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关行云怒喝一声吼退了英宁,那须臾叟自是不甘,待其反应过来,行云已经拉着少游往谪守峰上去了!
谪守峰上,行云正在同成家老太叙说这一晚遭遇,却是从里间少游处传来“噗通”一声巨响。
两人听到声音,都是一愣,赶紧到里面查看情况,才一见到成少游现在的模样,二人的眉头都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这多半是在那山上,弄丢了魂了!”
成家奶奶见成少游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当即下出了结论。
行云上前想将成绾醉扶到**去,触手却是一阵冰凉,硬梆梆的。
“像铁板一样!”
成家老太年轻的时候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并不似一般老妪遇到事情先乱起来。
“这是仇仙的打灾啊!看样子,你们就要出堂子了!”
出堂子就是大堂人马找到了合适的时机,准备打马下山抓弟子了。
对于行云来说,他当然希望越早接触到萨满马家越好,这样自己也不至于总是这样被动,只是如今这份机缘,要用成绾醉的性命来换,他心里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看来,今晚是一定要与那西郊的老萨满会上一面了!”
行云猜测,少游的处境,一定与英宁有关,只是不知道那郊外的萨满堂子根基如何,弄否从英宁处把少游给救出来。
此时成家老太已经穿好衣服,就要出门往那西郊去,行云见了,慌忙阻止。
那英宁,没有对自己直接出手,反而是在少游答应带自己到西郊找那老萨满之后突然发难。
行云自己好好的,少游却因此折了进去,可见其真正目的就是不想让自己这么早的与马家会面。
如今为救少游,别无选择,此去西郊,定然危机重重,少游已经如此,他又怎肯叫成家老太也以身犯险?
“奶奶还是在家里照顾少游吧,西郊那里还是我去吧!”
关行云将成家老太推回屋内,转身欲走,却被成家老太拉住,面色严肃道:
“你小孩家,那地方,你怎去得?”
行云却是微微一笑道:
“我大堂人马下山在即,这一灾劫,本就是冲着我来的,不经历些磨难,如何觅到仙缘啊?”
成家老太听了一愣,眼中泛起了难以言明的光泽,她却没有注意到,从何时起,自己的两个孙儿,也要独当一面了!
她伸出手轻触行云额角,言语中透漏出无尽慈爱道:
“我的云儿,长大了啊…”
关行云瞬间热泪盈眶,他被强制带到洪荒世界,就遭受了一连串的危机,如今竟在这样情况下,收获了就别的温情。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羁绊,这并非是什么天选之人拯救世界的剧本故事,以后的路,他在这里也是有了,需要保护的人啊!
行云受够了自己和自己所在乎人的生命时刻受到威胁的日子,他再也不要被动的等待别人来拯救自己。
他是封赦先行官,是下一量劫的未来主宰,既然他们都在逼迫自己走上这条路,那他就走出个样子来给他们看!
行云洒脱转身,正要出门,却又是被祖母叫住。
“云儿…!”
行云驻足等待祖母后话,却听祖母叮嘱道:
“到了地方,好好跟人家说,人若不肯来,别在那闹,回来我们再想办法!”
手心手背都是肉,成家老太早年丧夫,中年丧子,晚年勉强同两个孙儿度日。
如今自己一个孙子受人陷害,躺在屋内,不知生死。
令一个又要离自己而去,前路渺茫,不知还有多少凶险在前方等着他。
偏偏岁月不饶人,眼前的困境,她是再也庇护不了他们了,如熬到底的灯油,只剩下对那黑暗处未知的担忧。
成老太太又慌张的在院内一顿寻找,最后从一处角落里折下一根柳条,送到行云手上,不住拍打道:
“带上这个,西郊夜路漆黑,不比城里,一定小心…”
行云好像有什么东西梗在胸中十分难受,自己分明知道,这个世界里的人,本质上与自己是没有关系的。
可是成家奶奶看着自己时,颤抖昏黄的眼里,说不出的担忧与关心,叫他不忍直视,却又感叹,天底下的慈祥,都是一样的!
他怕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走不成了,拍拍成家老太的手,宽慰道:
“奶奶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好说我也是顶着堂单的准弟马,这点夜路不算什么,再说不是还有你给我准备的这宝贝吗?”
行云晃了晃手中的柳枝,传言柳枝可打鬼,老人家算定了自己这一路的不太平,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不管有用没用,把它攥在手上,总会心安!
