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未雨绸缪,为了将来的准备
寡人的构思是,床弩不仅能以常规发射,还可射出使之成排地钉在夯土城墙上,攻城者可借以攀缘登城,又可在弦上装兜,每兜盛箭数十支,同时射出,称寒鸦箭。不知道此物融合法戒道长的炼器之术后,还将有如何的惊喜?”张紫星也不理会申公豹和闻仲愈发惊讶的表情,双眼紧紧地盯着法戒,正好对上了那道狂热的目光,两人对视片刻,忽然大笑起来。
“申道友说的不错,陛下如今就是赶贫道,我也不走了,哈哈!”法戒也并非傻子,哪里还看不出张紫星的真意,人家既然把这最高机密给他看,就绝不是信任这么简单:“贫道痴爱技巧之学,虽修为不济,于制器一道也小有心得,尤好制作兵器,想不到陛下竟然是知己同好,今日真是不虚此行!”
法戒的名字并不响亮,最突出的表现也就是靠着一面妖幡生擒了雷震子这样的小角色而已,但他最厉害的地方不在这一点,而在于另一桩事情,在诛仙阵之前,姜子牙率大军至水关时,遇了法戒的两位弟子韩升、韩变,这两人靠着一件法戒留下的东西,将周军杀得血流成河、溃不成军。
这件东西叫万刃车,外表是纸做的风车,当中有一转盘,一只手执定中间一竿,周围推转,如飞转盘;上有四首幡,幡上有符有印,又有“地、水、火、风”四字,发动起来云雾陡生,阴风飒飒,火焰冲天,半空中有百万刀刃飞来。准确地说。这种批量的武器(三千辆)并不像普通的法宝,而是一种大规模的集体性杀伤武器。本身实力一般的法戒能制作出这样地东西,称得上是一个发明家,从这方面来看,法戒可算是张紫星真正意义上的同道。
闻仲见张紫星这么快就使法戒“归服”,不由大为佩服:“恭喜陛下,恭喜法戒道友。”
张紫星得陇望蜀,把橄榄枝又抛向了申公豹:“申道友,方才寡人国师之议,你可愿意?”
申公豹考虑良久。答道:“陛下知遇之恩,贫道感激不尽,只是贫道目前尚无入世之心,只得有负陛下美意。但贫道与陛下乃有缘之人,他日缘至之时,贫道必来相助,定不食言。”
其实申公豹本已意动,但转念一想:天子智略过人,文武双全,手下能人又不少。眼下自己就算当了国师,也不会有太多的建树。不如等将来杀劫之时,再来鼎力相助甚至力挽狂澜,方显这个国师的本事。
张紫星并不知道申公豹的这点小心思,也不知道元始天尊曾对门人说过那样的话,虽然申公豹拒绝了国师之位让他有点失望,但也听出那话中大有转寰的余地,顺势说道:“既是如此,寡人也不能勉强,道长请记住一句话,大商国师之位永为道长虚设。”
申公豹出身妖族。虽因机缘跟随元始天尊多年,亦仆亦徒,却因出身一直受到冷遇,连个名分都没有。其余门人也大都看不起他,反而和一些外教的道友相处更加融洽。几年前,。他终得元始天尊慈悲,收作正式门人,但辈分极低,排名甚至还在那道术浅薄的姜子牙之下,让他十分憋屈。如今这天子竟然如此器重于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自心底油然而生,被压抑多时地自尊心又开始蓬**来。
申公豹明知这位天子在笼络于他,但还是涌起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正色施了一礼,说道:“申公豹多谢陛下礼遇,来日必有所报,绝不负陛下相知之情!”
