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玥又不是犯人,你们凭什么不许我见她?”
她拎着东西就要硬闯,其中一个守卫捉住她的两只胳膊,架住她说:“请少夫人不要难为我们,我们要是放您进去,就得受罚。”
外面的动静太大,苏玥听到争吵声,下床开门,“婠婠,你来了?”
她要走出病房,脚刚迈出一步便被拦住,守卫不许她出病房,并且声称是少帅的命令。
顾婠婠的脸色不悦,“玥玥是犯了什么错,你们少帅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她?!”
两名守卫不敢吱声,但也不敢放她进去。
苏玥抬眸瞧了一眼两名守卫,又瞧着面容有些憔悴的顾婠婠,担心地问道:“婠婠,你与霍沉离发生了什么吗,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顾婠婠想起昨天霍沉离威胁自己的话,她清秀可人的小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青,把手里的东西塞到苏玥手里说:“没事,我现在就去问问他。”
“婠婠,你好好的跟他说,不要生气!”苏玥望着顾婠婠离去的背影,大声叮嘱道。
她又回头扫视了一下严肃威武的守卫,拎着东西进屋,关门。
风吹过,掀起了轻薄的窗帘,她抬眸从窗外看去,没发现什么异样,但还是把窗帘拉上了,才折身坐在**,打开顾婠婠拿来的东西。
都是她爱吃的东西,苏玥淡淡的笑了,一边吃一边望向窗帘。
其实她总觉得有双眼睛一直透着窗户看她,但她又无法确定,原本是想告诉顾婠婠和苏晟的,又怕他们两个担心便没有同他们说,再加上霍沉离这一茬,她连病房门都出不去,手术也耽搁了,就更不想多提了。
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婠婠已经很不幸了,希望上天保佑她一切顺遂。”
……
顾婠婠要去找霍沉离,但得先回到商会,免得顾强生说她不上心,等安排好商会内的相关事务再离开也不迟,但她去了之后却发现商铺内冷冷清清的,只有卖货的伙计。
她叫来伙计,“今天商铺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如此冷清?”
伙计道:“回小姐的话,今儿个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就来了一群人说是喝了咱家的茶叶中毒了,上吐下泻的,他们的家属找来闹事,跟店里的伙计吵起来,说是要我们赔偿损失,老东家正在医院协商呢。”
顾婠婠秀眉皱起,让伙计取来这几天常卖的几种茶叶,“顾家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是不是有人故意搞事情?”
“应该不会,好多人都出事了,不是一两个人。”顾家掌事的说道。
顾婠婠让伙计把拿来的茶叶放到账房,她逐一打开包装,分别抓一捏放在鼻子下,仔细的闻了闻,没有发现异常。
她叫来伙计,“你取几个茶杯来,再拎壶热水。”
“是。”伙计答应着出去。
账房主事担忧地问:“少东家是想都尝尝么?要不还是我来试吧,您不能再有事了,现在顾家商会内外全都指望您呢。”
已经认真检查过茶叶成色的顾婠婠,同他摆摆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从小就跟着母亲和顾枭泡在茶行,各种名茶,只要看过颜色,嗅过味道,便知真假优劣。
伙计已经取来茶杯和热水。
顾婠婠按照标准的沏茶流程,将所有茶叶水倒好,又极其细心地查验茶水的颜色,反复嗅着茶香,最后每杯茶水都喝了一口。
账房主事盯着她检验的整个过程,见她品过所有茶叶后,焦急地询问:“怎么样,少东家?有问题么?”
她面容凝重的看着他,“我们顾家的茶叶,永远是襄城最好的。”
账房长处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顾婠婠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既然商铺内的茶叶没问题,那么为什么会有人来闹事呢?
顾婠婠按了按太阳穴,问道:“他们现在哪所医院?”
账房主事的将医院的地址写医院好,交到她手上。
她出门叫了辆黄包车赶往,刚到大门口,顾婠婠就看见郭副官带人押解顾强生往出走。
顾婠婠脸色微变,小跑上前拦住郭副官,“等等,你们为什么抓我父亲?我父亲犯了什么错?”
郭副官说:“我们今天早上接到案子,说你们卖的是假茶叶,已经有多人中毒,甚至威胁到百姓的人身安全,我们必须把顾掌柜的带回去严审,还请少夫人让开。”
向来胆小怕事的顾强生,面容焦急地对顾婠婠说:“婠婠,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我们的茶叶从不会有问题,一定是有人害我们!”
