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
我记得那日他说过,早已经将心给我了。
可是,不会这么离谱的。他是人,他只是独一无二,眸子是紫色的。怎么可能呢?“拿到他的血,我的刀疤就会好!”他笑了笑,猛然扑身上来。
“治好你的刀疤,要他的一半血么?”没有反抗,被他压在身下,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嗅到禧贵人的味道,蹙眉。他点了点头:“自然,救你的时候,可用了他一半的血!”他笑了笑,扯开我的凤袍道:“他真舍得,心都愿意给你。”凤袍里面露出了我的雪白裘衣,身子打颤,揪着他的衣衫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难怪,总是觉得他不对劲,难怪,我的伤会那么容易好。
可是,为什么从来都不知道呢?
“他不是人,那是什么?”他的唇在我脖子上摩擦,大手覆在我胸口上,我脑袋不再灵光,只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变了。恶心男人冷哼:“他是魔,杀人不会眨眼的魔!”
不会的,妖孽最善良……
双手被他压到头顶上,我伸手从发髻里抽出凤钗,对着他的头狠狠地戳去!
“啊!”肩上被咬了一口,他反手将我的凤钗夺去,狠狠摔在地上,扬起巴掌在我左脸右脸上拍了两个巴掌骂道:“贱人!”
脸上火辣辣,心中恼怒怒,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拼命地逃:“救命,救命,救命啊!”恶心男人站在身后哈哈大笑:“你以为这里有人么?”
如果真要被他弄到不能说话不能写字,那去死好了。眼里有泪,妖孽,你千万不能把血给他,他会害了你!“明珠!”有人喊住我的名字。我抬眼一看,竟是夫元。
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站住了脚,他就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躯让我不畏惧身后的恶心男人。夫元冲着我笑,低头看到我残破的凤袍,眼睛一眯,冷眼看了看,连忙拉我入怀,眼睛直直朝着恶心男人看过去。
“他要杀了我,他要杀了我。”抓紧夫元的胳膊,恐惧地看着夫元,哭泣起来。
恶心男人忽地站在我们对面,冷眼看着我们。
夫元看着恶心男人,抱紧我:“不怕。”
点了点头,夫元打架是能手,我一点也不怕。“草民岂敢伤害皇后娘娘,只是,丞相大人这般抱着皇后,不怕引起怀疑吗?”他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夫元,那目光笃定。
夫元轻轻一笑:“这些事,怕也还轮不到你管。好好地不医治皇后娘娘的身体,你这是在干什么?”夫元说到最后也是不悦了,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恶心男人。
恶心男人虽不畏惧夫元却也不敢得罪,拱手:“我正是要给皇后娘娘检查身体呢!”
“不要他检查。”给夫元看我的凤袍,夫元眉毛挑起:“我带你走!”揽着我的肩头要往圣安宫去,那恶心男人只是皱着眉头,再不跟上来。
猛地拉住夫元的胳膊,回头看了看没有跟上来的恶心男人,揪着他的袍子:“夫元,你带我离开这宫里吧!”夫元愣了愣,跟着我站住了脚,看着我的眉头,疑惑道:“什,什么?”
“那男人是禧贵人的旧情人,他是为了报复诸庭的,他不会救我,他要诸庭的血治他脸上的疤,他刚才……是要强暴我呢!如果我留下了,等找到另外两个处子,那个男人不会放过我,不会放过诸庭!”我急的眼泪都出来了。难怪元宵节那日嘴里全是血腥味,难怪我醒来什么感觉也没有!虽不信他是什么魔,可他能用自己的血救了我,肯定不凡。“可……”
连忙堵住他的嘴巴,摇摇头:“带我出宫吧,我留在这里,只会拖累了他!”我只有半月的寿命,怎么……也不要成为他的累赘。
夫元看了看我,再往不远处的圣安宫看去:“那出宫以后呢?”