张紫星知道修道之人将承诺看得极重,见申公豹说得如此直白,不由大喜,三人又聊了一阵,申公豹不顾张紫星苦劝,执意离去,而法戒果然信守承诺,留了下来,张紫星知道法戒的价值,立刻派人安排了一间清净之所,又给了他几张图纸研究。
张紫星安排好这一切后,径直去了孔宣的住所。孔宣得知他的来意后,露出诧异的表情。
孔宣皱眉道:“皇兄为什么会想要这样一个面具?能掩盖真面目,不被法力窥探,甚至……无法算得使用者真实身份……”
“还记得为兄那个逍遥散人的身份吗?这面具正是为他而准备。”
孔宣是个聪明人,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动容道:“此举甚是凶险,请皇兄三思!皇兄乃天下至尊,纵然安坐朝堂,亦能掌控全局,何必如此如此?”
张紫星知道孔宣怕他修为太低而遭遇危险,也不解释,只是坚持。孔宣叹道:“我知皇兄智略过人,对将来之事早有算计。但修道界可不比寻常,处处以实力论先,以皇兄人间天子的身份,尚能予人几分忌惮,若是收敛身份,以那散人之身行事,只怕有莫大危险,皇兄将来切记小心行事!”
张紫星点点头:“贤弟金玉良言,为兄谨记在心。为兄虽然法力微薄,却对将来有种相当奇妙的感应。这场杀劫非同小可,若为兄仅端坐皇城之中谋划,无异坐以待毙,须得另有作为,方能扩大生机。”
确实,将来杀劫所牵动地,已经不仅是那些普通的仙人,就连圣人也难免被卷入其中,如果仅仅靠发展国力或军力,是绝对无法改变宿命地,就算有孔宣这样的实力者相助,也不能。按照情理,与大商息息相关的截教应该会站在大商一边,但通天教主毕竟只是孤身一人,难敌四圣,就算女娲受那降香时的赌约所束缚,相助通天,也不是元始天尊等四圣的对手。
除非,有人把水搅得更混,甚至让那四位应该是盟友的圣人变成敌人……如果是这样,光靠呆在朝歌算计和谋划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张紫星早就下定了决心,就算是冒再大的险,哪怕亲自出马。也要把这趟水搅浑。
“掩盖真身一事不难,愚弟的五色神光就有此妙用,就算是那奇宝照妖鉴,也无法照得清楚。”孔宣知道他有奇妙地“预知”能力,也不再劝,露出沉吟之色:“那淆乱算计却是难办,好在眼下天机极其。
纵使是那圣人,要算得真切也是困难,愚弟只能尽力能达到这种效用。”
“天机混淆是怎么回事?是否有人施法术所至?”张紫星听到这个名词不止一次了,自己也用过几回来忽悠别人,却不知这种现象地原因是什么。
孔宣摇了摇头:“若是圣人一流的人物施术,虽可颠倒天机,使余人无法算计,但也只能蒙蔽一时,无法长久,似这等长期混淆不堪之象,纵是混元圣人,也无此神通。”
张紫星想了想。问道:“若为兄遇到圣人,是否会被他识破?”
“愚弟的实力也仅在玄仙上阶而已。与圣人相差不以道里计,如何能蒙蔽圣人?”孔宣苦笑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惊问道:“皇兄莫非想……谋算圣人?”
“我预感一向颇准,在将来杀劫之中,我迟早会站在圣人的对立面,既然无法躲避,何不未雨绸缪,早作打算?在我眼里,圣人并不是高高在上地至尊。也不代表什么狗屁天道,最多不过是力量强于常人而已。他们也有各自的弱点和缺陷,只要能善加利用,纵是我这等小小蝼蚁。也能让这巨兽头破血流。”
孔宣不想他如此大胆,呆了半晌,目光忽然变得洒脱起来。大笑道:“皇兄好胆色!愚弟也早想会会圣人,看看我这只妖鸟和那混元至境究竟有多大差距!”
张紫星虽然说得豪气,心里却深知其中凶险,毕竟,人家绝对的实力摆在哪里,就算是用尽计谋,希望也是相当渺茫。虽说天机混淆,但圣人始终是圣人,谁知道会不会用什么奇术算出真相,此举差不多等于九死一生。而听孔宣地口气,竟然有共同进退、同生共死的意思,心中只觉热血沸腾,忍不住脱口而出:“贤弟!你不必如此,其实为兄当初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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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既为兄弟,又何必多言!”话还没说完,就被孔宣打断:“愚弟生性孤傲,自上古修炼至今,树敌不少,朋友却无一人,有幸得逢皇兄,亦是一场缘法。如今皇兄如此坦**,做兄弟地,又如何拖泥带水?男儿丈夫当如是也!”
