家规没有杀死孕妇的道理,可是也没有把背叛夫君的女子留下来的道理,所以只能休掉了,到于休掉之后她是流落街头还是回归娘家,再或者是跟她的姘头远走高飞都由得她,秦家的家规就是这么仁慈,我也没办法。”
“你……”
陈禀常咬了咬牙,暗想这女人实在不好对付。
想着转头又看向地上的女儿,把心一狠说道:“也罢,休就休,休了本公便自己动手好了,只请安西侯夫人借老公三尺白绫!”
二姨娘见陈禀常竟然真要处死女儿,忽然歇斯底里地狂叫道:“不能,你不能这样!是皇后让曼婷到秦家来的,她许诺让曼婷当侯爷夫人的,现在正室没坐上,还要搭上她的命么……”
陈夫人气得快吐血,生怕这对母女再吼出更过份的话来,叫道:“够了,你还有完没完,看你把女儿教成什么样了,还敢在这里胡说!”
吼完朝身旁的丫鬟叫道:“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既然秦家都给休了,就把她押回府去处置好了!”
丫鬟连忙过来,把陈曼婷母亲从地上拖起,架着陈曼婷向外走。
二姨娘见陈夫人终于肯让陈曼婷回陈家,心里又升起一线希望,只要不当着秦家人的面儿,女儿就未必一定会死,哪怕自己和她一起被逐出国公府,也总比女儿死了强。
想着又哭又嚎地在后面跟着向府外走去。
陈禀常的脸色一片惨白,说道:“安西侯夫人,既然你们把这孽障交给我处置,那么有一个人也要一并交给我,那就是这孽障的姘夫,害我陈家丢这么大的人,老夫肯定饶不了他!”
展红菱和梁氏向他身旁的陈夫人看了看,展红菱说道:“姘夫是谁陈五小姐一直不肯说,我们也就不知道,裕国公还是先回家去审吧,只要审出来便可以回来要人,我们肯定不会包庇。”
陈禀常还被蒙在鼓里,以为秦家人肯定恨死了那姘夫,知道后就算不给自己也会把姘夫大卸八块的,于是虎着一张老脸押女儿回府去了。
他们离去后展红菱和梁氏又把几个怕到死、从前侍候陈曼婷的丫鬟婆子作了安置,交待府内所有人都不准乱说,如果谁敢把这事敢传出去绝对不会留情。
都处理完了,梁氏看着空****的院子竟然有几分失落,对身边的展红菱说道:“这下总算如了你的愿了。”
展红菱听着心里不舒服,不过还是说道:“还要多谢婆婆帮忙,不然儿媳也不可能除了这个眼中钉。”
梁氏冷着脸哼了一声,道:“哼,这个眼中钉是除了,是不是哪天要把我这个眼中钉也除了!”
说完大步向外走去。
展红菱站在她身后无奈地摇头,哪怕两人一起合作了这么多事,婆婆对自己的敌意也戒备也还是没有消除,看来儿子的事情要成为两人之间一辈子也抹除不掉的隔阂了。
再说陈禀常一家,押着陈曼婷回到国公府,把陈曼婷押到陈夫人的院中,把所有闲杂下人都打发得远远的,陈禀常青黑着脸喝问道:“孽障!你给我老寮的话,你那孩子究竟是谁的!”
陈曼婷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被骗,仍旧以为梁威真是梁氏的远房侄子,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想,如果自己能捱过去这一关,大概就能和梁威双宿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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