摇摇头:“随便,随便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你这女人……”他在我脑袋上一戳,道:“你就想着他,一点也不顾及我,若是我带你走了,你的王上怕会把我全身撕碎的!”
也对。看着他顽皮的脸想了想,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他若是明目张胆地带着我走,妖孽一定会去丞相府带着我走的!到时候,不仅连累了夫元,我也逃不了。轻轻点了点头,看看夫元:“好吧……”
夫元哈哈大笑,一把揽着我的肩,笑道:“你若是跟着我走,我保证不会被他抓到,也保证不把你交出去。”他在我肩上一拍:“信不信我?”
抬眼看着他,有些疑惑。真的可以么?“真的吗?”小声问道,四处看了看,能出去么?
夫元点头:“自然。”抓着我的胳膊,带着我往御花园走去。他走路极快,我几乎跟着飞奔,眼看他的侧脸,怎么和妖孽这么相似?明明诸宵才是妖孽的兄弟,怎么现在看来,夫元和妖孽这么像。
“你看什么?”他在我额头上一碰,咧嘴笑着。
抓着他的手,感受他的温度,和妖孽的温度太像。吸口气,问:“你要死了吗?”我问话直接,并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可是,我怎么能忽略他上次说过的话,怎么能忽略他的温度。盯着他的手看,抓紧。
好凉好凉。
他站住身子,愣了愣。
这一路上都没有人,我心里酸,想到那恶心男人说过的话。妖孽若不是人,若真的是魔,要怎么办?难道……夫元也是?
这世上的东西多的去了,我看不到的,猜不到的,多的是。看着夫元,眼泪就滚了出来,手从他手里缩了出来,夫元愣住,摇摇头:“没有,我活的好好的,你哭什么?”
我哭妖孽,哭你!
“走吧,出宫!”看着他点点头,吸了几口气,大步往前走。
若妖孽真的是魔怎么办?夫元跟在我身后:“你哭什么?为我哭么?”他抓着我的胳膊,那手心突然和妖孽一样,传出丝丝温暖,定住了脚,若是这样,妖孽是魔,那他就不会死,是不是?
回头看着夫元,开口问:“你是魔么?”
夫元长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他这个表情,肯定猜得不错。他的手在颤抖,那手心的温度也冷了下来,随时变幻温度,和妖孽一样。夫元定了定神,点点头:“带你出去,我仔细和你说。”
“魔不会死,对不对?”被他拽着胳膊大步走出了御花园,辗转几条无人的青石道,到了宫门口。宫门口侍卫多,有些疑惑,他能怎么把我带出去呢?夫元摇头:“会死。”
会死?怎么会这样呢?那我更不能呆在宫里了。“我跟你出去,你不能让诸庭和那恶心的赤脚男人抓到我,知道了吗?”站住了脚,看着他的 背影吩咐道。夫元被我拽了一下,回头望望我,点了点头摆摆手无谓道:“人家现在可不是什么赤脚男人了,你没看他穿的靴子是上乘货色吗?”他回头看着宫门口的马车,侍卫没有转脸,我和夫元便等着那马车过来。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马车?”惊喜地问道,又隐隐有些担心。
夫元笑:“每次进宫都准备的。”他好像特别喜欢马车。
那马车缓缓到了我和夫元的面前,马车停下,车夫是个年岁不大的男子,见到夫元便点头:“主子。”夫元微微颔首表示应下,拉着我的胳膊便将我推上马车,我的心口有些疼痛,可不知道这颗心,到底是不是妖孽的!若是没有了心,还能活下来么?那么,他给了我他的心,我的心去哪里了,他的心……怎么办?满脑子的疑惑,我坐在马车里,夫元坐在我面前,用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我的身子。
我就这样靠着车壁,坐在摇晃的马车里,外面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夫丞相的马车!”没有人敢过问。“以往都是这样!”他在我面前说着,回头看我一眼:“他现在怕是没有发现你不在了。”
叹口气轻轻点头:“谢谢你,夫元。”
夫元愣了愣,瞪着我:“你这是在说什么?”