顾婠婠看了一眼顾强生,对郭副官说:“我们顾家做生意向来谨慎小心,从不以次充好,更不敢卖假货。 一定是有人弄错了。还请你们调查清楚了,再抓人。”
郭副官指了指警员手里的茶叶,又指向医院里边说:“人证物证俱在,人,我们必须带走。”
顾婠婠扫了一眼那位警员手里的茶叶,确实标注着“顾氏茶庄”,“郭副官,即便是顾家茶庄的商标,但已经打开包装,那便不能说明里面装的是顾家的茶叶,如果有人想陷害顾家,只需要把里边的茶叶调包就可以了。而且,来这里之前,我已经查验过顾家所有的茶叶,都没有问题。所以说明这件事与我们顾家无关。”
“对不起,少夫人,”郭副官客气的说:“我们只相信证据,如果少夫人能拿出证据,证明这些茶叶不是你们茶庄的话,我们自然是会放人的。”
顾强生赶紧对顾婠婠说:“婠婠,你去求求少帅,帮我们查清真想,还我们清白。”
听言,顾婠婠的唇瞬间抿紧了,“父亲,我们清者自清,何必求他。”
郭副官带人离开,走前特意与顾婠婠道:“少夫人,我们也是按规章制度办事,如果您还有什么话要说,请您到警局跟少帅谈。”
说完,郭副官示意两名警员,将顾婠婠拉到一边,他则押着顾强生离开。
“婠婠,”顾强生拧回头来,大声喊道:“你就听父亲劝,别犟了,去求求他吧,我可不想一把年纪还要受刑。”
顾婠婠无奈的看着他们带着顾强生走远。
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太出乎意料,苏玥和父亲同一天出事,难道这都是巧合?她忽然想起昨天霍沉离说的话——
他会让她知道招惹他的下场。
顾婠婠磨了磨牙,“霍、沉、离!”
他果然是说到做到,她不回去,他便让她知道惹恼他的下场。
他轻而易举的把她的闺中密友禁足,让她父亲被捕,若是她再逆着他,他是不是也要安个什么罪名把她弄进监牢里去?
想到这里,顾婠婠牙关紧咬,攥紧拳头……
但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霍沉离这是激将法,他想逼她就范,她绝不能中了他的算计!
想到此,她望了一眼渐渐消失在街角的顾强生,也不急着找霍沉离了,直接先解决苏玥的问题。
她先找到了治疗苏玥的医生,说明来意,再问:“请问苏玥的流产什么时候做?”
医生眼眸闪烁,“暂时还没有安排她的手术。”
顾婠婠疑惑的问:“她的手术不是说明天做么?现在这么耽搁,以后再做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不会有危险。”医生解释道:“患者的怀孕的月份还小,现在做可以,过一段时间再做也可以。”
“什么叫应该不会?”顾婠婠揣度医生的话,“既然如此,就应该现在安排手术。”
“这个?”医生支支吾吾的,“她的手术……做不了……”
瞧着他闪烁其辞的样子,顾婠婠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盯着他的眼眸,犀利地问:“霍沉离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的!”
医生尴尬的笑着说:“不只是少帅的问题,少帅只是不许她走出病房,当然就不能做手术。但,但还有一帮人带着刀威胁我,如果我给她做流产手术,他们会将我乱刀砍死!”
“还有一波人?”顾婠婠讶异反问,除了苏晟和她,关心苏玥的孩子问题的恐怕只剩段寒司了,也只有他会为了留住苏玥的孩子不择手段。
医生摇头叹息:“好像说是孩子的父亲,不同意做手术。”
顾婠婠压着怒意,“医生,他不是玥玥的丈夫,他不敢也没资格把你怎么样,你听我的,安排手术,我们……”
“少夫人,”医生苦笑着打断她,“还请少夫人不要为难我,我只是个普通的医生,你们这些病人的家属和朋友之间如果有矛盾,可以先沟通好是不是,要不然既祸害了病人,又让我们医生难做。”
顾婠婠听这话,内心生出几丝无奈来,也知这事医生做不了主,便不再为难。
而她奔波了一上午,本就难受的身子越发吃不消了,冷汗从额头渗出,脸色发白。
医生见状,忙上前搀扶她坐下,“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顾婠婠咬着唇,说:“您能帮我开些止疼和消炎药么?”
“这饭可以乱吃,药可不能,您得说说什么情况,治哪的?”
顾婠婠怎么好意思跟医生说她哪疼,当下便闹了个大红脸,看着她十分难以启齿的样子,医生已经猜出她疼痛的原因。
“是……那方面的吧?我给您开些口服的,进口货稍稍有点贵,而且吃药伤身体,您吃了觉得好多了就停吧。乔护士,你带少夫人去取药吧,并叮嘱她注意事项。”
乔护士意会,带顾婠婠到药房取出药品,嘱咐道,“少夫人,这药一天吃两遍就可以,最多吃三天。还有……叫少督军同房时轻点。”
顾婠婠:“……”
她连脖子都红透了。
……
顾婠婠从护士那里取完药出来,走进医院的电话室,她摘下听筒,摇响电话,对接线员说:“给我接警署,霍沉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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