独自走在西郊通向老堂口的路上,说行云不怕,那是不可能的,稻田地里烈风阵阵,黑漆漆的看不清前方的路。
关行云讲意念沟通无畏神格,使其附在双眼之上,又激发出封赦堂单之上的气数,照亮前方的路。
只是,不这么做还好,这样一遭,那前方的“妖魔鬼怪”竟都显露出本体出来。
却是须臾叟狡猾奸诈,从行云的震慑中反应过来,他不自己亲自发难,反而将他们收养在布袋之中的鬼物放了出来,先做试探!
那群鬼物起初在堂单光环的照耀下,还未敢有所动作,行云此时也是心中没底,他空有一身的天材地宝,奈何不懂运用之法,调动些神格气数充充面子倒还可以,真到此处,反而是把手中那柳条攥的更紧了!
说来也自好笑,那须臾叟忌惮行云之前展现出来的实力,不敢贸然发难。
行云也摸不清这些鬼物的底气,这条路,走到一半,两方势力,竟相安无事!
到底还是须臾鬼叟多活了不少年头,率先反应过来,隐在暗处怪叫道:
“嘿!小东西,原来是个绣花枕头,不中用!”
终于叫他逮到个出气的机会,这一下,竟猖狂起来,对着那群鬼物道:
“孩儿们!别光瞅着了!这可是大气运加身的人,吸上一口他身上的元气,可在这杀劫之中不堕轮回!”
那群鬼物听到了老叟的命令,各个目露凶光,却是向行云围攻了过来。
关行云虽然不知道,这群鬼物趴在自己身上在吸食什么,却也知道总不是好事,攥起柳条,就是一阵抽打。
那鬼叟却是吊着嗓子鬼叫道:
“唉?柳条打鬼?小东西,你当鬼老我的孩儿们是等闲小鬼儿吗?”
眼下还只是双方试探的阶段,那鬼叟也就是嘴上说的凶狠一些,不管是什么样的鬼魅,那柳条对其都有克制的作用。
行云将柳条抽在那群鬼物身上,虽未能起到传说中,柳条打鬼越打越小的效果,却也是痛的它们一阵鬼叫,一时间围在行云周围,不敢贸然上前来!
须臾叟见行云手中柳条冒着黑烟,显然已经将鬼物们震慑住了,自忖道:
“这小子,古怪的很不知道还会给他弄出什么花样来,还需想个别的法子引他上钩!”
那鬼叟歹毒心思又起,眼中一转,继续自语道:
“那堂单上的气数,倒是馋人的很,眼下只需要让孩儿们多吸食一些封赦气数,等到送走那位,再同死丫头联手,就好办了!”
须臾叟手中法决连动,将小布袋抛出,瞬间小路之上鬼影重重,他又从怀中掏出一把什么东西,向鬼物们一撒,那群鬼物好像受到了刺激,任由行云如何抽打,也要扑将上来,只顾吸食堂单之中的气数。
行云只觉这群小鬼讨厌的很,打也打不走,甩也甩不掉,又觉得堂单之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流失。
像是那一次封神,佛陀布袋里的蚊子,巧取豪夺之下,把个好端端的“龟灵圣母”吸食个干净。
行云心中怒不可揭,如此鬼物,却是比那十恶不赦的大坏人,还要可恨,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却是此番境遇,关联到秋兰佩之上,引来了稻田尽头,小路对面的一处豪光!
行云起初还恼怒着,拿这群鬼物没有办法,之后却是觉得身体之中突然爆出一股大力,瞬间红光大涨,却是不由自主的怒喝一声:
“啊呀呀!”
只见那群鬼物竟有半数都被这一声爆喝的红光震碎,然后一道声音自行云耳边生起:
“咱家,胡九言,暂借小弟马身体一用!”
这素有传闻,出马仙家,可借凡间弟马的窍,降妖除魔,积累功德,其实不过是将仙家与弟马两人的力量以秘法融合到一处,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而已!
那鬼叟自红光暴起之时,就落荒而逃,给英宁报信去了,连那残留在外的鬼物都没来得及收走。
只见那胡九言大发神威,三两下就将稻田里的鬼物收拾干净,却似乎很着急一般对行云说道:
“时间不多了,关府弟马,可随我指引,到我堂中一叙!”
行云第一次与萨满联手御敌,感觉自然十分奇异,同时心中也是一番激动,折腾这么久,终于要见到,萨满教的庐山真面目了!
现在行云自己大堂人马被凶手和英宁设下的坎儿挡在了山上,他自己上不去,堂营兵马也下不来。
正是急于找寻厉害的引路人帮上一把,俗话叫做“搬杆子”!
只是,那胡九言一句,时间不多了,叫行云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千辛万苦的找到了萨满老堂口,却是要白走一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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