“说谢谢啊!”我笑了起来,望着他的眸子,我说的话,什么时候都要给人重复了,真那么难懂么?他点点头,在我脑门上一戳,骂道:“我们之间怎么能这么客气呢?”他语气不爽,把脸往我肩上靠,我不悦,给他一拳,他痛的揉脑袋:“你很讨厌我吗?”
抱着膝盖看着他,咧嘴一笑,若是讨厌又如何会相信你,让你帮忙呢?若是讨厌,又怎么会担心呢?我是感恩的人,谁对我好我都明白!“万赦门的人没有找你麻烦吧?”看着夫元的嘴角轻声问道,摇摇脑袋:“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讨厌你呢?”
夫元笑了起来:“他们哪有这个本事。”
马车快速地奔跑起来,夫元舒了口气,拉起帘子看着外面的光景,点头:“总算出宫了。”外面依旧冷清,当是还没有进入闹市。他擦了额头上的冷汗,拍拍手:“看吧,走到哪我都厉害!”
我真庆幸在危难里遇见了夫元,手下留情饶我不死,还将我送到妖孽的身边,这些感恩我都记在心里,眼里装着泪,点着头:“夫元,谢谢你!”
他愣了愣,继续给我戳脑门骂道:“你第几次说谢谢了。和我,你还这么客气,小心我再将你送回皇宫里去!”他不高兴了。
嘻嘻一笑,在他胳膊上一戳:“真疼!可是我知道,你不会把我送进去的,对不对!”夫元的个性和妖孽的个性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妖孽总是板着脸,夫元满脸的笑却满心的伤,都是缺爱的男人,他们的内心最柔软,一旦触碰了,就会越陷越深!
外面热闹非凡,我却无心下去看。一路往右相府去,夫元扭脸问道:“那你以后准备怎么样?”
以后,还有什么以后呢?都是拿上就要死了的人了,怎么还能有以后。轻轻一笑道:“我在你那住几天怎么样?”夫元一愣,将我身子看了个遍,点头,舔了舔薄唇,样子极其恶劣,道:“求之不得。”他伸手作势要抱我,我抬脚在他胸口一踹,他吃痛,抱着我的腿压在他胸前:“你好狠的心啊!”
瞥眼瞪他,他就是这么无赖。
把自己的脚收回来,看着他雪白的锦袍上一个大脚印有些过意不去,干笑一声,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只道:“用他给俸禄再买一件新的,没有什么不划算。”
“你说说你刚才没有说完的话!”抓着他的胳膊问道,他刚才说魔也会死,我想知道具体的。他啊了一声,装蒜!我骂:“装葱也没用,说吧。”抱拳看着他,马车忽的停下来,他似是找到了救命草,连忙掀开帘子走了下去,将手放在我面前道:“走吧!”看到外面的亮光,一口新鲜的空气飘散而来,站起身来抚着车壁下去,夫元却抓着我的手将我拉了下去,差点没摔倒。咬牙瞪他一眼,他在我肩上一拍:“饿了,吃饭再说。”
点了点头,吃完饭再说也没什么不好。右相府,这么气派,看这红漆大门,门打开,一个尚显年轻的管家跑了出来,冲着夫元道:“爷,您回来了?”把小小的眼睛转向我,他自个儿吓了一跳,慌忙地跪在地上:“皇……”话没出口,夫元大步上前将他瘦弱的身子拉了起来:“许伯,这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皇什么的,若有人问起,你便说根本没有见到!知道吗?”