张紫星听得心神激**,又喜又愧,一时说不出话来。亏得当初还自以为以为那番拉拢手段高明,原来孔宣心中早就有数!谁要是把这些“古人”当傻子,谁才是真正的白痴!孔宣说完这段心里话后,忽然一震,呆立在那里,表情或怒或喜或嗔,竟是瞬息万变。
就在张紫星担心之时,孔宣长出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原状,双目放出奇异的神彩,喜道:“皇兄果然是我的福星!我原本对圣人甚是忌惮,方才疏解心情,决心抛开一切面对时,心境忽然一阵明悟,只觉通体舒泰,似乎又有所突破。”
“恭喜贤弟,贤弟乃有福之人,妙悟大道,和为兄有什么关系?休要让我惭愧了,”张紫星心里替孔宣高兴,“好一个男儿丈夫当如是也!我也不再絮叨,今后两兄弟患难共,生死同,如此而已!”
“皇兄豪爽,甚对我脾胃,”孔宣微微笑道,“皇兄那面具虽然有些麻烦,但有五色神光为引,花些时日,倒也制得出来。愚弟有绝对的把握,只要皇兄戴上此面具,除却圣人外,即使是同为玄仙上阶之人,都难以算得你根源。”
孔宣说着,忽然心血**,对张紫星默一算计,忽然脸色一变,沉默半晌,又是一算,这次脸色更加难看,额头上竟有冷汗溢出:“皇兄好怪的命格!若不是事先知晓你的身份,只怕无法算得仔细……莫非皇兄带了什么宝物?”
张紫星甚是不解:“如果带了宝物,哪还会请贤弟做那面具……”
“愚弟初略算来,只觉皇兄命格贵不可言,再仔细算时,却觉皇兄命格十分特异,既似命中之人,又似不在掌握,仿佛……不属于这个天地一般,难道是天机颠倒所至?为何平日没遇到如此异事?真是怪哉!”
张紫星听到这话时,心跳忽然变得剧烈起来,孔宣竟能算出他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么圣人呢?圣人能算到什么程度?
孔宣解释道:“其实测算之功是修道者对天机的感应程度,天机难测,就算是福至心灵,也只能算出未来的一鳞半爪,纵是圣人,也不可能窥得全部,若说能将天道尽在把握,或许只有那大道之祖鸿钧方能办到。更何况如今正是天机混淆,颠倒难测之时?皇兄有此命格,只怕是天命所归,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既是如此,加上愚弟炼制的面具,当可隐藏来历,或许连那圣人也未必能算出皇兄地真实身份。”
孔宣估量的语气让张紫星心中难以笃定,但他也知道这位兄弟已经尽力,所以点了点头。孔宣又道:“皇兄隐瞒身份固然是招奇兵,但凶险程度无疑增加了数倍,我有一法赤血遁术传于皇兄,此术乃我母凤凰所遗,能瞬息万里,虽极伤元气,却最利逃遁。当日我自夺宝道人手下遁走,正是此术之功,若不是先前受伤太重,只怕也不会遇到皇兄。皇兄身系天下,将来切不可逞一时之勇,轻言涉险,切记!”
孔宣最后地一句话是怕张紫星拉不下身份和面子逃跑,殊不知张紫星深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如果真到那紧要关头,他只怕是最先“战略转移”的人。
告别孔宣后,张紫星总算舒了一口气,未雨绸缪,他的准备工作总算告一段落,据女娲娘娘的说法,三年后注定是风起云涌的开端,每每念及于此,他的心里就有种悸动,更多的,却是饱含斗志的期待。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张紫星忽然想起孟子的这句话来,脚步愈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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