那被叫许伯的愣了愣,看看我,再疑惑地看着夫元,迟疑地点了点头。年纪不大的车夫赶着马车往后门奔去,夫元拉着我的胳膊进了右相府。
“若是连累了你,如何?”看着夫元轻声问道,我出宫怎么就那么容易呢?容易的真是有点不可思议了!和夫元进了府,抬眼就看到了如梦,也算是多久未见,有些想念了。
如梦咧嘴笑:“哟,这不是明珠妹妹么?”她看了我身上的凤袍,再看夫元的脸,扭着纤细的柳腰大步上前,一把捉住我的手,乐呵呵地往院子走去。
“妹子,可过得好?”她看我的脸色,抓着我的手用力了些,又粗眉:“看你这模样,是过得不好了!”跟着如梦踏进院子,看着右相府的一草一木,虽比不得宫里那么多,却是极其美丽的,摇摇头冲着如梦道:“我过得好啊!”如梦愣了愣,点了点头,拉着我坐到那圆凳上,轻叹了一声,道:“我听夫元那臭小子说……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剩下的时间。回头看着夫元,夫元把头高高扬起,漂亮的下巴留给我们看,我轻声笑着:“嗯,我身体舒服着呢!”如梦握着我的手,她和第一次见到一般,对我的眼神是关切的,拍拍我的手背笑道:“你可千万莫要难受呀!”我听着忍不住笑,难不难受岂是我自己能控制的,这身子要不舒服了,还能如何?揉揉膝盖笑道:“我好受着呢!”如梦也掩唇笑,乐呵呵道:“确实,确实瘦了!”
唏嘘几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我是想让夫元告诉我真相的,却不想如梦突然想起什么,拉住我的手便问:“你怎么出宫了?好好地不呆在宫里,你出宫作甚?”
闻着院子里的花香笑了笑:“我出来玩啊,不过,你可不能说出去,宫里有人要害我!”如梦捂着嘴巴,手掌在桌上一拍,脸色不好看:“说,谁要害你,我去杀了他!”
夫元大步走过来,一把从如梦的手里抢过了我的手笑道:“要杀也是我去杀,怎么轮到你来讨好了?”夫元脸上嬉皮笑脸,凑唇便在我手背上一吻:“这个好差事,留给我,你休抢!”
如梦愣了愣,瞪着夫元:“若是让外人看见了,你这厮要怎么活下去。”忙将我的手从夫元手里拿出,拍拍上面的吻痕,收到我另一只手里道:“明珠,谁要害你?”
站起身来,看了看夫元,夫元轻声一哼道:“你可知道宫里新来了一个赤脚名医,他要害了明珠。”夫元手不老实,放在我的肩上,脸以靠近,跟着不老实:“明珠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你,不担心。”他似是在哄骗一个小孩子,揽着我的肩:“走,带你到处走走。”
如梦啊了一声,抓着夫元的肩膀:“话没说完,怎么能带他走?”
夫元瞪她一眼:“好不容易能和明珠在一起做些什么,你就不要来扫兴了,给我挡着外面,如果那男人找来了,我好像明珠藏起来。”
如梦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望着夫元,夫元也不理她,带着我便大步离开。
这里一的一切都和宫里差不多,将夫元的手从肩上拍开,离他几步,他扭脸看我一眼,叹口气道:“我就不知道那男人有什么好?身边这么多女人你还要跟着他?”努嘴瞪他:“他心里只有我,你知道吗?”妖孽心里若没有我,怎么会给我血?若是心里没有我,又怎么会愿意给我?
“对了,你说魔会死?怎么说?”拉着他坐到边上的凉亭里,看着那么的湖水**漾,柳叶飞来窜去,这样的天气真是舒爽极了,一阵凉风过来,只觉得身子有些微微的冷。
夫元坐到我对面,见我急切望着他,叹了口气,道:“这是由魔自己决定决定的,愿意死,便死,不愿意,就不会死!可身体里的魔血一旦被放了个干净,那便是必死无疑。”
魔血?
呆呆看着夫元,伸出手去给夫元,小声道:“我身体里,是不是有魔血?”
夫元笑了:“魔血只有治愈的效果,不会让你变成魔的!”
他知道妖孽……“你知道他是……”我问不出口,支支吾吾,定定看着夫元,一瞥眼,他和妖孽是一样的啊!“为什么……为什么会是魔?”一问出口又觉得自己可笑,这世上什么都有,只是自己偏偏偏偏遇到了。
夫元不再说话,看了看我道:“魔死后,将永世不得超生。”
那么妖孽……他只剩下一半的血了,剩下的若是给了我,他死了,就不会再出现了。上身凑了过去,一把抓住夫元的手,伤心痛哭:“求求你,救救他,不要让他被那个男人害了,求求你,他现在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他的血根本救不了我,那个男人要诸庭的血治好他脸上的伤疤!”
夫元愣了愣,看看我,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他现在肯定把我当作了仇人,哪里会听我的话?”
无助地垂下了手,还有一个办法,不回宫里去,我就此死在这里,妖孽救不了我,自然不会再拿出自己的血来,这样,他就能永生了,说不定,我还可以在天上看着他,说不定我还可以时常下凡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咧嘴一笑,看着夫元:“好啊,那你这几日带我出去玩吧,我要吃所有好吃的,我要玩所有好玩的,行不行?”
夫元一笑,点了点头。
妖孽,不要怪我。
你不是说过一点也不想看见我在你面前死吗?我不会在你面前死,不会让你看到。
原谅我再不想在这段日子见到你。说不定会心软,说不定会跟着你走。你不会忍心看见我在你面前死,我,会比你更不忍心的。
换上了新衣裳,将青丝放下,这张脸不再像一个皇后一般死气沉沉,倒像个怀春的少女,咧嘴看着夫元,夫元伸出大拇指冲着我称赞:“我就说你不适合那套衣裳,你穿这个好看了许多呢!”
点点头:“那是自然。”
夫元带着我出了丞相府,一路往大街上走,月隐国的大街我就来过两次,这还是第二次,回头看着夫元,吸了口气:“你带我去宵王府看看吧!”我想去看看笑颜的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也就见过一次呢!
夫元愣了愣,骂道:“你进去,还想出得来?”
大街上人群熙攘,你推我挤,妇女们忙着买东西,小贩们忙着吆喝,夫元拉我站在一个摊贩面前,看着那摊子上的东西,全是手镯,晶莹剔透,虽知道不是真的,却看着真的好看。夫元嘴角一挑:“别说我小气,你来我这里我不是没有买东西送你哦!”他拿起一支看上去最为华贵的红色镯子,拉过我的左手,往左手一套,笑道:“戴在你手上好看!”
那摊贩笑道:“这位爷真会选,这可是上好的血玉啊!”
夫元点了点头,看着手上的镯子自然是喜欢,在夫元面前晃了晃,夫元笑道:“好看。”他今日倒是大方,给我买了许多东西,一路上我吃了羊肉串,糖葫芦,抱着烤地瓜,又去凉棚里喝了凉茶。我和妖孽在一起,从来只在宫里吃过的,这么一起逛,还从来没有过呢!看着对面的福满楼,拉着夫元的手道:“你带我去一次吧!”
夫元皱眉:“行。”
又心疼你的钱。
瞪了他一眼,高高兴兴地往福满楼走去,门口依旧是两个妙龄少女,见到夫元依旧上前扑进他的怀里,叫声道:“爷,您这多久没有来了啊!一来,就带了个小娘子来,是不是忘了我们?”这福满楼怎么变成了妓院?
夫元推开她们,正气凛然地拉住我的手,对着两个窈窕绝色女子道:“这是我夫人,岂容你们放肆?”他瞥眼,拽着我道:“还不给我去找位子?雅间!”语气有些凶,两个绝色女子愣了愣,看看我便乖乖带着我们往楼上去了。
甩开他的手骂道:“谁是你夫人。”瞪了他一眼,拎起裙子大步往楼上走。来福满楼的都是些富贵人士穿着华丽,路过几个包间看到里面的男子,腿上均坐着姿色稍好的女子,回头看着夫元,夫元摇摇脑袋,一脸的和他没有关系。
和夫元坐到雅间里,两个女子将窗户打开,我坐在窗户边看着低下流动的人群,上次还有妖孽陪着,这次没有了。回头看一眼夫元,夫元将手放在桌上,低着脑袋点了两个菜,笑道:“我一直没有找到救你的办法,你这身子,倒是给我找了难题。”他挠挠脑袋,两个女子疑惑地看看我,也不多话,退下。
“算了吧。”不用伤脑,天要我亡,我不得不亡。
只是我在这人世间,唯独担心的就是妖孽了。
“你又走神?”他骂道,给我倒了一杯茶。低头一看,好似许多的官兵来了,我惊,回头看着夫元,夫元凑脸一看,摇摇头:“担心个什么?他们是去丞相府。”
丞相府?“那么晚上怎么办?”
“他们不会走么?”夫元无所谓地笑了笑,小二开始上菜,问道饭香我却一点也吃不下,看看夫元,又看着自己的碗,捻了一块清香的鸡肉往嘴里一番,哀怨道:“你说,他会不会伤心啊?”我心里是烦躁的,毕竟离开他,需要做很大的决定,也要下很大的决心,他会不会恨我?
夫元把筷子一丢,站起身来,一把揪住我的手腕:“这么担心,你回去啊,回去啊!”他几乎是爆吼,幸好这雅间雅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吓了一跳,将他的手拍开:“你让不让我吃饭啊?”
夫元一愣,在我额头上恨恨地一敲,我痛的流泪,死命地瞪着他。他笑:“再看,我把你吃了。”说着,又指着满桌子的菜笑道:“这些菜都是给你点的,你自己出钱吧。”
吃下去的肉噎在喉咙里,连忙喝了一口茶,瞪着夫元,这……出宫匆忙我身上可是什么也没带呢,怎么能让我出钱,不可思议。瞥他几眼:“也成,你刚才给我买了不少东西,用那些东西做抵押应该够了!”
和夫元为什么总是那么多话要说呢?还每一句都有刺要拿出来去戳?
“你敢。”他激动地站起身来,指着我的胸口:“把那男人送给你的明珠拿出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把手抱在胸上,小小地瞥他一眼笑道:“是谁刚才说拿了我男人的俸禄,要对我好些的?”
夫元脸色红了,给我几个大白眼:“行,想吃多少吃多少,把你送回去,我的俸禄会多起来的。”
这一顿饭都在争斗中进来,看着夫元的脸,难以克制地想起了妖孽,他现在还在丞相府么?或者已经回去了宫里,或者,还在满城地找?
咧嘴一笑,抱抱地放下筷子:“我吃完了,我们回去吧。”
夫元点了点头,和我并肩下了楼。
回到右相府天色已晚,右相府门口站着许多侍卫,见到我就松了一口气,大步过来跪在我面前:“娘娘,您可总算回来了!”转眼一看,看到许多血色,那不是……今日看到的管家么?夫元脸色一凛,看着门边躺着的死人,大声骂道:“谁允许你们到我府上杀人了?”
那侍卫吓得颤颤发抖,连忙把头低到脖子里去:“是……王上!”
夫元哼了一声,大步迈进了右相府。我跟着夫元一路进了右相府的大厅。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面容,一身明黄挂在身上,他脸上带着些疲惫,手拄在左脸上,看到我,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明珠,你总算回来了?”他笑的有些不自然,不对我发怒,甚至不大声说话,我的心瞬时间柔软下来,心里很疼。他站起身来,颀长的身子往我面前走来。
我也想扑进他怀里,可是他的紫瞳告诉我不可以。
往后退了几步:“我不会和你回去的,我要留在这里。”
语气漠然,心里却极是不愿意的,我们相处的两年时间里,他一直对我好,这些我都记得,没一点可以忘记。空气冷了下来,妖孽的笑容消失,捏紧了拳头,瞪着我:“跟我走。”他说的咬牙,俊俏的脸瞬时间比冰块还冷。该怎么说才好呢?该怎么说才可以不要回宫里去?
“我剩下的时日不多了,我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吗?”一字一句说的有些钻心,看看他,咧嘴笑了起来:“我剩下的日子,你就不愿意让我过的自如一些吗?我讨厌宫里的生活,我讨厌宫里的一切,我一点也不快乐,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他往前走,我便往后退,他眼神似在威逼,你无路可退。
确实无路可退,身后是门槛,脚跟磕在门槛上,他伸手一把抱住我的腰,眼神有些手上:“跟我回去吧。我会让你活着,会让你留在我身边的。”
根本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忍住眼里的泪水,抓着他的袍子:“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什么时候说过愿意要你救的!”
妖孽眼神一变,有些疑惑,捏住我的腰:“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
将他推开,大步跑到柱子边上,怒目瞪着他,骂道:“我想一个人,我想要一个人,你放了我吧。”指尖掐紧了柱子里,划出一条条的痕。妖孽愣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捏紧拳头,咯咯作响。我心里是极其难受的,只是若被他带了回去,他的血……
妖孽,回去吧。
“我再问一遍,回还是不回?”他一步步逼近,我继续后退,身后是椅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瞪着他。他瞥眼:“瞪我做什么?”
“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我不会回去的。”屁股有些痛,这椅子为什么不弄个软垫,其实……还是宫里舒服许多。看了看妖孽,整个屋子里只有我和他说话,好似没有了其他人一样。
妖孽愤怒,大喊:“来人。”
屋外进来几个侍卫,妖孽看着我,咬牙,一字一句道:“全都杀了,看谁服侍她。”
他像是在赌气,绝情的赌气,眼睛都不眨就说出了杀这个字。我心里一冷,指尖几个侍卫走了出去,拔出腰间的刀,外面的奴婢和奴才不多,却一个个枉死在侍卫的刀下。
一声声惨叫,我回头看着夫元,夫元冷冷笑了笑也并不在乎。“不要杀了。”那些侍卫竟然去各个院子将那些奴仆拉了出来,到了大厅门口,当着我的面杀了起来。血喷了出来,很残忍。
“不要杀了。”有些乞求,声音哽咽,呆呆看着他,都是人命,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你回?还是不回?”他逼近,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跟我回去。”这次倒像他在乞求,心痛地无法呼吸,却只能拒绝。摇摇头:“我不会回去,不会回去的。”
妖孽不悦:“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说一个理由出来吗?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低下头:“我从来都是骗你的,从来从来没有喜欢上你,我一直都在骗你。”咧嘴轻声一笑,这样的话说出来,怎么连我自己也不信了。明明就是爱的,明明就是。左胸传来一阵伤痛,我不明白这颗心到底是不是他的,却觉得他特跟着痛了,他的手轻颤着,身子也跟着颤抖。“杀!”妖孽道。
屋外传来惨叫,还有刀剑声,一个个身体倒下去的声音,我的心里酸楚,抬头看着他,他笑:“右相夫元私藏皇后,拿下!”屋外跑进几个侍卫,纷纷将刀放在一直沉默的夫元脖子上,夫元冷笑,看看我,看看妖孽,有些挑衅的笑容。妖孽扬手要砍在我脖子上,我连忙从头上拿下金钗,抵在自己喉咙上:“我不会和你走,你也不要带走夫元,不然,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这话不仅上了他,也伤了我,明知他害怕……却偏偏要说出刺耳的话来,终究是我狠了。唇边溢出苦涩的笑容,我的脖子有些疼痛,一滴滴的血珠已经流淌下来,沾染我雪白的衣衫。
妖孽伸手要制止,我却刺得更重,这里一点也不痛,痛的是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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